第２７卷第３期 Ｖｏ１．２７ ＮＯ．３ 周口师范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Ｚｈｏｕｋｏｕ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２０１０年５月 Ｍａｙ ２０１０ 试论韩愈绝句的艺术特色 吴振华，闰俊伟 （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安徽芜湖２４１００３） 摘要：韩愈绝句在广泛继承前人创作经验的基础上，融入自己古文、古诗创作的成功经验，以不同惯常的“奇崛” 之法创作绝句，呈现出语奇、象奇、句奇、章奇、境奇、意奇、式奇的艺术特色，确立了绝句“奇崛”的审美规范。 关键词：韩愈；绝句；艺术特色 中图分类号：Ｉ２０６ 文献标志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１—９４７６（２０１０）０３—０００６—０３ 韩愈“文起八代之衰”，古文创作取得了度越前人的成 关咏马》）“‘岂’字表达顿折逆挽的拗峭情绪，起到一种先荡 ”＿２ｌ‘‘不”与“翻”连用表达想有 就，得到后世的赞誉和推崇。自北宋以来，人们对韩文一直 开去后波峰突起的艺术效果。欲罢不能。因虚词的应用突出了否 有着相当高的关注度，而对韩诗的研究多集中在古体诗，对 所作为的情绪深入骨髓，讽刺性情感，使得诗句意脉顿转，诗意更加曲折有昧。虚 近体诗尤其是绝句的探讨则明显不足。本文对韩愈绝句艺 定、术特色作细致论析，以期从一个侧面把握韩诗的艺术成就。 词的成功运用使韩愈的绝句具有文的气势和格调，显示出迥 韩愈的绝句在继承前贤的基础上又有新的艺术创造。 异于传统绝句摇曳咏叹的俊美品格，呈现出劲健阔大的壮美 他拓展了绝句的艺术表现方法，打通古文与绝句作法，以文 品格。再如《赠刑部马侍郎》：法作绝句，讲究字法、句法、章法，引议论人绝句，显示出不同 惯常的“奇崛”风格，呈现出语奇、象奇、句奇、章奇、境奇、意 奇、式奇的特色，确立了绝句新的“奇崛”审美规范。 一红旗照海压南荒，征入中台作侍郎。 暂从相公平小寇，便归天阙致时康。 这首涛表明了韩愈蔑视淮西之寇、扫平割据战乱以致时 康的豪情壮志。气势沉雄，境界壮阔，颇像一篇以时问为序 的人物传记散文。而虚词“暂 ‘便”连用表时间上前后相承， 、语奇——使用虚词增强绝句的骨力 不失自然顺畅之美。这种 绝句形式短小，篇幅有限，总共才２Ｏ字或２８字。本不 使得小诗如脱口而出，一气流走，韵散合一之奇崛美的获得与虚词的成功运用不无 宜采用在古文中大量使用的虚词，而韩愈却自由使用，或使 诗文同体， 诗歌更加劲健有骨力，或使诗意更加蕴藉曲折有昧，不一而 关系。足，往往达到无施不可的地步。方东树《昭昧詹言》说：“好用 虚字承递，此宋后时文体，最易软弱。须横空盘硬，中间摆落 断翦多少软弱词意，自然高古。此唯韩、杜二公为然，其用虚 二、象奇——以反传统的意象传达豪迈 之情 传统上多以“风神”推许绝句，因而借以传情达意的意象 字必用之于逆折倒找，令人莫测。’，ｆ１］“自有人知处，那无步往 踪？莫教安四壁，面面看芙蓉。”（《渚亭》）“自”与“那”连用 往往具有优美的特征。如王昌龄的《采莲曲二首》（其一）： 表示向来如此，没有例外，不容置疑。“莫”字示态度之坚定，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 不可动摇。只要有人知道渚亭所在，就一定会有人寻迹前 始觉有人来。”这首绝句的意象“荷叶”“罗裙”“芙蓉”，清新秀 往，千万不能叫人把四壁装起来，以便从每面都可以欣赏芙 美，美丽的采莲少女在田田荷叶、艳艳荷花间时隐时现，若有 蓉。自然质朴之境，因虚词的使用，而气骨顿增。“居然鳞介 若无，意境优美，让人无限遐想。当然，韩愈的绝句也不乏清 不能容，石眼环环水一钟。闻说旱时求得雨，只疑蝌蚪是蛟 新朴素的意象。如《竹溪》：“蔼蔼溪流慢，梢梢岸条长。穿沙 龙。”（《硖石西泉》）“居然”表示情绪的转折，出乎意料之外， 碧竿净，落水紫苞香。”诗中的“溪流”“岸桀”“碧竿”“紫苞”意 突出了石眼之小。“只疑”是心灵无尽向往的呼唤，将诗人非 象清秀，由此诱发的恬静闲适的意境，令人向往。但是韩愈 同寻常的雄心壮志，小人物也能干出大事业的气魄融入空漾 绝句中更多的意象具有雄伟苍劲的特征，异于传统绝句意象 迷离的奇特想象之中。因虚词而传达出自信、豪迈的情感， 的清新优美。例如：“红旗照海压南荒，征人中台作侍郎。” 为这首绝句增添了劲健之气、壮美韵味。“岁老岂能充上驷， （《赠刑部马侍郎》）“红旗”“海 ‘南荒”意象，或壮阔、或荒 力微当自慎前程。不知何故翻骧首，牵过关门妄一鸣。”（《入 凉。“照海”“压南荒”传达出诗人为国靖难的豪气，扫灭叛乱 收稿日期：２０１０—１２一ｌ５ 作者简介：吴振华（１９６４一），男，安徽宿松人，教授，博士， 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唐宋文学和中国诗学。 第３期 吴振华，等：试论韩愈绝句的艺术特色 ７ 的决心。“龙疲虎困割川Ｉ原，亿万苍生性命存。”（《过鸿沟》） “龙”“虎”意象庄严，勇猛，可畏。而“龙疲”“虎困”则可见战 争带来的深重灾难，委曲道出作者力主平叛的豪情。“荆山 已去华山来，日出潼关四扇开。”（《次潼关先寄张十二阁老使 四、章奇——用散文章法而韵昧十足 绝句以含蓄、神韵为胜，必然要求章法结构上具有跳跃 性，这样才能增大诗境的蕴涵。铺陈有序、层次分明的章法 往往会因为缺乏跳跃性，写的过实而缺乏诗昧。如李白《黄 君》）“荆山”“华山”意象壮阔雄伟，两地距离遥远，而凯旋大 军仿佛在旋踵间便跨过了广阔的地域，景象壮阔非凡。“日 出 ‘四扇开”意象，气势恢宏，欢庆胜利的喜悦豪情溢于言 表。“夹道疏槐出老根，高甍巨桷压山原。”（《和李司勋过连 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这首绝句极具跳跃性。 在空间上，辞别地是名胜古迹黄鹤楼，目的地是繁华都市扬 州，让人无尽向往；在时间上，伫立江边，目送帆影消失在碧 空尽头，仍久久不肯离去，可见目送时间之长，友情之深让人 感动。二者构成了诗昧绵长、耐人咀嚼的意境。而韩愈以散 昌宫》）“疏槐”“老根”“高甍”“巨桷”，意象或苍凉、或磅礴， 沧田桑海，使人黯然神伤，耐人寻味。韩愈绝句对新奇怪异 意象的选择，表现了一种新的审美风范，从而使他的绝句与 盛唐诗人和中唐其他诗人区别开来，具有孤标独卓的意义。 文章法作绝句，讲求构思，思直意密，却不乏诗意。如：《郴口 又赠二首》（其一）． 山作剑攒江写镜，扁舟急转疾于飞。 回头笑向张公子，终日思归此日归。 三、旬奇——以散文句法传递幽微拗峭 之情 古诗的句法，一向是以承转通顺近于散文的句法为主。 初唐以后，诗句更趋于紧缩凝练。杜甫在诗句精炼浓缩的基 础上，以一种反省与自觉的意味颠倒诗句的因果关系，与文 这首绝句从句式到章法都是散文式的。诗中用明喻，往 往会由于本体、喻体过于明了而乏蕴藉之味。而这首诗的前 两句，“山作剑攒 ‘江写镜”“扁舟疾于飞”，本体、喻体交代的 清清楚楚，完全是散文式的比喻。诗的后两句，“回头笑向张 公子”“终日思归此日归”完全是把散文的句式整体移植到 绝句中。在章法方面，先写舟旁景，次写舟本身，再次写舟中 事，最后抒发感慨。颇似一篇微型散文，次序井然，写得实而 密，留给读者的想象空间稍显不足。但是由于作者捕捉到了 法相渗透，带领句法进入完全突破传统的新境界。韩愈继承 杜甫诗歌成就并加以拓展，或用传统的散文句法，以俗为美， 或用倒装句式，表达其好奇拗峭之情，形成了具有奇崛之美 的句法。如《春雪》：“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 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这首小诗题材、意象都没 别时的瞬间情感，表达不加雕饰，天真自然，故而不乏诗之韵 味。再如：“喜君眸子重清明，携手城南历旧游。忽见孟生题 有新的开拓，其新奇独异之美完全依赖艺术上的戛戛独造， 以“都未有”“初惊见”“却嫌”“故穿”等词语连结，明显是用散 竹处，相看泪落不能收。”（《赠张十八助教》）这首诗汲取了 文笔法来写。“都未有芳华”“初惊见草芽”“却嫌春色晚”运 游记文的写法。语言是平实的叙述语言，而非高度凝练的诗 用散文转折顿挫之法使诗歌具有跌宕腾挪之态，意脉一转再 转，而淡淡的遗憾、惋惜、惊讶、欣喜等丰富幽微的情绪均藏 在诗句的背后，十分含蓄。 倒装句式的应用不仅能突出所强调之景或物，运用得 化语言。章法上，层次分明，条理清晰，依次叙写“旅游原因” “旅游处所”“旅游感受”。但它不仅形式是诗的，而且一字一 句之中都融入了作者的浓情厚意，处处给读者以浓郁诗情。 好，这一形式便成为有意味的形式，引导读者进入触发联想 五、境奇——意境壮阔而不乏蕴蓄之昧 在意境创造上，绝句以清新淡雅的语言，优柔舒缓的节 的情感世界，曲传作者未吐的情感。其效果远远优于按通常 章法所写的语意虽顺畅却易平淡无奇的句法。“猿愁鱼踊水 奏，创造情景交融，含蓄蕴藉的意境为佳。如王昌龄《芙蓉楼 翻波，自古流传是汨罗。”（《湘中》）倒装句法的应用，突出了 送辛渐》：“寒雨连江夜人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 江景——山猿愁啼，江鱼腾踊，湘波翻滚，一派神秘悲愁的气 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烟雨迷蒙的送别画面恰似因别离而 氛。通过这一画面和“潇湘”意象曲折地描写了诗人心境的 生的无边哀愁，孤独屹立的楚山烘托出送别时凄寒孤寂之 哀愤，并由这一有意味的形式暗示了诗人世无知音的寂寞悲 情，不言情而情自生。由情景融化成的清空明澈的优美意 凉之情。再如：“桃溪惆怅不能过，红艳纷纷落地多。闻道郭 境，含蓄蕴藉，余韵无穷。而韩愈绝句却以雄健之笔、凌厉之 西千树雪，欲将君去意如何？”（《闻梨花发赠刘师命》）诗人 气，写壮景，抒奇情，壮奇意，创造出耐人品味的壮阔意境。 远谪阳山，悲凉孤寂，见落花而触发悲苦心绪。倒装的运用 如《游太平公主山庄》：“公主当年欲占春，故将台榭压城闽。 使起句突兀峭拔，似有无边的愁绪扑面而来，然而在这无际 欲知前面花多少，直到南山不属人。”这首绝句语豪气盛。诗 愁苦中更见友情之温暖。诗人不直道友情，却写哀愁，所写 的前两句“欲占春”“压城闺”写出了太平公主权高势重，霸气 愁越深，越见友情之笃厚，弥足珍贵。再如：“非铸复非镕，泓 十足，不可一世；后两句“花多少”“不属人”进一步铺展，以苑 澄忽此逢。鱼虾不用避，只是照蛟龙。”（《镜潭》）此小诗前 广花盛的实境描写拓展虚境，情因景生。而“当年”指出这一 两句以倒装强调镜潭清澈、天然，暗透作者对这天工杰作的 切如过眼云烟，意在言外。这首小诗以豪语抒“不平”之气， 喜爱之情。后两句进一步以散文句法描述小潭之机趣，气盛 意境壮阔而不乏味外之味，显示出韩愈绝句的求奇思变。再 言宜，彰显韩愈式豪情。 如：“荆山已去华山来，日出潼关四扇开。刺史莫辞迎候远， 总之，这类源于散文句法，而又突破传统绝句句法的成 相公新破蔡州回。”（《次潼关先寄张十二阁老使君》）打破七 功运用，是构成韩愈绝句奇崛特色的要素之一。 绝忌用刚笔的禁忌，以豪情人小诗，用健笔写绝句。笔意畅 ８ 周口师范学院学报 ２０１０正 达，于短小篇幅中见波澜壮阔，既有传统绝句的韵律美，又有 合用之，所作绝句既有传统绝句的清新蕴藉之美又具理趣之 雄伟气势和顿挫豪情，颇具风骨韵味。清施补华《岘庸说诗》 妙，耐人寻味。例如《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二首》（其一）： 谓：“然退之亦不能为第二首，他人也不能效退之再作一 首。” 。］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六、意奇——意脉陡转出人意料 韩愈绝句的奇崛之处还在于于常景常情中翻出新意，文 顺而意拗，出人意表，令人叫绝。如：“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间 诗的前两句用描写，描绘出初春时节，诗人目睹蒙咙如 轻纱般纷飞的细雨，感受着初生草芽的嫩绿所带来的生命律 动，意境优美，令人感动。后两句议论的运用，引发人无限遐 思。晚春意味着春天即将结束，易于引发伤春、惜春之感，不 如早春之清淡蒙陇、生机勃勃。两种表达方式相结合，议论 时见子初成。可怜此地无车马，颠倒青苔落绛英。”（《榴花》） 此诗写景优美如画，形象鲜明。“可怜”二字，见其意拗。好 强化了早春的美好，增添了诗的趣味，拓展了审美想象空间。 景需要有欣赏之人，谁不想觅得知音呢？而诗人却爱其无游 再如：“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荚无才 人来赏，爱其满地“青苔 ‘绛英”，倘若有人来赏，则早被车辙 思，惟解漫天作雪飞。”（《晚春》）此诗，融合记叙、描写、议论 马蹄践踏得面目全非了。再如：“猿愁鱼踊水翻波，自古流传 三种表达方式，清新自然活泼。议论使得该诗若可解若不可 是泪罗。苹藻满盘无处奠，空闻渔父扣舷歌。”（《湘中》）斯 解，似讽刺“无才思”的“杨花榆荚”，似欣赏“杨花榆荚”的勇 气。意味隽永，富有理趣。“湖上新亭好，公来日初出，水文 浮枕簟，瓦影荫龟鱼。”（《新亭》）小诗前两句议叙结合，相互 生发，平添了小亭之美，而不乏韵致。后两句具体描写小亭 之美，景中含情。整首小诗议论、记叙、描写、抒情四种表达 方式融为一体，清新质朴，别有清闲淡雅情趣。 人已去，诗人来到泪罗本为凭吊屈原以寄托失意之感，诗人 不写如何凭吊，而是意脉一转，写祭奠之处已无法寻觅，比有 具体处所可凭吊所抒悲愤更深。再如：“贾谊宅中今始见，葛 洪山下昔曾窥。寒泉百尺空看影，正是行人渴死时。”（《井》） 小诗先写贾谊井、葛洪丹井，井深而水清。然后意脉一转，写 井水虽深，只宜看影，而不能挽救中暑者的生命。表达韩愈 对在其位不谋其政者的讥刺，对自己遭贬遇赦却仍不能还朝 复官的怨愤。 在一种文体中的杰出的艺术创造方式，用在另一种文体 中既可能是对这种文体的进一步完善，也可能是对这种文体 的损害。韩愈打通古文与绝句作法，以为文之法作绝句，讲 引议论人绝句 这种引大量非诗因素入 七、式奇——表达方式奇特，描写、抒情、 究字法、句法、章法，记叙、议论相结合 绝句，创作自然无法与其古体诗创作相比，更无法与一流绝 句大家李白、王昌龄相比。但一旦机缘契合，便能写出极其 绝句以风神为主，宜柔不宜刚，宜情不宜理。因而在表 出色的作品。《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二首》（其一）、《晚 达方式的选择上，多用描写、抒情、记叙。绝句尤其讲究形象 春》等绝句，既具绝句之“神韵”，复具“精警”之品格。尽管韩 鲜明生动，景中寓情，因而常用描写。如：“峨眉山月半轮秋， 愈有一些作品因情激气豪写得不够“蕴藉”，不够“精警”，却 影入平羌江水流。”（李白《峨眉山月歌》）“五月榴花照眼明， 启发了晚唐及宋人的绝句创作，他们发扬光大了韩愈的革新 枝间时见子初成。”（韩愈《榴花》）皆以形象化的语言对人、 成果，同时在艺术上又充分尊重绝句体制的要求。正是在这 物、环境等的形态、特征作具体生动的描绘。使读者如见其 个意义上，应该充分注意韩愈绝句在文学史上的价值。 人，如闻其声，如睹其物，如临其境。 参考文献： 我国古代诗歌以抒情诗为主，抒情也是绝句的主要表达 ［１］方东树．昭昧詹言Ｅ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１９８４： 方式之一。如：“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李白 １９． 《赠汪伦》）“客泪数行元自落，鹧鸪休傍耳边啼。”（《晚次宣 Ｅ２］吴振华．试论韩诗中的虚词运用及其对后代诗歌的影响 溪辱韶州张端公使君惠书叙别酬以绝句二章》其一）直接抒 ［Ｊ］．文学遗产，２００６（５）：５８—６７． 发了作者的主观感受，表露自我感情。绝句中用记叙的，如： ［３］施补华．岘庸说诗［Ｍ］／／王夫之．清诗话．上海：上海古籍 “越王勾践灭吴归，战士还家尽锦衣”（李白《越中览古》）对 人物、事件的予以交代和介绍。 出版社。１９９９：９９６． 韩愈却引议论入绝句，与描写、抒情、记叙融为一体，综 ０ｎ ｔｈｅ ａｒｔｉｓｔｉｃ ｆｅａｔｕｒｅｓ ｏｆ ＨＡＮ Ｙｕ Ｊｕｅｊ Ｕ ＷＵ Ｚｈｅｎｈｕａ。ＹＡＮ Ｊ ｕｎｗｅｉ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Ｄｅｐａｒｔｍｅｎｔ ｏｆ Ａｎｈｕｉ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Ｗｕｈｕ ２４１０００，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ＨＡＮ Ｙｕ’Ｓ ｑｕａｔｒａｉｎｓ ｉｎｈｅｒｉｔ ｐｒｅｄｅｃｅｓｓｏｒｓ’ｓ ｃｒｅａｔｉｖｅ ｅｘｐｅｒｉｅｎｃｅ ｉｎ ａ ｗｉｄｅ ｒａｎｇｅ，ｂａｓｅｄ ｏｎ ｔｈｅ ｉｎｔｅｇｒ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ｔｈｅｉｒ ｃｌａｓｓｉｃａ１．ａｎｃｉｅｎｔ ｐｏｅｔｒｙ ｃｒｅａｔｅｄ ｂｙ ｔｈｅ ｓｕｃｃｅｓｓｆｕｌ ｅｘｐｅｒｉｅｎｃｅ ｗｉｔｈ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 ｈａｂｉｔｕａｌ“Ｑｉ Ｊｕｅ”ｉｎ ｗｏｒｋｓ，ｓｈｏｗｉｎｇ“Ｌａｎ— ｇｕａｇｅ ｐｅｃｕｌｉａｒ”，“Ｉｍａｇｅ ｐｅｃｕｌｉａｒ”，“Ｓｔｒａｎｇｅ ｓｙｎｔａｘ”，‘‘Ｍｅｔｈｏｄｉｃａｌｎｅｓｓ ｐｅｃｕｌｉａｒ”，“Ｐｅｃｕｌｉａｒ ｃｏｎｃｅｐｔｉｏｎ”，“Ｉｔａｌｙ ｐｕｌｓｅ ｐｅｃｕｌ— ｉａｒ”，“Ｓｔｒａｎｇｅ ｅｘｐｒｅｓｓｉｏｎｓ”，“ｓｔｒａｎｇｅ ａｒｔ ｓｔｙｌｅ”，ｅｓｔａｂｌｉｓｈｉｎｇ ａ ｎｅｗ“Ｑｉ Ｊｕｅ”ａｅｓｔｈｅｔｉｃ ｎｏｒｍ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ＨＡＮ Ｙｕ；ｑｕａｔｒａｉｎｓ；ａｒｔｉｓｔｉｃ ｆｅａｔｕｒｅ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