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戏曲演出场所与表演形态的关系

郑文慧中国戏曲的演出场所经历了自戏曲萌芽时期的无剧场意识期袁到宋代瓦舍勾栏的出现形成了专门化的演剧场所袁随着中国社会经济的发展而不断衍变遥演出场所无论是从简陋变为奢华还是从露天转为室内袁都在某一方面昭示着戏曲这一舞台表演艺术发生着本体性的变化袁而作为戏曲的野衣服冶袁表演形态也需要顺应环境而做出必要的改进遥在这其中演员的表演与演出场所的关系值得做出深入探究遥

中国戏曲的演出场所源远流长袁自成系统袁原始社会时期的百戏场尧宗教性的祭祀台袁宋代时兴起的勾栏瓦舍成为专门化的演出场所袁后来逐渐演变成为茶园尧戏园等公众性的演出场所遥农村拥有遍布高楼广场的戏楼或者是民众自发搭建的戏台袁商贾贵族则拥有由宴请宾客或习俗而通行的堂会式的厅堂演剧袁皇家院落或者王公贵族的宅院里甚至还专门设有豪华程度不等的戏楼遥从古至今绵延的演出场所星罗棋布袁形成中华文化宝贵的瑰宝遥这些形态丰富的演出场所从宏观的角度来说可分为三种袁一是开放性的广场袁二是封闭式的堂会袁三是专业性的演出剧场遥这些演出场所的流变造就了戏曲表演的虚拟性尧技艺性等唱念做打一系列的戏剧语言的成熟遥

一尧各种技艺汇聚的广场类演出场所

与世界上任何民族地区的戏剧一样袁中国戏剧也起源于原始人类的宗教性模仿式歌舞遥拿傩戏来说袁举行祭祀仪式时袁傩祭的核心人物野方相式冶头戴面具袁身上裹着熊皮袁一手执盾袁一手执戈袁在宫廷各处跳跃呼号袁并合唱祭歌袁以驱除鬼疫遥

这个时期的表演特点是角色都佩戴着木制假面袁只是简单的歌舞袁停留在娱神阶段袁还不能称之为戏曲遥

发展到了秦汉时期袁百戏是戏曲雏形时期一种野在广场上演出的戏曲形式袁叶汉文帝篡要曳载院

履百火戏尧起寻于幢秦等汉也曼冶袁衍可之见戏百袁戏技是对后乃民有高间技絙艺的尧吞称火呼尧袁包括杂技尧幻术尧游戏等遥在当时的社会基础上袁表演不能在特定的场合中发展出固定的规则和程式袁呈现出流动性和随意性的形态袁且百戏种类繁多袁诸如杂技等技艺表演空间大袁所以只能在广场上举行遥由于广场上人声鼎沸袁环境嘈杂袁给演员的表演带来诸多不便袁这就要求演员们在表演时必须将音量放大袁使其节奏明显尧铿锵有力袁这样才能与有一定距离的观众在情感上产生交流袁使其感受到矛盾冲突袁情感的张力遥在服饰尧脸谱甚至是门帘台账等外在条件上戏曲艺术家们为了吸引观众的注意力想尽办法袁采用夸张尧艳丽的色彩袁达到视觉冲击的效果遥同样乐队的伴奏也以打击乐为主袁在嘈杂的环境里营造出锣鼓喧天的氛围遥

在演出剧目中也以武戏较多袁尤其是当时盛行的目连戏袁

野万余人齐声呐喊袁熊太守谓是海寇卒

至袁惊起袁差衙官侦问遥余叔自往复之袁乃安遥冶这是当时观众在观看鬼卒捉拿目连之母时的真实场面袁这种演员与观众实时交流袁万人齐声呐喊的场面是当时广场演剧的一大特点遥

特定的环境孕育出特定的文化袁唱腔念白的声腔激昂尧曲折婉转袁身段的闪转腾挪袁服装尧道具的艳丽夺目袁这些戏曲表演形态的美学特点与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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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天下2019年6月刊总第146期

广场上特定的环境是分不开的遥

二尧

野四面八方冶的堂会式演出

堂会式的演出场所一直存在于中国戏曲史中袁虽然它不算是严格的剧场袁但由于其演出的经常性袁所以直至后面严格的剧场出现袁它也没有消失殆尽遥这种演出方式是最为自由的袁由于戏曲表演的虚拟性和时空自由性袁它不需要专门的舞台布景袁空间也是可大可小袁可以是厅堂内袁也可以出现在酒楼饭馆等公共场所遥

堂会最常见的演出场所是在厅堂里遥最早的厅堂式演出袁一般出现在王公贵族的宴饮中遥汉代奢靡成风袁官僚贵戚狎妓俳倡袁

叶汉书霍光传曳中

记载昌邑王曾经野发乐府乐器袁引内倡邑乐人袁击鼓歌吹作俳倡冶遥中间铺一地毯袁主人宾客围绕四周的桌椅酒宴而坐袁女眷侍奉左右遥这种狭小的演出空间和表演助兴的形质决定了当时戏曲表演的特点袁即与广场式演出以武戏为主的特点相反袁厅堂式演出常以才子佳人尧缠绵悱恻的文戏为主袁演出人数控制在三四人之内袁音乐伴奏也多用丝竹管弦的管弦乐遥这种近距离的表演形式使得演员多注意情感的交流袁表演细腻真挚袁且由于宾客围绕四周袁形成一种四面八方包围的状态袁所以演员在表演时要兼顾四周袁形成一种野子午相冶野阴阳面冶

的表演姿态袁虽然现在堂会式演出已不多见袁但这

种表演姿态仍被保留了下来遥

堂会演出另外一种常见的地点是在正厅台阶下野面阶的院下戏子子里鼓遥

乐响叶金瓶罢袁梅乔词太太话曳与第演出的众四亲十戚三方又回中记式亲一与般李是瓶载

儿把盏祝寿冶遥这种在庭院里把戏班请来演出袁演出剧目由主人或宾客来挑选袁唱戏拿赏袁但由于当时的戏子身份低微袁兢兢业业袁常常受到责备遥到了明清时期达官贵人甚至会在庭院里搭建戏台或扎上彩棚专供演员演出遥这种表演形态比较自由袁演员不受环境尧空间的限制遥

三尧逐渐完备的专业性演出剧场

中国戏曲逐渐发展袁在进入了成熟阶段并进入商业市场以后袁对演出场地提出了专门化的要求袁从而形成了专门的演剧场所要勾栏袁中国古代剧场由此正式确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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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出现的瓦舍勾栏是戏剧及其他技艺经常性的演出场所袁将各种艺术杂糅在一起袁发生融合袁各取所长袁戏曲就在这种融合中吸收了它所需要的各种审美要素袁逐渐发展成为一门综合艺术袁例如演员在表演中借鉴傀儡戏尧皮影戏在对话尧动作等刻画人物方面的经验袁运用在戏曲表演中袁人物刻画的更加惟妙惟肖袁为戏曲积累了宝贵的艺术经验遥再者各种艺术的杂糅也为戏剧的创作提供了大量题材遥

发展到了元代袁这个时期中国戏曲发展到了顶峰袁元杂剧在剧本文学尧表演艺术等方面都已达到了很高水平袁形成的规范化尧程式化的表演形式对演出场所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袁这个时候的戏台从最早出现的野露台冶到金代野三面观冶的戏台再到元代已经发展的很成熟袁出现了一种独有的表现舞台时空转换的表现形式袁即上下场遥苏轼曾就上下场写了一副对子野搬演古今事袁出入鬼门道冶袁上下场的出现最为重要的作用是使戏曲虚拟的时空得到无限扩大袁时空转换更加自由袁但这种作用只有结合了演员具体的唱念做打才能充分体现袁所以一方面给了演员在创作上的自由袁一方面对演员的表演技法要求更加严苛袁要做到层次分明尧结构严谨袁才能完成具体的舞台形象遥

上下场门出现后袁演员的表演形式也随之增加袁如在唱念方面有点绛唇上尧引子上曰在身段动作上袁有起边上尧趟马上尧二龙出水上等曰唱念方面有唱下尧念下等遥总之时空的转化尧人物命运的变化都在上下场门以及前后台产生遥

中国著名表演艺术家盖叫天先生在总结自身舞台表演经验后提出了一个著名的舞台观点院

野四面

八方冶袁意思就是演员在舞台上表演时要照顾到舞台的多个角度袁使各个角度的舞台都能均衡充实起来袁才能在视觉上给观众美感遥从古至今袁中国戏曲的演出场所和表演形态都是密不可分的袁形成戏曲表演的审美要素有很多袁诸如唱腔身段等袁但演出场所作为一个重要的外在环境因素与戏曲表演的互动关系也是必不可少的遥

渊作者单位院山东艺术学院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