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编号：１００９—６０００（２０１２）０１—００５３—０６ 中图分类号：ＴＵ９８０ 文献标识码：Ｂ 基金项目；东南大学基本科研业务费２０１０年度 创新基金”（３２０１０００５０１）。 作者简介：周小棣．副教授、硕导，东南大学建筑学院、城市与建筑遗产保护教育部重点实验 室（东南大学）、东南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城市保护与发展工作室； 沈呖，讲师、博士，东南大学建筑学院，城市与建筑遗产保护教育部重点实验室（东南大 学）、东南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城市保护与发展工作室； 刘溪，硕士，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 约束的窗口：城市高密度地区文化 遗产的保护与呈现策略 Ｒｅｓｔｒｉｃｔｉｖｅ Ｗｉｎｄｏｗ：Ｐｒｏｔｅｃｔｉｖｅ Ｓｔｒａｔｅｇ ｉ ｅｓ ａｎｄ Ｌａｎｄｓｃａｐｅ Ｐｒｅｓｅｎｔ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Ｈｅｒｉｔａｇｅ Ｓｉｔｅｓ ｉｎ Ｕｒｂａｎ Ｄｉｓｔｒｉｃｔｓ ｏｆ Ｈｉｇｈ－ｄｅｎｓｉｔｙ 周小棣沈日ｉ５刘溪 ＺＨＯＵ Ｘｉａｏ－ｄｉ ＳＨＥＮ Ｙａｎｇ ＬＩＵ Ｘ 摘要： 本文通过对文化遗产保护相关规范条例的再解读．寻求相关理论上的策略．结合南京明城墙中 央门西段的案例研究，提出在这个处于城市高密度、快速发展区域的文化遗产保护中的一些灵 活措施．以及本案例中的技术路线的介绍．针对该类型文化遗产的保护与利用规划中的限制与 挑战，提出应当因地制宜地划定建设控制地带，以期在环境日益恶化的今天打破 同心圆式 保护线的桎梏，设立遗产展示的窗ＩＺＩ区等规划建议 以景观呈现的方式来促进文化遗产的保护 和持续发展。 关键词： 文化遗产保护 城市高密度地区；窗口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Ｏｎ ａｃｃｏｕｎｔ ｏｆ ｖａｒｉｏｕｓ ｈａｒｍｓ，ｗｈｉｃｈ ａｒｅ ｃａｕｓｅｄ ｂｙ ｒａｐｉｄ ｅｘｐａｎｓｉｏｎ ｏｆ ｃｉｔｉｅｓ ａｎｄ ｐｌｅｎｔｙ ｏｆ ｂｕｉｌｄｉｎｇｓ’ａｇｇｒｅｇａｔｉｏｎ，ｗｅ ａｔｔｅｍｐｔ ｔｏ ｓｅｅｋ ｔｈｅ ｒｅｌｅｖａｎｔ ｔｈｅｏｒｅｔｉｃａｌ ｓｔｒａｔｅｇｉｅｓ ｂｙ ｒｅ－ｄｅｃｏｄｉｎｇ ｏｒｄｉｎａｎｃｅ ｃｏｎｃｅｒｎｉｎｇ ｃｏｎｓｅｒｖ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ｈｅｒｉｔａｇｅｓ．Ｗｉｔｈ ｓｔｕｄｉｅｓ ｏｆ ｃａｓｅｓ，ｓｏｍｅ ｌｆｅｘｉｂｌｅ ｍｅａｓｕｒｅｓ ｏｆ ｈｅｒｉｔａｇｅ ｃｏｎｓｅｒｖａｔｉｏｎ ｉｎ ｈｉｇｈ＋ｄｅｎｓｉｔｙ ｕｒｂａｎ ｄｉｓｔｒｉｃｔｓ ａｎｄ ｒａｐｉｄｌｙ ｄｅｖｅｌｏｐｉｎｇ ｒｅｇｉｏｎｓ ａｒｅ ｒａｉｓｅｄ．Ｂｙ ｉｎｔｒｏｄｕｃｉｎｇ ｔｅｃｈｎｉｃａｌ ｃｏｕｒｓｅｓ，ｃｏｎｓｔｒａｉｎｔｓ ａｎｄ ｃｈａｌｌｅｎｇｅｓ ｉｎ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ｈｅｒｉｔａｇｅ ｃｏｎｓｅｒｖ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ｕｔｉｌｉｚａｔｉｏｎ，ｐｒｏｐｏｓａｌｓ ｂａｓｅｄ ｕｐｏｎ ｌｏｃａｌ ｃｏｎｄｉｔｉｏｎｓ ａｎｄ ｌａｎｄｓｃａｐｅ ｐｒｅｓｅｎｔａｔｉｏｎｓ ａｒｅ ｐｕｔ ｆｏｒｗａｒｄ ｆｏｒ ｐｒｏｔｅｃｔｉｖｅ ａｎｄ ｓｕｓｔａｉｎａｂｌ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ｈｅｒｉｔａｇｅ ｃｏｎｓｅｒｖａｔｉｏｎ；ｕｒｂａｎ ｄｉｓｔｒｉｃｔｓ ｏｆｈｉｇｈ－ｄｅｎｓｉｔｙ；ｗｉｎｄｏｗ 面对快速发展变化的城乡环境 址文物生存的环境正急剧地恶化，原 受到 中击最大的无疑是处于城市建成 本有着深远意义的文化遗产正在被城 区中的文化遗产，尤其在城市高密度 市发展的步伐迅速地吞噬．因此对于 快速发展区域。众多的问题与矛盾之 这类文化遗产的保护迫在眉睫 刻不 下．过去采用简单的划定同心圆的方 容缓。 法对文化遗产及其周边环境设立保护 本文选取南京明城墙中央门西段 范围显然是不够的 反而更会激化保 为研究对象．以这类文化遗产为典型 护与发展的矛盾 值得担忧的是．遗 通过对文化遗产本体及其周边环境的 周小棣沈肠刘溪ｌ’濮１．＿ ２０１ ２．０１现代城市研究５３ 保护与更新 ＣＯＮＳＥＲ、ｃ６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ＲＥＮＥＷＡＬ 调研分析，得出所面临的几点重要威 胁：再次．向相关法规条文寻求理论 上的解决策略：最后，提出相关的技 术路线及创新点。 １研究背量概述 作为保护对象 文化遗产小可至 座园林．大可至整个风景区域。文 化遗产可以有多样的功能 它的一项 重要特征就是不断在发展变化，而不 是静态的。因此，应当将保护对象看 成是不同阶段层层叠加的结果 这就 与传统的保护观念不同。传统的保护 观念以文物或者建筑本体为中心 保 护过程中常把当时认为“不重要”的 层面去掉。应当注意到保护对象的历 史和价值都是层叠累加的．价值的表 现方面也是丰富多彩的 将保护对象 看作是一个动态的发展过程．自然系 统、文化系统的变化都会为景观带来 变化 这也给保护工作带来很大困难。 笔者以南京明城墙中央门西段 的研究课题为契机探讨这一类文化遗 产在其保护和利用中的一些策略。研 究的范围西以中央路西侧为界．南以 黑龙江路北侧为界．西至钟阜路东侧． 北至建宁路南侧，面积约为４０ ５５ｈ 。 南京明城墙建于公元十四世纪中 期 设计独特，气度恢宏．结构复杂， 城高池阔．设施完善．是世界上规模 最大的用砖石砌筑的城墙，历经六百 多年的风雨 现在还保留了２５ ０９１ ｋｍ， 是城市的重要标志。随着城市的发展 城市范围迅速扩张，城墙早已成为南 京城市建成区的内核部分，融入到城 市汹涌的人流、车流以及建筑群之中。 南京明城墙不同于其他城市的 历史城墙，在于它顺应周边的自然环 境．形成自然的形态 这也是明城墙 的独特魅力所在。现存明城墙的缺失 ５４现代城市研究２０１ ２ ０ 段正好是原本城墙形态比较特殊的部 分．中央门西段正是如此．由于其地 面以上部分几乎不存在．原来城墙的 大转角在今天的城市中几乎无法被感 知。如今，它处于南京城市重要发展 地段 是城市的高密度地区．紧邻中 央门交通枢纽．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城墙遗址被城市所掩埋，完全感觉不 到原有的痕迹！现状遗迹仅为城砖脱 落后城芯的残体。因此 遗址所处的 环境可谓破坏严重。 ２城市发展造成对文化遗产的破坏 中央门西段的城墙虽只剩下残 垣断壁．但却传达出重要的历史文化 信息 其城墙本体砖包土的做法 以 及后期对原有城墙基础进行的加固和 加建，合理而简洁地断面结构和基础 设计 都表现出古代城市建设技术的 成熟和精妙．同时．城墙外围利用自 然河流金川河为护城河，形成独特的 水关处理，是此处明城墙独特的景 观．也是城市景观空间的重要节点。 此次研究的城墙遗址是具有不可再生 性、独特性的遗址资源和文化遗产资 源。上述的价值综合反映了该遗址的 稀缺性，该景观的重要性。因此中央 门西段的城墙遗址和与之相连的金ＪＩ 『河（护城河）有着巨大的历史价值和 可利用的城市景观空间的潜力。 根据城墙遗址保护现状，评估中 央门西段城墙遗址、金川河以及周边 环境所受的威胁： ２．１威胁一：遗址本体受损 南京城市的发展经历了一个由 缓慢地在老城内（明城墙所圈定的区 划以内）填充到向城外急剧外溢的过 程，城市急剧扩张，使土地成为最具 价值的资源．对土地的占用逐步扩大 到对城墙遗址应得到保护范围内的土 地的侵占。地下墙基本体虽部分采取 了保护措施．但仍然受到城市建设的 威胁。城墙大部分的遗址顶部以绿化 覆盖，缺少相对应的管理，可以随意 跨越和穿过．造成人为破坏较严重（图 １）。配套的针对保护和景观空间利用 的基础设施较差，仅有少量的活动设 施（图２）。金川河的保存现状相对较 好（图３），但整体环境较为凌乱．景 观空间视线受到严重遮蔽，极不通畅 河岸杂木林立杂草丛生。 ２．２威胁二：建筑包围遗址 上世纪末．由于南京１日城改造 过程中政府没有经济上的投入，完全 依靠房地产经营来实现旧城改造．老 城内的开发以街坊为单元开发占多数 见缝插针的现象极为严重．导致Ｉ９１城 建筑密度越来越高，引发严重的环境 问题，密集的建筑将城墙密密实实地 包围起来（图４）．寸土寸金的争夺 使城墙遗址所占用的土地不断被蚕食 稍不留神 遗址似乎就被沦为房产开 发的后花园．在高楼林立的缝隙中苟 延残喘，严重丧失其自身应有的景观 空间。群众日常生产生活的占地 取 土．甚至耕种 植树等行为，对其危 害甚大。 ２．３威胁三：环境质量低下 居住质量差、房屋破旧、拥挤 是老城区最为严重的问题之一 南京 亦不例外。处于城市中央门段的城墙 内侧是大量老城区破ｌ９１的房屋以及脏 乱差的社区环境．达不到遗址环境保 护和城市景观空间展示的要求，外侧 则多为体量臃肿的交通设施，以及 新建的多层住宅．伴随着车辆的轰鸣 环境嘈杂．严重影响空间的环境品质 影响了大众对城墙的认知，使这里的 城市景观空间处于缺失的状况。 ２．４威胁四：交通造成割裂 表１区划与功能说明 砖包土”的做法）、道路设施对其造 然后确定合理的景观画面．进行展示 ４．１分区中设立“窗口区”突出表现文化 成的分割等等。这些情况在本案的研 规划，从而形成真实的、完整的具有 遗产的局部特征与要素 究对象中均或多或少地表现出来 具 历史价值和意义的文化遗产。 增进公众对历史文化遗产的了解 有普遍性，那么消除或缓解这样的情 对于获得保护历史痕迹的切实措施很 况则是保护过程不可忽略的一步。真 ４本案的技术路线与创新点 有必要．这意味着在增进对这些文化 实性的强调是文化遗产的真正内涵之 鉴于上述对法规条文的解读，首 遗址自身价值了解的同时，也要尊重 所在。 先确定以下的保护原则： 这些纪念物本体和历史环境场所在当 （２）整体性的要求：确定合理 （１）法制原则。依法保护文物 代社会环境空间中所扮演的角色。根 的保护范围是保证历史信息的完整的 保护文物本体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延 据明城墙中央门西段在南京城市建设 一个重要手段．以不改变原状 保存 续性是规划设计要遵循的基本原则。 过程中的历史格局、空间利用现状 历史真实为准则，强调历史文化的真 （２）整体保护原则。不仅保护 结合对这一区域的保护和利用规划的 谛。除了保留本体的遗存．亦要保护 中央门西段城墙遗址、金川河的本体 基本设想以及交通处理手段．将这区 它所遗留下来的历史信息，有效地传 群．还应保护文物相关历史遗存及历 域地块根据不同的保护措施和使用功 递给公众，为此 设立窗口区则成为 史环境的完整性．使南京明城墙所见 能进一步划分为四个区域：文化遗址 十分有效地保护和展示文化遗产的手 证的历史过程信息流传后世。保护和 展示区、历史信息展示区、滨河绿地 段。 提高周边自然环境的协调和质量。 景观区以及重要空间节点窗口展示区。 （３）合理展示：如何通过合理 （３）城墙遗址抢救性保护原则。 这里的窗口展示区正是为了提醒公众 地充分地利用 保护和展示文物古迹 保护的对象是稀缺性的遗址资源 现 遗址的存在，为遗址的展示作更好序 的价值．是保护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 状的遗址比较杂乱．被周边建筑以及 曲（表１）。 文物古迹除只供科学研究和出于保护 设施等打断．保护的要求十分迫切 文化遗址展示区（Ａ区）：根据对 要求不宜开放的以外，原则上应当是 规划应当对其实施抢救性的保护。 现状的评估结论，为确保文化遗址安 开放的和公益型的（《中国文物古迹保 （４）前瞻性与可操作性相结合 全．必须尽快实施保护区内建筑的拆 护准则》第４ １．２条）。文物古迹可以 原则。着眼于长期有效的保护．重点 迁以及对城墙基址的加固工程：整理 通过多种方法创造社会价值以及经济 解决遗址现存的主要问题。 该区内现状植被，树立标牌、警戒牌 价值，这之中 合理利用呈现文化遗 （５）联系与协调发展原则。强 等；平整修缮遗址内道路 提高路面 产空间是重要的内容之一。 调与南京城市总体规划相衔接．注重 质量．提升文化遗产质量。 对可能降低文物古迹价值的景观 将局部的城墙遗址资源与整体城墙以 历史信息展示区（Ｂ区）：本区环 因素 应通过分析论证个案解决，而 及南京城市整体的历史文化脉络整合， 境为城墙遗址展示区的外围环境．应 不要硬性规定统一的模式（＜中国文物 使得遗址在得到保护的基础上．发挥 当以绿化覆盖为主 应恢复沧桑的历 古迹保护准则＞第１４ ４条）．改善景 更大的社会和经济效益。 史气氛营造，强调历史文化遗产空间。 观环境．首先要对不利因素作出判断 具体策略的创新点主要表现为： 滨河绿地景观区（Ｃ区）：本区环 ２０１２ ０１现代城市研究５７ 保护与更新 ＣＯＮＳＥＲＶ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ＲＥＮＥＷＡＬ 境以绿化为主，适当设置景观设施以 提出调整，将其分为两类多个层次， 从而最大限度的保证对城市建设的必 要的控制和对文化遗产空间视廊的有 的全面的保护和呈现．并具有现实可 操作性。 满足游览休憩的需求；沿着与城墙平 行的城市交通干道建宁路种植高大树 木，减小道路噪音对这一文化遗产空 间的影响。 效拓展．也避免了武断的划定控制地 带．给城市建设和发展带来困扰（图７）。 结语 城市建设的飞快发展和城市景观 重要空间节点窗口展示区（Ｄ 区）：形成文化遗产空间对外的窗口 可以规划为遗址公园并将其作为对外 展示的窗口；在窗口区安排服务设施 展览设施、停车场地等（图６）。 ４．２确定合理的“锯齿形”保护区划，有 效呈现文化遗产 首先．在这寸土寸金的地区，想 要保护城墙遗址．留下完整的历史文 化信息．既不能笼统地扩大保护范围 有碍现代城市建设与发展 亦要保证 遗址信息的原真性，并使其得到良好 的展示，而不被湮没在城市建筑之中 （现有不可移动文物的保护范围的划 定常常是同心圆式的，不合理且难以 实施和操作）。 其次，面对现状已经被包裹得严 严实实的城墙遗址．保护的同时应当 适当打通主要的景观视线及人流通廊 沿城墙和护城河设置步行道路．拓展 景观空间，有利于城墙及历史环境的 保护和景观视线，更好地方便城市百 姓与历史文化遗产的互动．同时也避 免了其他不利设施或用地的侵占。 根据对现有南京市区内明城墙的 整体考虑以及对中央门西段城墙遗址 及其周边环境的现状评估和历史研究 已有的保护范围和建设控制地带的区 划不利于这一文化遗产的保护与呈现 缺乏可操作性，不能满足文物保护需 求和遗址历史环境的完整。为保证相 关历史文化遗产环境的完整性、和谐 性，环境风貌的协调性，满足城墙遗 址所在地段城市建设发展的现状与趋 势，应该对这一地区的建设控制地带 ５８现代城市研究２０１ ２ ０１ 在分析周边现有建筑布局和风貌 及道路的分布后，确定景观空间与城 市百姓问互动的主要方向，划定重点 及一般保护范围，明确各区划在文化 遗产的保护与呈现中的作用，将可操 作的文化遗址空间保护范围从现有金 川河北岸，沿城墙走向再向北扩１ ５ｍ， 建立景观隔离带．同时依据现状建筑 情况以及视线、人流要求向外留出通 道 西至金川河的钟阜路边界．南至 现存城墙遗址的南侧墙基外１ ５ｍ．东 至中央路西侧．其外留出重要的景观 视线与人流通廊．从而形成锯齿状的 边界，最大限度地保留历史文化遗址 的整体性 而这一保护与呈现的重点保护范 围是现有的护城河金川河及其与城墙 遗址相结合的自然岸线，现存城墙遗 址的本体．东延至中央路西侧作为文 化遗产的窗口。既强调了这～历史文 化遗产的本体内涵．又提升了对文化 遗产宣传的层次。 同时 考虑到该地段在城市建设 过程中特殊的环境位置，以及高强度 开发的结果．将建设控制地段分为两 个不同层次内容：针对靠近文化遗产 的周边建筑，采取用控制建筑的体量 风貌与功能的手段，建筑高度以不遮 挡主要城市交通空间与被保护城墙遗 址之间的视线通廊为标准；针对文化 遗产视线可及范围内的周边建筑，仅 控制建筑体量和风貌即可。与此同时 ．确保景观视线通廊的顺畅和各功能空 间的连结．与 锯齿形”的区划缺口 相配合，使文化遗产得以真实的完整 环境的飞速变化，建筑 交通、实体 空间都成了处于城市区域内文化遗产 的周边环境 尤其对于处于城市高密 度发展区域的文化遗产来说，往往具 有双重因素，既有其本身对提升周边 文化氛围和经济社会效益有利的一面 也有其不利于城市飞速发展要求．割 断整体发展计划不利的一面。面对这 样的情况．需要保护工作者从长远的 利益考虑，通过因地制宜的方法化解 矛盾，达到城市建设与文化遗产提升 的双赢最佳效果。 参考文献： …杨新华主编南京明城墙【Ｍ】南京：江 苏南京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６ 【２】阳建强南京古城格局的独特魅力与保护 延续【Ａ】２００４规划年会论文集［Ｍ］．中国城市 规划年会秘书处编印，２００４ 【３】阮仪三历史建筑与城市保护的历程【Ｊ】ｌ 时代建筑．２００３．３：１０－１ ３ 【４】马伯伦主编．南京建置志【Ｍ］深圳：海 天出版社．１ ９９４ ｆ５】单霁翔城市化发展与文化遗产保护【Ｍ】 天津：天津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６ 【６】曲志华．南京明城墙景观再生方式初探 【Ｊ］＿南方建筑．２０１０．３：７９—８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