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字,每个人天天都在用,都在说,也都知道我字的意思是第一人称代词,但未必人人都知道本义。
我字,《说文解字》认为,“我,施身自谓也……从戈从禾(去掉捺)。一曰古杀字。”徐锴曰:“从戈者,取戈自持也。”《汉语大辞典》:“会意……甲骨文字形象兵器形。本义:兵器。”李学勤主编的《字源》认为,我字是“象形字。甲骨文字形像刃部有齿的一种特殊的斧钺形武器。”“《说文》对‘我’字形体的说解不可信”。似乎,我字本义是杀人武器已成定论。果然如此吗?为了证实我字本义是武器,有人用《尚书·周书·泰誓中》的“我伐用张,于汤有光”一句做例证。其实,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讨伐商王必须进行,这将比成汤灭夏还辉煌。还有《诗经·国风·幽风·破斧》中用了9个我字。这些我字都已经是第一人称代词,与武器无关。
我字本义到底是什么?还要深入研究甲骨文字形和我字衍生字,才能做出判断。
我字甲骨文字形,貌似戈、戉、戊之类的武器。但是,我字甲骨文字形并不是只有一种样子,特别是西周、春秋金文字形的变化,更与武器相去甚远。特别是春秋战国时期,一些字形如同竹子编的笊篱一般。字形的这些演变绝非空穴来风。这也是《字源》认为《说文》对我字形体的说解“不可信”的原因。
我字的字形貌似原始武器形状,也是不难理解的。块太大的食物进不了嘴,必须切小。吃条条缕缕的食物,也需要工具。直到今天,吃西餐时,还需要把盘中食物切小之后才能放入口中。这些用来把食物进行切割并送进嘴里的进食器,自古以来都
是吃饭时必不可少的。古人的进食器直接取材于大自然,如动物的骨头、树木和竹子等植物的枝杈。
原始进食器“我”具有戈戉等武器的样子,完全是可以理解的。武器有柄、刀刃、尖刺,进食器也有柄、刀刃和尖刺。柄用于把握,刀刃用于切割食物,尖刺用于叉住食物并送入口中。
要做出既可舀汤又可切肉叉肉的多功能进食器,竹子是最好的加工原料。简言之,我字是不可拆解的独体字,象形字,本义是可舀汤可叉肉的多用途竹质进食器。
远古时期,竹子最容易加工,是人们制作各种工具的最好材料。在新石器时代,人们已经学会用竹子制作各类物品,包括猎具和生活用具。把竹子做成进食器,当然不足为奇。当时,氏族首领使用骨质进食器,普通人就使用竹子制作的进食器。
在多个史前遗址中,均发现了数量不等的骨质进食器匕,即小勺子,却没有发现竹质进食器。这与竹子容易腐烂灭失有关。我们今天只能看到最早的竹简是战国时期的,更早的已经灰飞烟灭了。因此,这种最原始的餐具无法从考古中发现其踪影。
据研究,旧石器时代晚期和新石器时代早期,先民们就已开始用竹子制造竹器。西安半坡遗址、磁山文化遗址、良渚文化遗址中都有竹子器物的痕迹。
就像今天人们吃饭人手一副碗筷一样,远古时人们吃饭时也是人手一个(独用)最初创制的进食器,因此引申为第一人称代词。其他第一人称代词如余(独居之处)、朕(单人用独木舟),与我字有同样的演变轨迹。
或许,有人并不认可这个结论,那就再从我字的衍生字“成”和“咸”两个字来看看我字是不是进食器。
成字,形声字,甲骨文字形由我字和丁字构成,是用进食器“我”叉起一小块肉丁的样子。后来,成字被引申义专用,于是人们又给成字加了一个皿字底,写作盛。
咸字,会意字,甲骨文字形由我字和口字构成,是用餐具“我”舀汤(省略)放入口中来感受盐放得是不是正好。咸字有“都、全部”引申义的原因是,一锅汤的咸淡全都是一样的。
另外,我字的其他衍生字,也都与餐具或者第一人称有关。比如:
1.饿,è,把食物(饣)和进食器(我)放在一起,会意人想吃饭了。
2.莪,é,可以吃的草,蘑菇,又叫蕈,地蕈。莪子(蘑菇,方言)。
3.義,由我和羊构成。甲骨文字形是我字上有一个羊角(羊的省略)的形状。或许这是远古人用羊祭祀并在旁边放上进食器,便于被祭祀的对象食用。祭祀时,需要有程序和内容,长此以往,就形成固定的仪(儀)式,就像今天人们祭祀祖先时一样,把祭品放在贡桌上,摆上碗筷,上香,烧纸,跪拜,等等。
義(义)字本义用羊祭祀的仪式,是儀字的初文。华夏民族的礼仪或始于祭祀仪式。
4.羲,由義和兮构成。字相比,熟羊肉(羊)和餐具(我)放在高台(兮)上,本义把羊(羊肉)置于高台祭祀。
犧,又作犠,简化字牺,祭祀仪式所用的牛羊等祭品,后来发展出毛色纯正的牛作祭品称作犧(犠),体全称作牲,合称牺牲。西周时,天子祭祀用纯白色的牛。
顺便说一句,伏羲,又称为宓羲、庖牺、包牺、伏戏,亦称牺皇、皇羲,史记中称伏牺。或许,伏羲是一位会做饭的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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