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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世界的光

2023-02-15 来源:客趣旅游网
(1)无人区:

一条破烂的巷子中,一个瘦小的身影地向深处走去,步伐缓慢,有时还摇晃

一下,仿佛随时都要倒下一般。他裹着一身厚旧的土黄色麻布,头上围着一圈沾着丁点血渍发灰的白巾。

巷子石块缝里不时有数寸长的紫色蜈蚣爬进爬出,稍微平滑点的墙面上有成人拳头大的绿翅蚊子在整理自己的口器,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它有三双翅膀,尾部还有蝎子似的毒钩。

整条巷子早已荒废了,很多木质大门已经被一些黑色的虫子挖空了,这里采光很不好,从外面看里面,稍微大点的房子,只能凭借微弱的光线看到杂草丛生的院子,而小点的,只能看到漆黑一片,令人心感恐惧。

巷中墙底开着一些奇异的花,它们无风自动,在粗壮的茎干上轻轻摇晃。这些紫红色的花,没有叶子,整个植株看起来就只有花朵和光洁的绿色茎干。花蕊在空气中如同水母的触须一般舞动。

各种边缘生物在这片污染的荒废贫民窟生机勃勃地生长着,有着一种别致的美丽。

这个瘦小的身影忽然发现视野变暗了一下,又变得明朗,“是有什么东西飞过了头顶了„„”短暂迟钝的反应,让他一惊,随后下意识地向前一个翻滚,他连忙滚到一个墙角下的一堆杂草中,紧张地看着已经飞到远方天空的庞然大物。

落下一大片阴影的是一只迁徙的巨翼蛾,它似乎是飞累了,对于落单的它来讲,从阴森林抵达星辰西域确实是一段漫长而又无比危险的路程。它属于巨大化的昆虫类幻兽,这么一只庞然大物,在太阳底下时,飞过的地方会投射下一大片阴影,它停在了墙的最顶端歇脚,它开始打理自己的感觉器官,它将两条长长的触须优雅地回旋回来,口器蠕动分泌着不知名的液体。

土黄色麻布下的少年轻轻地吐了一口气,从草丛中慢慢爬起。巨翼蛾是植食性幻兽,通常情况下是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的,虽然不排除例外,但是他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他需要赶紧回去。

“落单的巨翼蛾?看来迁徙期提前了,猎人们可能会发现这里,要尽快转移了。”心中念头一转,他的眉间聚起一丝忧愁。

“刚刚那一下闪避花费了太多的力气„„”他的步伐更加艰难了,他把目光放在前方,不再理会身边的事物。

他并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个时候,巨翼蛾收缩了感知范围。老巷墙底下,还有一些透入些许阳光的老屋中,成百株的紫红色奇异花朵开始蜷缩起来,如同拉紧的弓,当这些弓拉到一个极限时,空气中一阵剧烈震动!

即使不依靠触须去感知空气中的轻微波动,巨翼蛾对危险敏锐的天性也让它慌张地抖动翅膀准备飞起,而眨眼间成千上万的深红色花蕊已经闪电般刺入巨翼蛾体内。一只张开翅膀将近二十米大的昆虫,被全身穿透,巨翼蛾来不及挣扎就已经死透了。

一瞬间的爆发,使得这些奇异的花开出的花瓣全部脱落,而这些穿透巨翼蛾的花蕊,由深红色几乎变为透明,光滑的吸管变得褶皱不平,这下爆发,看来几乎用尽了这些植物储存的所有能量,花蕊反刺入巨翼蛾的体内,开始吸食它的血肉,作为下次充能的补偿以及其他生理循环„„

狩猎与被狩猎,是这个世界永恒的法则。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停在了一扇破烂不堪的门前,门仿佛轻轻一推就会倒下,可是出于礼貌的,他敲了敲门:“洛初„„”

静悄悄,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在破旧的木门上轻轻拍了一下,这是他与洛初之间的一种暗号。

“啊„„等一下„„”

过了一会,吱嘎,门开了,一阵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这是一间很小的房子,昏暗的房间里仅能容下一张小床和一张桌子。开门的是一个同样瘦小的人,她身上同样裹着粗大麻布,与身子明显不符,但是很干净,头发整齐地披在瘦小的肩膀上,白净的小脸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会说话一般看着眼前的人。

男孩微微一笑,走了进去。但是他又警觉地将头探出门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时,他才轻轻地掩上门。刚刚关上门,男孩就一下子倒在了小房间里的床上,藏在大麻布里面的各种食物也在这时全部倾洒在地上,而掺杂在其中一颗闪耀着紫色光芒的细小宝石特别引人注目。他已经没有力气将它们捡起,看到地上铺满了干草,并没有弄脏食物,他才将目光移开,看向洛初。床的面积很大,占了整个小房子的一大半,但是放满了大包小包的杂物,能够休息的地方也只能容纳一个人。看来平常的日子里,男孩是睡在草席上的。

“回来的路上碰到点麻烦。”说到这,他看向灰暗的天花板,不知哪来的力量,他的拳头握的紧紧的,浑身肌肉紧绷,但是又看了看洛初,恢复了平静。

洛初虽然见惯了他伤痕累累地回来,可是这次情况不再是以前那类骨伤破皮了,这是他第一次走到房间就直接倒下了。她连忙将床底下的医疗用布还有各种药品拿出来,小心翼翼地解开男孩身上的布条,查看他的伤情。这些布条都是回来途中星羽自己缠上的,防止血液的大量流失。

总的来说,星羽的伤势实在是很严重了,身上累积下来的伤疤,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孩子身上该有的。胸腔和腹腔都有内出血,背部有几道较深的刀伤,大腿小腿内外侧都有抓伤。这样的伤势,换做别人,这点医疗措施绝对是没有用的。可是星羽只能让洛初给他治疗,也只有她,能够为他治疗了。

就像以往一样,星羽静静躺在床上,钠灯安静地在放在伤口边上。洛初专心致志地帮伤口缝针,敷药,缠布带。星羽看着洛初因担心而苍白的脸,如瀑布般垂下的乌发,就在这个安详的时刻,在这个难得的时刻,述说每天的所见所闻。而洛初就这么一边为星羽疗伤,一边听着并记着他说的任何话。洛初只相信他,无条件地相信。

洛初低头穿过的每一针,针线上都隐约透出一丝晶莹的碧绿,粗糙的线被这种碧绿的气息包裹住,几乎没有摩擦般从星羽的皮肤中穿过。一些开始坏死的肌肉和流出的脓水接触到它时,就会变为白色的粉末凝结在伤口上,防止了进一步的感染。不过没有任何麻醉效果的情况下,洛初接触到伤口时造成的疼痛感,仍是让星羽冷汗直流。

缝合伤口之后,洛初松了一口气,“虽然伤势比较重,但是没有特别致命的伤,背部的伤口比较深,但我已经提炼了不少肉芽粉,肌肉的愈合很快的。”

星羽咧嘴难看地笑了笑。

洛初也不多问星羽来时遇到了什么麻烦,只是安静地给星羽一点点包扎。

“月溟虫进入了结茧阶段,是不是边缘的纪年在发生变化了„„”洛初问星

羽。月溟虫是洛初用来提炼肉芽粉的一种昆虫材料。

“嗯„„”只是鼻子哼出一声,低沉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

只是一言两句间,星羽已经昏睡过去。洛初定定地看着他,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洛初已经忘了从魔窟出来之后有多久了,在不断的逃亡和求生之中,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都变得有点模糊,内心一点模糊的信念就是活着,这点信念似乎自己天生就存在,仿佛一出生的时候就被谁叮嘱过,在记忆中不能消散。而活着的唯一寄托就是星羽。

星羽就是与她一同从魔窟中逃亡出来的数千个少年亡奴的其中一个。尽管从魔窟出来的少年奴隶成千地朝太阴大陆各个角落逃亡而去,如今继续活着的,可能用手指头都数的出来。

魔窟的审判所如何也想不到,这两个少奴就藏身于魔窟附近的边缘污染区。

边缘污染区既不同于边缘之外的幻兽世界,也不同于边缘内的人类世界。

进入污染区内的生物都会发生剧烈的变异,没有记载说明污染源所在,尽管人类世界有智者联盟组织的科研队伍来采集过样本,却也得不出一个清理污染的方法。

辰星武力也曾组织军队清理过边缘污染区,除了损失一大群能力者和高科技武器,最终也没有取得什么好的结果。而每年都有突变体的生物侵入辰星帝国,于是辰星武力不得不建立了封锁区。

专门用于奴隶交易的魔窟也顺势坐落在了附近,这样也有效地封锁住了奴隶的逃路。

所有的奴隶身体上都有魔窟雇佣的念能域能力者烙上的精神印记,要清除精神印记,只能依靠其他念能域能力者,可是谁会冒着与魔窟的上头人物作对的危险来帮助这些卑贱的亡奴?于是逃亡就几乎变成了不可能事件。但是星羽和洛初就在魔窟附近藏身,念能域能力者也只能模糊地感知到印记在魔窟附近,而魔窟里还有数不清的奴隶,大量精神印记的干扰之下,除了圣阶之上的念能域者,是无法知道星羽和洛初的具体位置的。

见星羽已经熟睡,仔细检查了一下包扎的伤口没有问题之后,洛初拾起了那颗紫色的宝石。

宝石入手,闪耀的紫色光芒便仿佛受到了惊吓般便得黯淡,原以为宝石的质感是坚硬而光滑,但宝石入手即溶,在洛初入手之后感觉是一块湿润的海绵一般,洛初断定这绝对不是宝石,而是某种生命精华。

忽然一个东西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紫晶源!”

紫晶魔狼的幻兽结晶就是紫晶源,一般形态下,紫晶源是呈液体的形态流动在紫晶魔狼的所有器官中,只有在紫晶魔狼进入战斗形态的时候它会以晶体的形态存在紫晶魔狼的错误!未指定书签。头颅中。而战斗形态的紫晶魔狼,绝对是一种噩梦般的生物,它的体外会有一层肉眼看不见的紫晶力场存在,紫晶力场能够随着紫晶魔狼的意念变幻成类似于战斗装甲的外壳。再加之紫晶魔狼是群居类幻兽,当你看到一只紫晶魔狼时,必须要警惕其背后可能有上百只紫晶魔狼。于是它被人类世界规定为三级极度危险幻兽,仅此于霸主类幻兽的危险等级。

一支训练有素的人类幻兽狩猎队在面对单只成年紫晶魔狼的时候都是能避则避,星羽又是怎么得到它的幻兽精华的?洛初印象中星羽的实力也不过是力能域高阶水平,狩猎队中的一个普通成员起码也是域能高阶!

洛初联想到了他背上深深的几道刀伤,根据伤口的长度和肌肉的切开层形状,洛初知道那不是普通人类利刃造成的。

若是普通幻兽狩猎队得到了紫晶源,那几个月都不需要干活了。但是洛初只是略微惊喜,她内心更多的是担心,她并不希望星羽为了这么一个没法卖出去的东西拼命。

关门之后,屋子采光很差,洛初将黄光幽幽的钠灯提在手上往床底下摸去。这种特殊的灯是星羽从外面偷偷买来的,钠灯的光线不会吸引污染区的毒虫异兽,又是一种无温光,不会被探测器扫描到。

光芒一照在漆黑的床底下,忽然响起了密密麻麻的昆虫足肢之间碰撞的声音!

床底下竟然放了上百个不同型号的透明瓶子!每个瓶子中都有数只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昆虫,光芒在透明瓶壁之间反射使得床底下光亮了许多,上千只虫子骚动着,有的不断碰撞瓶壁,有的躲藏到更加以阴暗的地方,有的则缩成一个甲壳球。

透明瓶子材料各异,每个瓶身都有一块小标签,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些什么。看到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洛初的手都有些颤抖,眼里透露出了不可抑制的欣喜。

(2)永暗往事:

自从本命蝶衣与追踪而来的魔窟强者同归于尽之后,洛初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炼

蛊,为了给星羽减轻负担,她必须要有自己的保命能力。见到这些刚刚孵化出来的蛊虫生机勃勃的样子,洛初感觉第一蛊成功的几率又多了一些。

// (养活洛初的是一只残疾的老焱煞。 焱煞:霸主类幻兽,拥有念能域圣阶以上能力,

为了化为人形不惜和昆仑山向北的化形兽族一战,得到万化之心,最终成为了一个老妇人,隐居在漠北,老死之前被血手发现。) //

洛初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生物,残缺不全的记忆里似乎又多了一些东西。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小的时候发生过什么,模糊中她只能在零碎的记忆片段中捕捉到一个佝偻的背影,一双很老很老的手,还有一根陶瓷勺子。那肯定是那个养活自己的人,她可以断定。那时候总是有一种声音响起,跟现在听到的虫子爬动的声音很像,但是每一下的振幅应该要大的多,虚幻的记忆一片片掠过„„

零碎的记忆的结束于一双血色的手。

当那双血红色的手出现在小村子的天空时,她所有记忆都开始清晰起来,但是所有的美好也止步于此。她几乎不敢想象当时发生了什么,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哭嚎和惨叫,她害怕地躲在地下室中,可还是没有躲过念能域心灵探测者的搜索。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洛初被推推赶赶带到了一片狼藉的巨大空地上,与其说那是一片巨大的空地,倒不如说是一个如同陨石撞击之后落下的巨坑。地面已经烧成了焦黑色了,中心地带已经呈现玻璃化,日光照下如同一片灿烂的钻石洒落在地上。从土壤缝中升出的热气还在不断消散,这里的温度依旧很高。没人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一个级别的战斗。 一座凌乱堆积的尸山,彻底压灭了五陵村所有人反抗的意志。整个村中的域能者都在那座尸山中,无一幸存。而令他们更为惊怖的是,五陵村的守护神也尸首异处,庞大的身躯上坐着一个双手赤红的男人,守护神的头颅已经被念能域强者放入了封印之囊,放入封印之囊的东西被割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即便是守护神的再生之力也无法挽回这次致命的伤害。 “统统跪下!!!”几名浑身肌肉似乎要爆炸一般的力能域强者同时一吼,被捆成一群的村民身上仿佛压下了一座巨山!双腿一软,统统跪在了地上,但是他们的目光无比坚毅。虽然双腿无法站立,眼神却是直勾勾地瞪着那名双手呈血红色的人。是他杀死了守护神! “啊!”一声惨叫,一根金属钩子贯穿入一个村民的眼珠,用力一扯,两颗眼珠连带着视网膜神经条落在地面的污血上。那名村民一阵抽搐,眼看活不了了。暴行者身着黑色血纹长袍,背上束着一条皮带,皮带上穿过很多刑具,每把刑具都是暗色的,隐隐地有尖啸声响起,也不知道上面沾了多少亡魂的气息。

“卑贱的东西!血手大人也是你能看的?”

村民们没想到入侵者竟然如此残忍,但是他们的目光更加坚定,仿佛能喷出火来。 眼见行刑者又要提起挖眼钩,一直坐在这具巨大虫尸上的人摆摆手,“够了。” “年龄不过三十的全部带走,剩下的生死由命,所有人不能擅自行动,违者杀。”血手一手抓起其尾部的倒刺,拖着那具数十米长的虫尸渐渐走远,他的身旁还跟随着三个拥有同样气势的人,虽然每个人都衣着破烂,负伤也很重。

在这远离人类世界的深山老林中,失去了庇护者的普通人类活不了多久。 洛初没有抬头怒视这些入侵者,好奇的心理驱使着她看向已经死亡的守护神,这还是她人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奇特的幻兽。这真的是村里的守护神?洛初有种想触摸它的冲动。这只是一个孩子的心态。

洛初视线一转,她看到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竟然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可怜。 当时年幼的洛初,并不知道自己遭遇了灭族之灾,所有的行动都凭着自己的天性在运作。当她看到高大的入侵者的时候是恐惧的,当看到同村的人被虐杀时,她是害怕和愤怒的,但当她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的时候,她又是同情的,她用悲悯的眼神看着他。

咦?察觉到了一个不和谐的意识,血手回头看了一眼,在人群中他看到了洛初的眼神。 这是血手平生第一次对奴隶的思想产生疑惑,为什么她这么看着我?眼神中没有哀伤、愤怒和恐惧,这些本该具有的感情都没有!但是„„她这是在可怜我吗?

血手仰天大笑。

(此时是洛初神的悲悯主宰着她的思维) 洛初只觉身前忽然一暗,一只缠满了绷带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头上,绷带已经被鲜血浸染成了血红色。一张很平淡的脸庞与自己相隔不过半米,一双冷漠如霜的墨黑色眼睛不带一丝感情地盯着自己。“嘿,小姑娘,做我的追随者吧。”

明明相隔近百米的血手眨眼间就蹲在洛初的身前,极动极静之间行云流水般的转换让所有能力者咋舌。

“做我的追随者,你的族人将会全部释放,你们守护者的头颅,我也会解开封印。”血手朗声道,这好让全村的人都能听得见。

所有人都震惊了,而洛初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

“洛初!点头啊„„”一个资历很深的村里长老反应挺快,他连忙说道。 见长老发话了,村民们纷纷说起来。见洛初年纪还非常小,有的还开始代表洛初答应了。谁也不曾想过,在某个时候,一个再微弱不过的人也有决定自己命运的能力。他们恨不得回到过去,把流离失所的洛初收养在自己家里。

这里只有少数人看清了那个男人此话的致命,这是一局死棋,洛初只能答应,如果不答应,她将会彻底沦陷在族人的仇视之中。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洛初鼻端,恍惚间,她没能听到旁边的任何声音,她仿佛看到了一个个亡魂从这个男人身体中嘶吼着钻出来,一张张扭曲的脸,他们围绕着洛初,不停拼命地冲撞着她,从她的身体里贯穿过去化成粉尘,然后又凝聚成新的亡魂„„

男人很有耐心地等着。 最终洛初还是摇了摇头,血手也只是略微叹了一声就瞬间消失在原地,那几个气势无比强横的人讥讽地看了一眼洛初,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血手再次拖着虫尸,一步步朝远处走去,烟雾缭绕中模糊了身影,直至永远消失在视野之中。

村民们一片寂静,洛初的一句话,审判了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寂静得有些可怕。

戴着骷髅面具的行刑者突然浑身一颤,有些享受地呻吟起来„„唔,怨念,都把怨念发泄出来吧!

一个紧挨着洛初的年轻男人一巴掌掴在毫无防备的洛初脸上,洛初双目一黑差点晕死过去,鼻子血流不止。“你个死东西!要不是我们村里人轮流着收养你,早就不知道被什么叼走了!”

在洛初身后的一个中年妇女在狭小的空间里抬起脚,朝洛初踹过去。“滚开!” 由于都被绳子套在一起,洛初被踢开了,又被绳子反弹回来。

村民们的眼睛赤红,脸部扭曲。整群人仿佛着魔了一般,开始疯狂地攻击洛初。 年幼的洛初不理解,为什么曾经对着自己微笑的大哥哥会突然打自己,转眼就变成了陌生人?为什么那天给自己摘桃子吃的阿姨会用脚踹自己„„

她心里只剩下一个声音:为什么? 她倒在了地上,可是身上砰砰而来的拳脚还是没有停,眼见这个小女孩要被暴躁的人群打死了,一名黑衣壮汉一把抓起洛初,将她从混乱中扯了出来。

“这群狗东西,打的这么起劲。来来来,让爷抽几鞭子怯怯你们的狗胆!”说着,鞭比声快,呼啸着就打出数十鞭,鞭上缠着尖锐的铁蒺藜,顿时惨叫声震天!空中碎布横飞,带着一些飞溅起的血肉„„

洛初瘫软在大汉脚边,已经不省人事,那一刻她心如死灰,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洛初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的时候,她嘴里还在不住呻吟:“痛„„奶奶„„我好痛„„”

她只觉全身都被烈焰炙烤一般,每一寸皮肤都火辣辣地疼,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受到毒打。

那名手持荆棘长鞭的大汉提着洛初,就像提着个破布袋一般。他笑着问边上的大汉:“伙计们,我们来赌一赌吧!”

听到赌字,几名黑衣大汉如同苍蝇嗅到了腐肉,纷纷竖起了耳朵,“这小妞眼看活不了啦!不如就赌一个,赌她能活多久!”

一名大汉走过来,把洛初的眼皮拉开,装模作样地仔细看了看,道:“我看最多能活两天。光头三,这个料不行啊!”黑衣大汉们全身都穿着漆黑的域能作战服,只露出一双眼睛,彼此只能通过声音判断对方。

“豺狗,我们可是公平赌局。你就少造点孽吧。”另一名大汉走过来,也看了看洛初的状态,倒弄了一番。

“赌神们都他妈消停点!光头三,把那小东西扔给我。”领头的扭头骂道。 领头的男人并没有穿域能作战服,他和那些手段残忍的行刑者一样,穿着一件血色纹路的黑色长袍。也不知道是什么制作工艺,那血色的纹路仿佛在缓缓流动。纹路呈现一双翅膀的形状,栩栩如生,但显得极为压抑。与行刑者不同的是,他鎏金的宽大袖口纹上了九道纹路槽,而这个男人的纹路槽里已有五道填充上了血色纹路,像是五根装满了血液的试管缝在了袖口上。

“给你!”洛初就像只病怏怏的小猫被抛起。 男人大袖一挥,又被他提在手上„„ “休伦,给我一支强心镇痛剂。”他喊了一声。

缓缓蠕动的庞大押运队伍中跳出一个与他同样着装的人,只是这个人体型消瘦,看着就不像是战士。

“麦哲,组织里不少人还躺在医疗胶囊里,你这样做真的合适?”休伦埋怨道。

叫麦哲的领头理都不理他,夺过休伦手上冰雾缭绕的强心镇痛剂一下注入了洛初的小臂。

洛初一颤,依然闷哼着,身上的痛楚似乎并没有减退多少,但状态稳定了很多。

“这是大人关注过的人,他的目光是我们不能企及的,他要是哪天回头找我要人,我可就不好交待了。其他人,死了也无所谓,但是她不行。”麦哲叹了一声,捡到这么个烫手山芋也是无奈之举,从医疗队手中得到一支强心镇痛剂是要付出不少代价的。

如果让她落入手下的赌局之中,刚逃过一劫的洛初肯定会又招毒手。麦哲暗道。 “那是我的私藏品。看着办还吧!”休伦和麦哲最早应召入血手部队的好兄弟,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啰嗦的。休伦给完了药剂就回去了自己的部队。

强心镇痛剂有强大的催眠效果,刚刚醒来的洛初又陷入了沉睡中。

(3)噩梦开端:

“洛儿„„”

洛初听到有人在喊她。从来没人这么亲切地喊过她的名字。 这时洛初才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极为巨大的树冠边缘,树冠上开满了苍白的花,洛初站在上面仿佛没有重量。四周的一切开始变得清晰,洛初从没有见过这么奇伟的景象。

无数的山峰悬浮在云雾弥漫的苍穹之上,直入青云几万米的擎天古树都在自己的脚下,有的古树枝头插入了山峰之中,又生长出一根根无比粗壮的树须,连接着一个个山峰。空中漂浮着七色气泡,每一个气泡中都如同存在着一个别样的世界。

“是谁在喊我„„”洛初焦急万分,生怕失去寻找这个声音的机会。她鼓足气力,稚嫩的声音竟然能够响彻天际。 “洛儿„„”

洛初想寻找,可是广阔数公里的树冠上空无一人。她低头往下寻找,发现那些山峰的表面栖息着形形色色的幻兽,或嬉戏,或飞翔,或跳走。一些衣着华贵的人类在一条条树须之路上行走,他们的身旁还飞翔着色彩斑斓的龙形幻兽。

那些人类交谈着,有说有笑,但没有听到洛初的声音。

这颗古树与其他古树之间没有树须相连,要想去到别的巨峰就必须往树下爬。

洛初鼓起勇气,攀着盘扎交错的树枝往树冠下面爬去。风很大,刮在她瘦小的身上仿佛随时都能把她吹走。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向下摸,一边扭过头朝下面的人类大喊,可是他们都听不到似的。

风开始微凉微凉的,渐渐变得炙热起来! 洛初抓着的树枝也开始发烫,枝叶都翻卷起来发出滋滋的响声,突然她目所能及之处都变成了一片火海„„

那些古树眨眼烧成了灰烬!巨峰瞬息碎裂成了砂石!幻兽和人类都化为了粉尘! 洛初手一空,往下面的火海坠落而去,而上一秒她还看见的仙境已经消失。 “妈妈!”洛初茫然地呼喊了一声,把她身旁打瞌睡的麦哲吓了一跳。 沉睡了足足三天的洛初醒了。 梦境中的一切都似乎近在眼前,她定定地看着麦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又回到了这个残酷的世界。

这个满脸胡渣的黑人壮汉摇了摇目光涣散的洛初,“你妈妈死了!知道吗!她死了!”麦哲不知道洛初的妈妈是谁。

洛初用手死死盖住耳朵,叫道:“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已是深夜,连天赶路的奴隶全都睡得死死的,但洛初的声音在夜空中也很是响亮。 麦哲突然脸色一沉,一把三棱刺匕首抵在洛初的喉咙上,有如实质的杀气瞬间遍布洛初的各个毛孔!外溢的刃气在洛初的喉咙上切开了一道血痕。

洛初一个寒颤,所有小孩子的任性都被死亡的恐惧扼杀。

“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不然我要你身上的嫩肉一片片切下来。”麦哲的双眼已经血红。作为血手几个追随者之一,只有他负责整个奴隶队的押送过程,被这样一个少奴扰乱夜晚不准出声的纪律是他不允许的。

“可是我听到了她的声音„„”洛初战栗着说道,声音小了很多,但倔强的性格并没有改变丝毫。

不知为何,看着洛初清澈的双眼,麦哲觉得这在自己的容忍范围之内。若是换做其他少奴,早已被碎尸万段。麦哲突然有了一丝同情之心,他摸了摸洛初的头,“听话,不要再想你的亲人了,他们都离开你了。”

洛初鼻子一酸,啜泣起来。 “哭吧,别哭出声。”麦哲的声音柔和了许多,杀气也渐渐收敛了回去。此时麦哲内心也是一番风起云涌。

光头三见状悄悄跟身旁的另一个黑衣大汉悄悄说道:“看来麦老板看上了那个小妞,回总部了说不定要带回家享受一番„„”

“这么小,就不怕弄坏?”另一名大汉猥琐地笑了起来,手上还比划着下流的动作。 那一晚,火光闪烁,黑暗弥散在各个角落,洛初细细的哽咽声在每个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那晚之后洛初没再跟任何人说过话,也不再有任何特殊照顾。有饭扔给她,她就吃上两口;没有,就饿着,即使两眼天花乱坠,她也不吱声。双腿早走得麻木了,偶尔被甩来的蒺

藜鞭刮伤,便任由伤口在雨打风吹中慢慢愈合。

星月轮转。这些奴隶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身份,甚至有的开始忘记自己的名字。人们在孤独和绝望中变成了一具具失去灵魂的傀儡,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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