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来要当一名麦田里的守望者。有那么一群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玩。几千几万的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在那混账的悬崖边,我的职务就是在那守望。要是哪个孩子往悬崖边来,我就把它捉住——我是说孩子都在狂奔,也不知道孩子在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我整天就干这事,我只想做个麦田的守望者。”这是主人公霍尔顿最后和他妹妹谈话时坦露的自己的梦想。
守望一块麦田,看似多么可笑甚至荒诞的想法。但是读罢这本书不禁对主人公肃然起敬起来。在那个社会风气污浊的年代,主人公想守望的是一块精神的麦田,他想守住自己的精神疆域以及这个社会的希望——纯洁的孩子们,他不希望孩子们被成人世界的种种丑恶、虚伪所污染。他真正希望做的是个“纯真”的精神守护神。
主人公的梦想不禁让我想到自己,想到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方面的一些东西。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时代频繁出现的短语“时间就是金钱”、“效率第一”、“商业化”,而这一切都暗示出我们这个社会的某些特征:急功近利、物质化、以及信仰的缺失。
现代文明是急功近利的文明,只求结果,藐视过程。比如旅游,人们手捧地图、肩跨相机按图索骥,专找图上标明的去处,在某某峰、某某亭卡擦几下,留下“此处一游”的证据,便心满意足的离去。每当我看着举着小旗、成群结队、掐着钟点的团体旅游,便觉得现代人已经没有足够的灵性面对自然,在人与人的挤压中,自然已经不见了。
是的,我们旅游业,可是,恬静在哪?真正的精神愉悦在哪?与大自然的交融在哪?
再说说物质化,自古以来,一切圣贤都主张一种简朴的生活方式,目的就是为了不做欲望的奴隶,保持精神上的自由。柏拉图说:“胸中有黄金的人是不需要栖息在黄金屋顶下面的。”或者用孔子的话来说:“君子居之,何陋之有?”。周国平认为一个人太看重物质的享受,就必须要付出精神上的代价。人的肉体需要是有限的,无非是温饱,超于此的便是奢侈,人要奢侈起来便是没有尽头的。温饱是自然的需要,奢侈的欲望则是那不断膨胀的市场刺激起来的。富了总有人可以更富,于是你永不会满足,不得不去赚越来越多的钱。这样,赚钱变成了你的唯一目的。即使你是画家,那里还顾得上艺术上的追求;即使你是学者,哪里还会在乎科学的良心?因此我们这个社会靠新闻媒体炒作起来的“名人”越来越多,而真正的伟人却越来越少。
由于我们身边所有东西渐渐地都被物质化,连爱情也不免遭毒手,一些人可能甚至会否认精神的意义,因为他们问生活所迫忙于追求物质的富足已经无暇再去顾及精神的富足了。
对于不同的人,世界呈现着不同的面貌。在精神贫乏者眼里,世界也是贫乏的。世界丰富的美是依每个人心灵开放程度而开放的。对于音盲来说,贝多芬等于不存在;对于画盲来说,毕加索等于不存在;对于在名利场上奔忙的人,等于不存在;对于只读流行小说的人,从荷马到海明威的文学宝库等于不存在。
想一想,多少时候我们把自己放在世界的丰富美之外了,一个经常在阅读和沉思中与古今哲人文豪倾心交谈的人,与一个只读明星轶闻和凶杀故事的人,生活在多么不同的世界上!
那么,我们还要说精神无用吗?
那么,我们还要嘲笑主人公的幼稚吗?
真正不懂生活真谛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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