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向党】征文:与风同住,与党同在
爷爷是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去世的,因为很严重的肺病、风湿及并发的糖尿病,皆是在抗战之时留下的病根。我们一家因为爷爷而从广东迁到灵山,在此安家落户。后来我每次想起爷爷,都会感受到那个年代历史的沉重,感受到一份深沉的责任……
爷爷很廋,体重一曾不超过70斤。小时候住在县委大院里,因为淘气总和玩伴在偌大的大院里玩到很晚很晚才舍得回家。这是爷爷便会拄着拐杖,走过大会堂,走过那片大草坪,走过球场,走过池塘,直到找到我。我总会看到他满是皲纹的脸上漾上慈祥的笑意,向我挥挥手,说:“莹,回家吃饭了……”那一刻,仿若他整个人便是阳光。然后他拖着缓缓的步子走回家,我在一旁蹦蹦跳跳,一老一少,洒落成夕阳下两道背影,诉说着不尽的人生。如今想来,那个画面,却是沉默了一个年代多少沧桑的语言。
茶余饭后,爷爷总会与我们说起革命年代的事情。他腿上有两道暗色的伤疤是在打鬼子的时候被冲锋枪贯穿的,流血过多,生死曾命悬一线;蔡廷锴将军在穿镜岩指挥桂南会战时,爷爷大抵是一个通讯兵,在左肩处又中了一枪,以及身上各处大大小小的伤痕……那时的他也许仍是青年热血,亦是爱国情怀,伴随着中国,伴随着党,走过了最艰难困苦的时候。在他心中,这已不仅仅是一段历史,一份回忆,而是融进了血与肉的民族之魂。至少就算当初年少无知的我,不仅一次次地感受到爷爷那对党能够献出一切的热爱。
有一次小学的社会科学书上提到文革,我抑制不住好奇心便回去问爷爷,多年后我才读懂了爷爷那复杂的眼神,他沉吟了一下,慢慢地与我说起文革时期人与人之间的猜忌、人心的麻木,人们如何以一种残酷的方式陷害他人的得以保存自己……年少的我听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事实,竟不觉泪流满面。爷爷最后说道:“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学会正视这段历史,即使有苦、痛、泪、无谓的冤屈,中国走过来了,并且朝着好的方向走,对于我们这些人而言,那便足够了……”爷爷走之后的许多年婆婆才与我说起,文革时期爷爷曾加入了当时灵山的诗社,自然成了首要登大字报,被打击的对象,爷爷背后的许多条纹状的伤疤,便是那个时期留下的……
后来我想起爷爷走时留下来的诗集还有一大叠的《花城》杂志和空白稿纸,曾被我无知的仍在角落。那本诗集曾在无意之间翻了一翻,看到爷爷写六峰山和荔枝的诗,便觉得十分自豪,但又因为后人的无知麻昧而遗失了它。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不可玩笑的深沉愧疚,人总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因为我们永远无法理解先辈对党、对生命有多热爱的情感,甚至觉得这些十分好笑、啰嗦,但当有天我们学会珍惜、学会向过去走过的路看并思考的时候,这些已然失去的,便只有成为永远的遗憾了……因为我们所失去的,永远不仅仅是一本诗集、一段诗稿,而是一个已被忘却的年代。
他是一个一生都与党同在一起的人,从生到死,为党而生,为党而死。爷爷说如果有天他走了一定要火葬,免得占了宝贵的土地,浪费了资源。当初他这个想法在我们这个秉持着传统的家里是多么的不可理解,但他的坚持,最终使我们每个人都不可违背。他这一生也许默默无闻,也许有只有自己知道的轰轰烈烈,但他确是,第一个走进我生命中的让我敬仰及敬佩的人——不仅仅因为他是我的爷爷,而是因为他那份情感。
从小学到现在,也许因为机遇,每年清明都得以参加学校组织的祭扫烈士墓的活动。总会有一位老人,守在墓碑旁边,年复一年的向不同的人们讲述那些过去的年代及如今幸福生活的得来不易。他曾经是爷爷的朋友,我总会从他身上看到爷爷的影子及眼里说不清的深。多少年了,这份坚持,这份情感,凝聚了多少无言的泪与沉默。曾经在那位老者讲话的时候我旁边有一位同学抱怨说怎么这么无聊,我深觉悲伤,对比现在麻木年代麻木追求的我们,是否应该感到内疚。对历史的内疚,对自己的内疚。并且应该自觉地承担起这份责任。而不是,他们一些老人仍在自己坚持着自己说着这些现今很多人难以理解的情感——对党的情感。
爷爷的一生,诚如他的名字——耀明。以自己为光,为党传承着一份最珍贵的历史,无愧于心,无愧于这个世界。
每逢清明,当我撑起黑伞,抱过爷爷的骨灰盒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泪流满面,即是怀念,又是深思。思考我该成为个怎样的人,该做怎样的事,才能无愧于爷爷对党的感情,无愧于自己与家庭。我要入党,我必须入党,我想,只有这样,爷爷方会感到欣慰罢。在他的生命中,党是一切,即使自己只能尽这一份绵薄之力。
爷爷的一切是风,永远不息,与党同在。
后记:钟无语扔过来的郁结的我和小保守必须写的【童心向党】征文。但写的挺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