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南蛮校尉设立考

第４０卷第１期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Ｈｕｂｅｉ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ｏｆＡｒｔｓａｎｄＳｃｉｅｎｃｅＶｏｌ􀆰４０Ｎｏ􀆰１

西晋南蛮校尉设立考

肖建忠

(东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ꎬ吉林　长春　１３００２４)

摘要:«晋书»记载ꎬ武帝在襄阳设立管理蛮人的南蛮校尉ꎬ但具体时间不载ꎮ学者对此意见不一ꎮ但结合«晋诸公赞»后ꎬ都认为王戎任荆州刺史兼领南蛮校尉ꎮ厘正相关史料ꎬ可断定南蛮校尉设置在泰始五年到泰始八年九月之间ꎮ王戎是第一任南蛮校尉ꎬ且是先出任南蛮校尉ꎬ再任荆州刺史并兼领南蛮校尉ꎮ荆州刺史领南蛮校尉也不是自王戎开始ꎬ而是从元康后始为定制ꎮ

关键词:西晋ꎻ王戎ꎻ南蛮校尉ꎻ荆州刺史ꎻ襄阳

中图分类号:Ｋ２３７.１　文献标志码:Ａ　文章编号:２０９５－４４７６(２０１９)０１－０００８－０４西晋南蛮校尉设立史事ꎬ见«晋书􀅰职官志»:

武帝置南蛮校尉于襄阳ꎬ西戎校尉于长安ꎬ南夷校尉于宁州ꎮ元康中ꎬ护羌校尉为凉州刺史ꎬ西戎校尉为雍州刺史ꎬ南蛮校尉为荆州刺史ꎮ[１]«职官志»

蛮人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异常活跃ꎬ学界出于了解蛮人历史的目的ꎬ对管理蛮人的南蛮校尉早有关注ꎮ王延武[２]最早提出其设立时间是在泰始九年ꎬ现在的研究一般因袭这种看法ꎮ方高峰[３]更为谨慎的把时间放宽到泰始五年至九年间ꎮ王万雋[４]则根据王戎曾经在步阐事件中出现ꎬ认为可能不会早于羊祜任荆州都督的泰始五年ꎬ必定在步阐事件之前ꎮ

不同于设立时间的争议ꎬ研究者普遍认为南蛮校尉设立之初ꎬ王戎以荆州刺史兼领南蛮校尉ꎮ但对何时荆州刺史领南蛮校尉成为定制有所分歧ꎮ

荆州地区是晋吴主要对峙地之一ꎬ蛮人又是这一地区的重要力量ꎮ因此设立于襄阳ꎬ专掌蛮人事务的南蛮校尉对西晋掌握这支力量ꎬ积累对吴力量优势有着重要的作用ꎮ笔者意图厘正史料ꎬ对南蛮校尉设立时间、南蛮校尉与荆州刺史的任职关系重新加以探讨ꎮ

一

蛮人的分布主要集中在长江流域及其以南ꎬ而魏南境主要在秦岭、淮河一线ꎬ荆州部分南端稳定在汉水流域ꎬ境内蛮人分布较少ꎮ魏对蛮人的管理以荆州都督负责ꎬ没有设置专门机构ꎬ“经营的范围限于汉水南岸的蛮人ꎬ基本上不涉及长江北岸的廪君蛮ꎬ可说在蛮人问题的处理上多采取守势ꎬ巩固已归附魏国的蛮人ꎬ而非争取更多吴国领地下蛮人的投靠ꎮ”[４]灭蜀之后ꎬ魏、西晋领土向西南大幅度延展ꎬ开始与吴分布众多蛮人的荆州南部接壤ꎮ同时ꎬ司马昭又意图顺势灭吴ꎬ因此在蛮人问题上的保守旧态开始被积极招徕的政策取代ꎮ

永安六年(２６３年)

魏遣汉发县长郭纯ꎬ试守武陵太守ꎬ率涪陵民入蜀迁陵界ꎬ屯于赤沙ꎬ诱致诸夷邑君ꎮ或起应纯ꎬ又进攻酉阳县ꎬ郡中震惧ꎮ[５]«钟离牧传»咸熙元年(２６４年)

武陵邑侯相严等纠合五县ꎬ请为臣妾ꎻ豫章卢陵山民举众叛吴ꎬ以助北将军为号ꎮ[５]«陈留王奂传»

泰始二年(２６６年)

吴武陵太守孙恢寇南浦ꎬ安蛮护军杨宗讨之ꎬ退走ꎮ(献)因表以宗为武陵太守ꎬ住南浦ꎻ诱恤武陵蛮夷ꎬ得三县初附民ꎮ[６]«巴志»

收稿日期:２０１８－１１－０５ꎻ修订日期:２０１８－１１－２０

作者简介:肖建忠(１９９５—)ꎬ男ꎬ江西吉安人ꎬ东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硕士研究生ꎮ

８

肖建忠:西晋南蛮校尉设立考

以上材料可以看出魏、西晋对蛮人的争取主要集中在武陵蛮上ꎬ以旧蜀之地为管道进行ꎬ主持者是武陵太守ꎬ安蛮护军也有参与ꎮ但是武陵太守在魏、西晋只是一个无实土的官职ꎬ安蛮护军则是一个临时机构[３]４２ꎮ再加上争取的只是与吴素有积怨的武陵蛮ꎬ而位于长江南岸山区ꎬ直接触动魏、西晋荆州形势的廪疲惫ꎮ

在司马昭去世到晋武帝泰始五年间ꎬ“官蓄未广”、“府库不充”ꎬ再加上武帝不久建立新朝ꎬ急需稳固朝中局势ꎬ协调统治集团内部关系ꎮ这就迫使司马昭设想的“因巴蜀顺流之势ꎬ水陆并进ꎬ此灭虞定虢ꎬ吞韩并魏之势”[１]«文帝本纪»的平吴设想不得不暂时告一段落ꎮ因此武帝初年ꎬ对吴采取着积极防御的政策①ꎬ力图稳固边境ꎮ待到泰始五年ꎬ经过几年的惨淡经营ꎬ政局稳定ꎬ国力有所恢复ꎬ武“帝将有灭吴之志ꎮ”[１]«羊祜传»以重臣羊祜、卫瓘都督荆州、青州诸军事ꎬ宗室东莞王伷都督徐州诸军事ꎬ平吴开始提上西晋的议事日程ꎮ后ꎬ武帝“诏罢江北都督ꎬ置南中郎将ꎬ以所统诸军在汉东江夏者皆以益祜”[１]«羊祜传»ꎬ使羊祜得以“都督万里”ꎮ这表明朝廷从之前对荆州的掣肘ꎬ变为力图增强荆州地区的实力ꎮ

蛮人在长江中游及周围地区播迁甚广ꎬ人数众多ꎬ远远超过同一地区著籍的华夏户口数[７]ꎬ因此在三国泰始五年(２６９年)亲信重臣羊祜都督荆州诸军事ꎬ不去卫将军号ꎬ且率领卫将军本部兵马到任ꎮ到任之君蛮却被忽视ꎮ而且从结果来看ꎬ魏、西晋方面并没有把争取蛮人上升到灭吴的战略高度ꎬ仅限于骚扰、

时期的荆州争夺中被各方重视ꎮ灭蜀之后ꎬ魏、西晋就已经对蛮人进行招揽ꎬ但效果并不显著ꎮ这种局面ꎬ有经验的缺乏导致未能设立一个专门机构进行有效招揽的缘故ꎬ但内在支配性的是西晋对蛮人在平吴战略的定位ꎮ新设立的南蛮校尉品佚四品ꎬ专门处理蛮人事务ꎬ与荆州都督同城而治ꎬ直接隶属于荆州都督ꎮ与无实土ꎬ处于益州的武陵太守相比ꎬ地位和权力都大幅度提高ꎬ处理蛮人事务更为方便有效ꎮ地点的转移ꎬ使得争取的蛮人不限于吴荆州南部的武陵蛮ꎬ距离更近ꎬ分布在长江南岸ꎬ对荆州局势有关键性影响的廪君蛮也必然成为争取重心ꎮ不同于旧有骚扰、削弱孙吴的定位ꎬ此时对蛮人在平吴战略中定位是认可蛮人实力ꎬ争取蛮人ꎬ为西晋在荆州形成对吴实力优势ꎮ而这只有在羊祜都督荆州诸军事ꎬ西晋朝廷力图增强荆州地区实力之后才有可能ꎮ

所以南蛮校尉设立时间的上限在泰始五年ꎮ

蛮校尉ꎬ泰始九年任荆州刺史领南蛮校尉ꎮ自王戎开始ꎬ再为荆州刺史者ꎬ都兼领南蛮校尉[８]ꎮ记载正误先且搁置ꎬ但都认为王戎是在步阐事件之后就任荆州刺史ꎮ

王延武结合现存南蛮校尉的最早记载«晋诸公赞»和吴廷燮«晋方镇年表»[８]３４４６ꎬ认为王戎是第一任南王戎任荆州刺史时间的记载除了吴表的泰始九年ꎬ万斯同«晋方镇年表»中载为咸宁二年[８]３３８７ꎮ这两种据«晋书»记载:“步阐之役ꎬ祜以军法将斩王戎”[１]«羊祜传»ꎬ这说明王戎泰始八年就已在荆州任职ꎮ因此

二

他“历吏部黄门郎、散骑常侍、河东太守、荆州刺史”[１]«王戎传»的任职经历并不完整ꎬ在河东太守和荆州刺史间有所缺载ꎮ

荆州刺史之职在平吴之前为方面重任ꎮ

表１　西晋建立到平吴前历任荆州刺史

胡烈杨肇宗廷胡奋

甘露二年(２５７年)任太山太守ꎮ景元二年(２６１年)任襄阳太守ꎬ景元三年(２６３年)为征蜀护军、右将军ꎮ任治书侍御史ꎬ后兼统大理之任ꎮ除野王典农中郎将ꎬ数躬为参军ꎬ既领东莞相ꎬ乃牧荆州ꎮ宗廷与羊祜谈论平吴战略ꎬ争论军事部署ꎬ可见其熟稔军事ꎮ

历任校尉ꎬ稍迁徐州刺史ꎮ甘露三年(２５８年)时任大将军司马ꎮ咸宁二年(２７６年)时任监并州诸军事ꎮ咸宁三年(２７７年)时任左将军、都督江北诸军事ꎮ

　(胡烈、胡奋«三国志»«晋书»ꎻ杨肇«文选»ꎻ宗廷«华阳国志校补图注»)

从历任荆州刺史就任前履历可看出:就任荆州刺史前既要有担任处理民政的地方经历ꎬ也需要有军事

①

吴将顾容寇郁林ꎬ太守毛炅大破之ꎬ斩其交州刺史刘俊、将军修则ꎮ十一月ꎬ吴将丁奉等出芍陂ꎬ安东将军汝阴王骏与义阳王望击走之”中华书局ꎬ１９７４ꎬ第５８页ꎮ

房玄龄«晋书»卷三«武帝本纪»泰始四年“冬十月ꎬ吴将施绩入江夏ꎬ万郁寇襄阳ꎮ遣太尉义阳王望屯龙陂ꎮ荆州刺史胡烈击败郁ꎮ

９

第４０卷第１期　　　　　　　　　　　　　　湖北文理学院学报　　　　　　　　　　　　　　　　２０１９年第１期

任职经验ꎮ特别是后者ꎬ不可或缺ꎮ

王戎之前有地方任职的经历ꎬ但是缺乏军事履历ꎮ但事实是王戎在步阐事件之后就任荆州刺史ꎬ这说明不是他没有军事任职ꎬ而是史料漏载ꎮ漏载的军事任职在荆州活动期间ꎮ«晋诸公赞»中记载王戎领南蛮校尉ꎬ再结合步阐事件中王戎在荆州任职ꎬ且是军事职务的叙述ꎮ笔者认为王戎在步阐事件中的军事任职就是南蛮校尉ꎮ

北面是多匈奴居住的并州[１]«江统传»ꎮ临近的三个区域戎狄众多ꎬ或半境已没ꎬ或已完全沦陷[９]ꎬ因此河东郡可谓外族环邻ꎮ这就要求任职的河东太守不仅需要有处理汉族民众事务的政务能力ꎬ更关键的是善于得夷狄之和ꎮ而善于与外族交流正是就任南蛮校尉的必备条件ꎮ

又以郡太守为主ꎻ迁出官中以地方长官为主要机构ꎬ其中又以州刺史为常态[１０]６４－７０ꎮ因此ꎬ王戎以河东太守调任南蛮校尉ꎬ之后迁任荆州刺史也是符合南蛮校尉迁入迁出惯例的ꎮ

官员秩品方面ꎮ«通典»卷３６«晋官品»记载ꎬ郡国太守五品ꎬ南蛮校尉四品ꎬ州刺史领兵者四品ꎮ虽然南蛮校尉与领兵刺史品级相同ꎬ可两者职权和地位却不能等量齐观ꎮ汉魏以来ꎬ州牧隆重ꎬ地主之尊ꎬ方面重任ꎮ尤其是西晋尚未实现一统之前的边境统兵州牧ꎬ皆亲信重臣出任ꎬ实权尤大ꎬ故常与品佚高于其上的都督相颉颃ꎮ所以南蛮校尉迁任荆州刺史不能以品级着眼ꎬ认为是平调ꎬ而应该关注实际职权ꎮ从这个思路理解ꎬ王戎从南蛮校尉任荆州刺史应被视为升迁ꎮ

王戎在步阐事件中就任南蛮校尉还可以从史书对步阐事件的相关记载中得到印证ꎮ泰始八年九月ꎬ吴西陵督步阐据城叛ꎬ遣使降晋ꎮ“西陵国之西门”ꎬ战略地位至关重要ꎬ关系到吴政权之存亡ꎬ“如其有虞ꎬ当倾国争之ꎮ”[１１]２５３７－２５３８因此ꎬ西陵有变ꎬ双方迅速展开争夺ꎮ晋方选择的方略是羊祜以主力进攻吴方荆州治所江陵ꎬ荆州刺史杨肇领偏师救援西陵ꎮ面对严峻形势ꎬ吴方统帅陆抗点出问题的症结是“如使西陵盘结ꎬ则南山群夷ꎬ皆当扰动ꎮ则所忧虑ꎬ难可而言也ꎮ”[５]«陆抗传»陆抗所忧虑的南山群夷ꎬ指的是活动在长江沿岸地区的廪君蛮ꎮ与南山群夷的联系不仅是步阐的“重币以诱”ꎬ也应该有晋方的身影ꎮ战事中并没有出现陆抗担心的场景ꎬ以晋方挫衄结束ꎮ

晋方战后总结失败原因ꎬ认为是“祜顿兵江陵ꎬ使贼备得设ꎮ乃遣扬肇偏军入险ꎬ兵少粮悬ꎬ军人挫衄ꎮ”[１]«羊祜传»朝廷追究责任ꎬ荆州刺史杨肇免为平民ꎬ羊祜则从车骑将军降为平南将军ꎬ仍任荆州都督ꎮ从晋方总结的原因来看ꎬ明显是羊祜应该负主要责任ꎮ但从处理结果来看ꎬ羊祜只是秩品降一级ꎬ依旧总领荆州事务ꎮ不久又除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ꎬ得专辟召ꎬ职权反而更大ꎮ反观杨肇ꎬ就此免为庶人ꎬ不再启用ꎮ如果从两者与司马氏关系看ꎬ羊祜是西晋皇室外戚ꎬ杨肇也曾经担任过大司马参军这种司马氏集团里的核心僚佐ꎮ并且在魏晋禅代之际ꎬ杨肇实统禁戎ꎮ“司管阊阖ꎬ清理帝宫”[１２]７８１ꎬ为晋朝氏的建立而作牛马走ꎬ是司马氏嫡系无疑ꎮ杨肇与步阐事件相关的详细记载ꎬ主要在«杨荆州诔»中ꎬ现摘抄如下:

吴夷凶侈ꎬ伪师畏逼ꎮ将乘讎衅ꎬ席卷南极ꎮ继褰粮尽ꎬ神谋不忒ꎮ君子之过ꎬ引曲推直ꎮ如彼日月ꎬ有时则食ꎮ负执其咎ꎬ功让其力ꎮ亦既旋旆ꎬ为法受黜􀆺􀆺位贬道行ꎬ身穷志逸ꎮ弗虑弗图ꎬ乃寝乃疾ꎮ[１２]７８１

弗虑弗图”ꎬ指周王反舍彼有罪既伏其辜者而不戮ꎬ若此无罪之人ꎬ王枉滥之[１３]９６０ꎮ从引用的典故可知ꎬ潘岳认为杨肇在此次步阐事件中适受其咎ꎬ朝廷处置不公ꎮ

负执其咎化用«毛诗»“谁敢执其咎”ꎬ言若有不善无适受其咎[１３]４２１０ꎮ弗虑弗图引自«毛诗»“昊天疾威ꎬ另外根据丁树芳对南蛮校尉的迁入官和迁出官的研究ꎮ迁入官中地方长官占绝大优势ꎬ其中地方长官从南蛮校尉所需要的能力来看ꎮ王戎河东太守任上ꎬ西邻多羌氐居住的雍州ꎬ西北面为羌胡聚集地区ꎬ

步阐之役中ꎬ西晋方面除了羊祜、杨肇外ꎬ王戎不容忽视ꎮ«晋书»记载“步阐之役ꎬ祜以军法将斩王戎”ꎮ羊祜品行“贞悫无私”ꎬ连对手也称“祜之德量ꎬ虽乐毅、诸葛孔明不能过也”ꎮ且王戎出身琅琊王氏ꎬ高门显贵ꎬ若无真凭实据ꎬ羊祜如何敢以军法将斩戎ꎮ此后ꎬ王戎因为此事“每言论多毁祜”ꎬ时人评价:“二王当国ꎬ羊公无德ꎮ”[１]«羊祜传»两人此前并没积怨ꎬ时人舆论也倾向羊祜ꎮ由此可判断王戎确在步阐事件中犯下重大错误ꎬ羊祜是秉公执法ꎮ事关战事走向的南山群夷ꎬ地处长江南岸山区ꎬ临近西陵ꎬ战略位置重要ꎬ且人数众多ꎬ力量不可小觑ꎬ再加上吴军内部还有夷兵ꎮ于是双方都把南山群夷视为此次西陵之役的关键ꎮ此次战事并没有出现陆抗所担忧的南山群夷ꎬ皆当扰动的局面ꎬ这意味着晋方争取廪君蛮的失利ꎮ负责联系蛮人是羊祜麾下ꎬ出任南蛮校尉的王戎ꎮ因此羊祜按照军法将处斩负责联系蛮人的王戎ꎮ王戎日后仕途顺利ꎬ１０

肖建忠:西晋南蛮校尉设立考

可见他在此次责任追究中并没有受到多大处罚ꎮ另外的两人ꎬ羊祜身为亲信重臣ꎬ再加上并无领导失误ꎬ所以也只是象征性的惩罚ꎮ但战事的失败需要有人承担后果ꎬ于是无主要责任ꎬ但门第较低的杨肇成了实际责任承担人ꎮ所以潘岳认为若此无罪之人ꎬ朝廷枉滥之ꎮ

既然确定王戎在步阐事件中时任南蛮校尉ꎬ所以南蛮校尉的设立时间下限在泰始八年(２７２年)九月ꎮ步阐事件中ꎬ杨肇时任荆州刺史[５]«陆抗传»１３５４ꎮ由于“肇攻抗ꎬ不克而还ꎮ阐城陷ꎬ为抗所禽”[１]«武帝本纪»ꎬ导

致事后杨肇被免为庶人ꎮ吴廷燮«晋方镇年表»载泰始九年(２７３年)王戎任荆州刺史ꎬ接替杨肇ꎮ王戎在步阐之役中招揽蛮人失败导致西陵陷落ꎬ责任追究虽因朝廷偏向ꎬ处理大为减轻ꎬ但须臾之间迁任荆州刺史ꎬ这在政治秩序运作正常的武帝时期ꎬ根本不可能成立ꎮ因此ꎬ王戎任荆州刺史的时间应该采用万斯同«晋方镇年表»咸宁二年(２７６年)的记载ꎮ

王戎在步阐事件中的官职是南蛮校尉ꎬ任荆州刺史的时间为咸宁二年ꎮ因此王戎任职南蛮校尉与荆州刺史的时间关系是先任南蛮校尉ꎬ到咸宁二年又迁荆州刺史ꎬ并领南蛮校尉ꎮ

王戎之后历任荆州刺史(咸宁二年到元康初年)是宗廷、胡奋、孙旂、石崇ꎮ同时段历任南蛮校尉是吴纲、石崇ꎮ所以可判断荆州刺史领南蛮校尉从王戎始成为定制说法有误ꎮ事实上ꎬ以元康后南蛮校尉和荆州刺史历任者相比照ꎬ并结合«晋书􀅰职官志»“元康中南蛮校尉为荆州刺史”的记载ꎬ可以确认荆州刺史领南蛮校尉在晋惠帝元康年后才形成定制ꎮ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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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　王万隽.以军御蛮:两晋时期的蛮府[Ｊ].早期中国史研究ꎬ２０１３(３):１－４９.[６]　常　璩.华阳国志校补图注[Ｍ].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ꎬ１９８３.[７]　鲁西奇.释“蛮”[Ｊ].文史ꎬ２００８(３):５５－７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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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９]　胡　鸿.郭钦“徙戎论”发覆[Ｊ].中华文史论丛ꎬ２０１６(３):６０ꎬ１９２ꎬ３２０.

[１３]　十三经注疏[Ｍ].阮元ꎬ校刻.北京:中华书局ꎬ２００９.

ＥｓｔａｂｌｉｓｈｍｅｎｔｏｆＮａｎｍａｎＸｉａｏｗｅｉｉｎｔｈｅＷｅｓｔｅｒｎＪｉｎＤｙｎａｓｔｙ

ＸＩＡＯＪｉａｎｚｈｏｎｇ

(ＳｃｈｏｏｌｏｆＨｉｓｔｏｒｙａｎｄＣｕｌｔｕｒｅꎬＮｏｒｔｈｅａｓｔＮｏｒｍａｌ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ꎬＣｈａｎｇｃｈｕｎ１３００２４ꎬ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ＡｃｃｏｒｄｉｎｇｔｏＪｉｎＳｈｕꎬＥｍｐｅｒｏｒＷｕｓｅｔｕｐａＮａｎｍａｎｘｉａｏｗｅｉｉｎＸｉａｎｇｙａｎｇｔｏｍａｎａｇｅｔｈｅＭａｎｐｅｏｐｌｅｓꎬｂｕｔｔｈｅｓｐｅｃｉｆｉｃｔｉｍｅｉｓｎｏｔｃｌｅａｒ.Ｓｃｈｏｌａｒｓｈａｖｅ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ｏｐｉｎｉｏｎｓ.ＣｏｍｂｉｎｅｄｗｉｔｈＪｉｎＺｈｕｇｏｎｇＺａｎꎬｔｈｅｙａｌｌｂｅ￣ｌｉｅｖｅｄｔｈａｔＷａｎｇＲｏｎｇｗａｓｔｈｅｇｏｖｅｒｎｏｒｏｆＪｉｎｇｚｈｏｕａｎｄｌｅｄｔｈｅＮａｎｍａｎｐｅｏｐｌｅｓ.ＩｆｔｈｅｒｅｌｅｖａｎｔｈｉｓｔｏｒｉｃａｌｍａｔｅｒｉａｌｓａｒｅｃｏｒｒｅｃｔｅｄꎬｉｔｃａｎｂｅｃｏｎｃｌｕｄｅｄｔｈａｔｔｈｅＮａｎｍａｎｘｉａｏｗｅｉｗａｓｓｅｔｂｅｔｗｅｅｎｔｈｅｆｉｆｔｈｙｅａｒｏｆＴａｉｓｈｉａｎｄｔｈｅｅｉｇｈｔｈｙｅａｒｏｆＴａｉｓｈｉ.ＷａｎｇＲｏｎｇｗａｓｔｈｅｆｉｒｓｔＮａｎｍａｎｘｉａｏｗｅｉꎬｔｈｅｎｈｅｓｅｒｖｅｄａｓｔｈｅｐｒｏｖｉｎｃｉａｌｇｏｖｅｒｎｏｒｏｆＪｉｎｇｚｈｏｕａｎｄｔｈｅｂｅｇｉｎｎｉｎｇｏｆＹｕａｎｋａｎｇ.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ＷｅｓｔｅｒｎＪｉｎＤｙｎａｓｔｙꎻＷａｎｇＲｏｎｇꎻＮａｎｍａｎｘｉａｏｗｅｉꎻＪｉｎｇｚｈｏｕｐｒｏｖｉｎｃｉａｌｇｏｖｅｒｎｏｒꎻＸｉａｎｇｙａｎｇａｌｓｏｌｅｄｔｈｅＮａｎｍａｎｘｉａｏｗｅｉ.ＴｈａｔＪｉｎｇｚｈｏｕＣｉｓｈｉｌｅａｄＮａｎｍａｎｘｉａｏｗｅｉｉｓｎｏｔｓｔａｒｔｅｄｆｒｏｍＷａｎｇＲｏｎｇꎬｂｕｔｆｒｏｍ

(责任编辑:陈道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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