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韩礼德为代表的系统功能语言学派
韩礼德(M.A.K.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言理论是20世纪后半叶国际上最有影响的语言学理论之一,其旺盛的生命力显示,它加深了人们对语言的认识,并将在新世纪语言学研究中发挥更大作用。本文从伦敦学派及其奠基人弗斯的理论研究对韩礼德系统功能语言学的启迪和传承关系谈起,对韩氏理论的几个发展阶段和主要观点、重要成员作一综合性述评,以理清它的发展脉络和理论贡献。
1.弗斯与伦敦语言学派
伦敦学派奠基人弗斯曾在伦敦大学学院的语音系同著名语音学家琼斯(Daniel Jones,1881—1967)一起做研究。1938年,他受聘于伦敦大学东方与非洲研究学院,并于1944年成为英国历史上第一个普通语言学教授。弗斯的语言学理论是他在伦敦大学工作期间形成的,他和他的同事又长期在伦敦大学工作,因此以他为首的语言学派被称为“伦敦学派”。这个学派与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乔姆斯基生成语法学派、布拉格学派、丹麦的哥本哈根学派等同为20世纪语言学界最为人瞩目的语言学派(王宗炎1985:94)。
弗斯的学生韩礼德继承和发展了弗斯的语言学理论,并建立了新弗斯学派。韩礼德在伦敦大学获得汉语语言文学学士学位后,于1947年到北京大学跟随罗常培教授学习汉语音系学、词典学和比较历史语言学。后来师从王力教授研究现代汉语方言。1949年回伦敦,被剑桥大学录取为博士研究生,导师便是伦敦大学东方与非洲研究学院的弗斯教授。
弗斯的语言学思想对韩礼德的影响特别大。弗斯(1957)认为,语言中的意义(即使用中的语言项目的功能)非常重要,语言中言语产生的社会语境也非常重要。弗斯受伦敦经济学院人类学教授马林诺夫斯基(B.Malinowski,1884—1942)语言研究的影响,强调言语使用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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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境,其目标是根据马林诺夫斯基的“情景语境”(context of situation)建立一种语言学理论。遗憾的是,弗斯自己没有达到这个目标。
他的观点后来在弟子韩礼德手上获得发展。尽管弗斯的学术思想在很多方面有深刻见解,给人启迪,但他并未形成一个连贯的理论框架。对韩礼德这一代人来说,任务之一是把弗斯的学术观点建立成一个能解释“什么是语言”和“语言是怎样工作的”这样一种完整的理论体系。韩礼德面临的任务是:怎样用关于情景语境的观点建立一个能把语言中的范畴和它们之间的关系都解释清楚的语言学理论。
2.阶和范畴语法
在“现代汉语的语法范畴”(Halliday 1956)一文中,韩礼德建立了一个能比较好地处理语言单位之间关系的分析框架。这篇论文代表韩礼德语言理论研究的开始。他在文中提出,语言中有三个语法范畴,即:单位(unit),成分(element)和类别(class)。在这个分析框架中“系,统”从属于“类别”。韩礼德用汉语例子解释了单位与成分和类别之间的关系。他还讨论到汉语小句中“旧”(given)信息与“新”(new)信息的区别,并谈到“系统”选择中的“盖然”(proba-bilistic)问题。可以说,这篇论文的初步理论框架为以后的系统功能理论奠定了坚实基础。
韩礼德虽然在上文中已提出一个能很好处理语言单位之间关系的分析模式,但它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理论框架,而且还存在一些问题(见Butler 1985: 14_15,王宗炎1985:136_148)。
这篇文章主要是对现代汉语进行研究,从那之后,韩礼德的研究开始真正进入普通语言学理论领域。1961年他发表了“语法理论的范畴”(Halliday 1961);一般认为,这是一篇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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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韩礼德早期理论的论文。在这篇论文中,韩礼德认为,语言学理论应该包含一个由相关范畴组成的体系,体系中的范畴应该能解释语言材料;同时,这个理论还应该有一套把范畴和语言材料联系在一起的抽象“阶”(scales)。他指出,语言材料可以在不同的“层次”(level)上进行解释,最基本的层次是“形式”(form)、“实体”(substance)和“语境”(context)。实体指声音上或书写上的语言表现形式,形式指把实体排列成有意义的格局,而语境则是把语言形式与它们的使用场合联系起来的中间层次。在这篇文章中,韩礼德还区分了“形式意义”(formalmeaning)和“语境意义”(contextual meaning);前者指有关项目与其他项目在形式关系网络中的关系,相当于信息理论中的“信息”;后者指一个语言项目与非语篇特征之间的关系。
韩礼德在这篇论文中对自己1956年(Halliday 1956)的论点作了一些修正,并提出了四个语法范畴(即:单位—unit,结构—struc-ture,类别—class,系统—system)和三个阶(即:级—rank,说明—exponence,精密度—delica-cy)。在这个修正模式中,“系统”是一个基本的范畴,而不再(像在1956年的分析框架中那样)从属于“类别”;原先的“成分”也变成了“结构”。
为了清楚地说明这一修正的意义,我们来看看弗斯的一个重要观点。弗斯受索绪尔的影响,认为语言是由横组合(syntagmatic)关系和纵聚合(paradigmatic)关系两条轴组织起来的;他指出,在横组合关系中,“成分”在有关层次上构成了“结构”。而在一个结构中的特定位置上可替换的“事件”(event)便形成了一个系统。以Henry kissedHelen这句话为例,它有三个位置(即SPC),占据这三个位置的Henry, kissed和Helen称为“成分”,这三个成分构成了横组合关系中的语法“结构”;如果把kissed换成loved或hit,这三个词便成为可替换的“事件”;在这一结构特定位置上的kissed, loved和hit构成了纵聚合关系中可供选择的“系统”。韩礼德系统功能语言学中的“系统”(systemic)一词就是从system这个词演变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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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认为,韩礼德这篇论文(1961)奠定了阶和范畴语法的理论基础,也是韩礼德把弗斯关于“结构”和“系统”的观点融入自己理论框架的一个表现。韩礼德把“系统”当作一个基本的语法范畴,这对后来系统语法的形成起了重要作用。
尽管阶和范畴语法作为一个理论还存在着很多无法解决的问题,但它问世后不久便被广泛地应用于文体分析、语篇分析和其他分析之中(见Butler 1985:193_197)。Fawcett(1974_6/2000年)所倡导的系统功能句法,也是在修改阶和范畴语法的某些做法后建立起来的。
对于一种理论的推广,教科书所起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从文献上看,在韩礼德理论发展的早期,有两本书根据阶和范畴语法模式来讨论英语语法:一本是Scott等人(1968)的English Grammar,另一本是Sinclair (1972)的A Course in Spoken English: Grammar。
3.系统语法
阶和范畴语法所描述的是语言结构的表层形式。这对于一种语言学理论来说显然有欠缺。韩礼德在60年代中期已清楚地看到问题所在,因此也重新寻找改进理论的方法,其中一个想法是通过代表深层纵聚合关系的“系统”这种较为抽象的机制来达到描述语言的目的。
如前所述,韩礼德在1956年的文章中已引进“系统”这个概念,但其重要性是在1961年的文章中才表现出来的。在这个被称为阶和范畴语法的模式中,“系统”是一个主要的语法范畴,在这个阶段中“系统”被看作是结构中特定位置上的可供选择的“单一集”(single sets),这种意义上的“系统”与弗斯的“多系统”(polysys-temic)原则(Firth 1957)相一致。1961年以后,“系统”这个概念得到了进一步发展,其中一点是,“系统”与“系统”的结合便构成了系统网络。有了“精密度”(delicacy)的概念,把单一的系统组成系统网络(syst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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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twork)就没有问题了。精密度这个阶表示范畴的区别或详细程度,它不仅能使语义区别越来越精确,而且可以表示一种依赖关系(dependency)。在一个系统网络中,两个系统可以是没有依赖关系而并存的(即simultaneity),也可以是有依赖关系的(即dependency),所以就有“合取”(both...and...choice)和“析取”(either...or...choice)这两种关系。若一个系统网络含有三个或更多的系统,情况有时会复杂一些,但关系总是只有两种:并存关系和依赖关系。
1966年韩礼德发表的“‘深层’语法札记”(Halliday 1966)通常被认为是系统语法的宣言书,这篇有重大影响的论文表明:阶和范畴语法已被系统语法(systemic grammar)所代替。在这篇文章中,韩礼德对语言结构的“表层面”(surface aspect)和“深层面”(deep aspect)之间的区别重新作了解释。例如,他指出,特定单位中结构的成分之间的“顺序”(order)关系与横组合关系中表层说明之间的“序列”(sequence)关系是不一样的,前者比后者更为抽象。这是因为,序列只是结构关系被说明的一种表现形式,而抽象成分(如主语、谓语、补语、状语)之间的结构顺序关系代表着横组合形式中的更为抽象的方面。例如,在Henry kisses the girls everyday一句中,四个成分的“顺序”关系是SPCA;无论我们说(a) Henry kisses the girls everyday, (b) Every day Henry kisses the girls,还是(c) The girls Henry kisses every day,四个成分之间的关系是一样的:Henry是主语(Sub-ject),kisses是谓语(Predicator),the girls是补语(Complement),every day是状语(Adjunct)。但是,从表层的“序列”关系看,句(a) (SPCA)、句(b) (ASPC)和句(c) (CSPA)是不一样的。在这篇文章中,韩礼德还认为,正如“结构”表示深层的横组合关系一样,“系统”代表着深层的纵聚合关系。系统中包含着特定功能环境中可供选择的选项(option),对系统的描述实际上暗示着对深层横组合关系的表述。因此,系统本身是处于比较深的层次上。韩礼德还认为纵聚合关系是首要的,因为这种关系构成了语言中基本的深层关系。
1964至1971年是韩礼德的语言理论模式发展的重要时期,其间弗斯的“系统”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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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修正,系统网络中系统与系统之间的关系(如并存关系、依赖关系)得到确定。系统网络被看作代表着语言中深层的纵聚合关系。用系统语法理论作基础而编写的英语语法书有Muir (1972)和Young (1980)。Berry的两卷本(Berry 1975, 1977)也是根据系统语法的基本理论写成的,但在理论阐述方面比Muir和Young更深一层。
约从1967年起,关于深层纵聚合关系和横组合关系的探讨便开始与语法的“功能部分”(functional components)联系起来。韩礼德(Halliday 1968)看到了“功能部分”的重要性,并认为这个功能理论应该能解释语言的内部结构,同时也能解释“为什么语言是现在这个样子”这种问题。在某种程度上说,韩礼德的这个观点渗透在他的整个系统功能理论中。韩礼德的论文(1968)第一次提出系统语法中的四个功能部分,即:经验功能,逻辑功能,话语功能,人际(interpersonal,也称speech_func-tional)功能。在韩礼德的另一篇文章(1970)中,上述四个术语作了一些调整或改动:经验功能和逻辑功能被看作是“概念”(ideational)功能的两个组成部分,话语功能被改名为“语篇”(textual)功能,只有人际功能保持原样。这三个功能后来被称为“纯理功能”(metafunc-tions)。简单地说,概念功能主要涉及及物性、语态和作格性(ergativity),人际功能主要涉及交际者的“角色”,言语功能,语气(mood)、情态(modality)、语调(key),而语篇功能则主要涉及主位结构(thematic structure)、信息结构和衔接(cohesion)。
由于功能部分的确定,越来越多的人更加注意韩礼德语言理论中的“功能”部分,所以有些人干脆把这个理论称为“功能语言学”或“功能语法”。严格地讲,韩礼德的语言理论模式应称为“系统语法(语言学)”或“系统功能语法(语言学)”,这样就可明确地把它与其他相关学派(如布拉格学派、狄克(S. Dik, 1940_95)的“功能语法”等)区分开来。布拉格学派不但在音位学研究方面作出了突出贡献,而且他们也非常重视语言的交际功能,并强调语言成分的区分功能。因此,这个学派常被称为功能主义者或功能语法(关于布拉格学派,详见钱军1998;关于狄克的“功能语法”,参见黄国文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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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韩礼德的《功能语法导论》(1985,1994;以下简称《导论》)问世,它标志着功能语法进入了成熟阶段。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界很多人认为,韩礼德的《导论》代表了其理论的功能部分,而Matthiessen(1995)的Lexciogram-matical Cartography: English Systems则可看作是代表韩礼德理论的系统部分。韩礼德与Matthiessen于1999年出版了另一部论著———长达672页大开本的《通过意义解释体验:认知的语言分析》(Halliday & Matthiessen 1999)。这是一部描述人类怎样解释自己对世界的体验的系统功能语言学巨著,是关于认知方面的理论与描述相结合的力作。该书不是把人类对世界的体验解释看作是“知识”(knowing),而是当作“意义”;在作者看来,对人类体验的解释这项任务应由一个语义系统来完成。这本书代表着韩礼德系统功能语言学的最新思想。
早期的系统语法只注重描述,所以对于Hudson(见下面§5)这类对语言生成感兴趣的学者来说,韩礼德理论缺少长久的吸引力。其实Winograd早在1972年,就用系统语法的原理设计出SHRDLU电脑程序,并用来理解英语语料(有关讨论详见Butler 1985:206_208)。Robin Fawcett对语言生成的兴趣(见下面§5)有一半应归功于Winograd的研究对他的影响。
目前世界上有很多学者致力于用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来进行计算语言学研究,比较受人关注的项目有三个,一个是用语篇生成器通过输入系统网络和系统结构来生成句子(Matthiessen & Bateman 1991);二是Fawcett等开展的COMMUNAL项目,其生成系统称为Genesys,使用“加的夫语法”体系(见Horacek& Zock 1993: 114_186 );三是O Donnell(1994,1995)设计的用于分析和生成句子的工作台(WorkBench),即用来生成和处理系统语法的软件系统。
5.系统功能学派的主要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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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介绍系统功能语言学派主要成员之前,我们还应注意早期同韩礼德一道从事系统功能语法研究的几位学者,如Richard Hudson、Rod-ney Huddleston、Michael Gregory、Jeffrey Ellis Hudson主要研究句法。他不满足于当时系统语法只注重描述这一状况,便研究能用于生成句子的语法理论,并对韩氏理论的某些方面提出批评,主要著作有Word Grammar(1980)。Gregory主要研究语域和语言变体,对韩礼德语域理论的发展作出很大贡献,后来热中于交际语法,发表过一系列论文,逐渐倾向生成语法学派。Ellis是韩礼德从事语言研究的最初合作者,曾合写关于汉语动词时态范畴的论文。他在韩礼德语域理论的建构上也起了重要作用。
系统功能语言学派的骨干成员主要有英国的Margaret Berry、Robin P. Fawcett、Christo-pher S. Butler,澳大利亚的Ruqaiya Hasan、James R. Martin、Christian M. I. M.Matthiessen和美国的Peter H. Fries等,从学术辈份上说都是韩礼德的学生(参见胡壮麟等1989:6,228_241)。
Berry 1975和1977出版的两本书(Berry1975, 1977)对韩礼德理论的推广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很多人都是通过这两本书学习和了解系统语法。Berry近几年写了几篇很有分量的关于主位的文章,如“Thematic options andsuccess in writing”(Ghadessy 1995: 55_84);“What is Theme? ____ A(nother) personal view”(见Berryet al1996:1_64)。Berry多年来致力于系统功能语法研究和推广工作的同时,还培养了好几位卓有成绩的系统功能学者,其中包括Butler和Caroline Stainton。Fawcett 70年代初在伦敦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开始由韩礼德指导,韩礼德离开伦敦后,转由Hudson做指导教师。Hudson 1974年的一篇文章(“Systemic generative grammar”,Lin-guistics,No. 139: 5_42)所表达的认知、生成语言观对Fawcett的学术发展影响很大。Fawcett70年代发表了几篇关于系统语法的有影响的文章,如“Generating a sentence in systemic functional grammar”(见Halliday & Martin1981: 146_183; Fawcett 1974_6/1981),并于1980年出版了根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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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博士论文改写成的专著(Fawcett 1980)。80年代他与韩礼德等人编辑了好几本论文集(如Fawcettet al1984,Halliday & Fawcett 1987, Fawcett & Young1988)。1987年起,Fawcett一直在与同事们进行一项言语生成项目(COMMUNAL)的研究。
这些年,Fawcett等人在加的夫发展系统功能语法的一个“方言”—“加的夫语法”(the Cardiff Grammar),这个小组的成员除Fawcett外,还有Gordon Tucker, Paul Tench等人。
Peter Fries是美国语言学家中进行系统功能语法研究的少数几个人之一。他的父亲是美国结构语言学派中的著名人物弗里斯(CharlesCarpenter Fries,1887_1967)。尽管他1974年就开始发表系统语法方面的文章,并且发表了不少关于语言学问题的论文,但涉及到系统功能方面的有影响的论著不算多。值得一提的是,Fries关于主位方面的论述非常有影响,如“On the status of Theme in English: argumentsfrom discourse”(1981)在功能学派里几乎可以说是经典作品;又如“A personal view ofTheme”(1995,见Ghadessy 1995: 1_19 ),“Theme, methods of development, and texts”(1995,见Hasan & Fries 1995: 317_359),同样影响很大。也许可以这样说,想研究韩礼德“语篇功能”中的主位结构和信息结构,不读Fries这方面的论文是不行的。
Hasan生于印度,后来移居巴基斯坦。她在英国爱丁堡大学获得语言学博士学位后,便在英国、美国、澳大利亚等地从事教学与研究。她是韩礼德的学术和生活伙伴,他们1976年出版了《英语的衔接》(1976),这本书在系统功能界和语篇分析界影响非常大。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本研究相同问题的书可替代它。Hasan的研究兴趣主要在语篇分析、文体分析、词汇和语法、语义系统网络和社会语义变体方面。除与韩礼德合写几本书外,她自己出版了好几本书,其中影响较大的是Hasan (1984,1996);最近几年她还与人合编了几本论文集。Martin是系统功能学派中少壮派人物之一。当韩礼德在英国的埃塞克斯(Essex)大学任教时,他从加拿大到那里去跟韩礼德读博士,后来韩礼德去了澳大利亚悉尼大学建立语言学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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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着去,并于1977年在悉尼大学获得博士学位,然后在那里任教至今。Martin的研究兴趣主要包括系统语法理论、功能语法、语篇语义、语域、语篇体裁、批评话语分析。Martin是个多产学者,1992年出版了English Text:System and Structure(1992);他与韩礼德合编了Halliday & Martin (1993),与Christie合编了Christie & Martin (1997),与Matthiessen和Painter合写了Martinet al(1997),与Veel合写了Martin & Veel (1998)。Matthiessen是瑞典人,1988年获得美国洛杉矶加利福尼亚大学(UCLA)的博士学位。他“入道”较晚,但做出了令人注目的成绩。他既搞语言描述,又搞语言生成,他的抽象思维比较强,也善于设计模式。1991年合著Matthiessen& Bateman (1991)一书;1995年出版Lexi-cogrammatical Cartography: English Systems(1995),被认为是迄今对韩礼德系统功能理论中的系统部分描述得最好的专著;该书1000多页,内容十分丰富。另外他于1999年与韩礼德出版了一部巨著《通过意义解释体验:认知的语言分析》(Halliday & Matthiessen 1999)。Matthiessen和韩礼德的合作十分默契,他们对系统功能语法的建构和发展有比较一致的观点,近年来他们常常一起到外地讲学,传播系统功能语言学的新理论和新方法。从学术方面看,Matthiessen无疑是韩礼德最理想的接班人。有人预言,韩礼德的语言学理论的第二代领头人非Matthiessen莫属。
前面讲过,Butler原来是Berry的学生和同事。他“入道”比Berry、Fawcett等人晚,1982年在诺丁汉大学获博士学位;但70年代末至90年代初他在国际系统功能学界非常活跃,发表了好几篇颇有影响的论文,并于1985年出版了理论水平较高的Systemic Linguistics: The-ory and Application一书。他对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很深,对一些问题(如系统功能语言学与语用学之间的关系)有自己的独到看法(如Butler 1987,“Pragmatics and systemiclinguistics”,Journal ofPragmatics.Vol. 12)。他认为系统功能语言学家与语用学家应该进行对话,加强联系;这种看法与韩礼德关于“我们不需要有一门独立的叫做语用学的学科”(见Steele & Threadgold 1987, Vol. 2: 116)的观点相悖。Butler在一些论文和1985年那本书中,多次对韩礼德的理论提出了比较尖锐的批评。90年代初,他的研究兴趣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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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向狄克(Dik)的功能语法,一般也不再参加系统语法学派的活动。所以严格地讲,Butler已不是韩礼德派的人了。
参考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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