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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种意识形态的新自由主义——从西方国家的实践看新自由主义的本质

2020-02-20 来源:客趣旅游网
2008年11月学术交流Nov.,2008总第176期第1l期AcademicExchangeSerialNo.176No.1l作为一种意识形态的新自由主义——从西方国家的实践看新自由主义的本质王福兴(哈尔滨师范大学政法学院,哈尔滨150025)[摘要]在当前关于新自由主义的讨论中,多数国内学者从西方国家对第三世界的经济扩张和文化侵略的角度来看问题.认为新自由主义是发达国家假全球化之势与自由市场之名,运用自身优势剥削发展中国家,努力维护资本主义国家占主导地位的世界政治经济秩序的理论工具。其实,新自由主义的全球化理论只是其整个理论在对外关系方面的延伸。应该从新自由主义在西方的实践来揭示其本质:从历史上看,新自由主义是针对发达国家内部问题而产生的,兴起于全球化浪潮来临之前,是发达国家垄断资产阶级对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流行的凯恩斯国家干预主义所进行的一次政策调整;从本质上看,新自由主义的最终目的是扩大资本积累,在这一政策下获利最多的是金融资本;从结果上看,新自由主义主张减少国家对社会分配的干预,从而损害了社会弱势阶级的利益,是一种向原始资本主义回归的企图。[关键词]新自由主义;西方发达国家;金融资本[中图分类号]D509[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0—828412008)11—0055—03在国内学者关于新自由主义的讨论中,多数人正确府干预是不必要的,是有悖于自然法则的。换言之,资本地认识到新自由主义不是一种实证地解决问题的工具理主义的经济基础在不受上层建筑干预的情况下就能自然性,而是一种在历史上产生的、代表个别社会集团利益的而健康的发展¨J。意识形态。但在对这种意识形态的本质进行分析的时马克思一方面注意到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周期性震候,人们几乎完全从西方国家对第三世界的经济扩张和荡规律,即“危机一萧条一复苏一高涨”;另一方面,马克文化侵略的角度来看问题,认为“新自由主义是国际垄断思还揭示了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的反作用。按照这一理资产阶级关于全球化意识形态的理论表现”。本文认为,论,所谓不受国家干预的“社会自然法则”理论纯粹是欺新自由主义产生于全球化来临之前,其全球化理论只是人之谈。受马克思的启发,D・科兹于1994年用英文出它在对外关系方面的延伸,只有根据西方国家内部的实版了《积累的社会结构》幅J一书,系统地提出了“资本积累践,才能揭示新自由主义的本质。的社会结构”理论。这一理论以西方近现代历史的经验一、从历史上看新自由主义:一轮西方垄断资为基础,有力地驳斥了“社会自然主义”。产阶级的政策调整资本积累的社会结构是指资产阶级为维护和促进资新自由主义思想的基础,是亚当・斯密在《国富论》本积累而做出的政治法律制度安排。这样的制度安排当中提出的古典自由主义理论。然而,新自由主义超出了然是通过一定的意识形态背景下的政府政策来实现的。古典自由主义的界限:对于亚当・斯密来说,市场固然是资本积累不是一个“自然”的社会过程,资本主义每隔一商品生产和分配的有效手段,但市场原则仅限于“物质文个阶段都要经历一个发展周期,为了应对每一个周期以明”范畴;而新自由主义则认为,市场原则在道德上也是及一个周期中不同阶段所出现的问题,资本积累依赖于至善的。新自由主义的哲学基础,是“社会自然主义”。来自经济以外的政治和法律制度的输入和供给。资本主这一理论认为,人类社会是自然界的一部分,受“自然法义国家总是通过政治和法律的制度安排,创造和维持一则”的支配,人类社会是一个在不受政治干预的条件下就种有利于资本积累和再生阶级关系的环境。由此,资产能自然趋向平衡和有秩序的自我调节的系统。总之,政阶级国家的政策总是随着资本主义经济的周期性变化而[收稿日期]2008—06—30[作者简介]王福兴(1961一),男,黑龙江佳木斯人,硕士生导师.法学博士,从事科学社会主义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研究。・55・万方数据不断地进行调整。科兹指出,资本主义发展的每一个周期,都要经历三个不同的发展阶段:第一阶段,是紧随经济衰退和获利危机而来的探索阶段。在探索阶段,资产阶级及其政治代理人都在尝试着改革政治和法律制度。当一种新的体制渐入佳境以后,就进入了第二阶段,即巩固和加强阶段。在此阶段,逐步确立了一种新型的“资本积累的社会结构”,为资产阶级获得更多的利润奠定了一定时期内的比较稳固的制度基础。最后一个阶段是衰退阶段,在这个阶段上,经济发展与当前体制发生了冲突,经济处于下滑和不稳定的状态。衰退和由此而导致的资本积累危机,又促成了一个新的探索阶段的到来。此过程是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的。可见,问题不在于国家干预,问题在于国家如何干预和国家为了什么人而进行干预。历史经验证明,资产阶级在经济危机面前总是在政治上组织起来,通过改革政治和法律制度来促进资本积累。在1929--1933年的“大萧条”面前,资产阶级探索了一条以国家大规模干预经济为主要特征的“资本积累的社会结构”。英国学者大卫・哈维在其《新自由主义简史》(2005)一书中认为,到了20世纪70年代中期,这种体制就瓦解了。瓦解的原因,固然是出现了由于过度的积累所造成的滞涨危机,但另外一个原因也不容忽视,那就是,“在凯恩斯时代,垄断资产阶级的权力受到了削弱,到了70年代中期他们的利益甚至受到了严重的威胁。”【31他们恢复阶级权力的愿望,决定了他们作出新自由主义的反应。可见,新自由主义是一种以减少国家干预为其主要理论主张的,鼓吹有利于扩大资本积累的政治法律制度安排的意识形态。二、从本质上看新自由主义:一种有利于金融资本的理论新自由主义理论的基本前提,是国家对经济的干预导致经济效率的低下;向自由放任状态的回归,可以促进繁荣。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新自由主义倡导进行如下的改革:第一,减少政府对经济的管制,扩大市场机制的作用范围,把医疗卫生、教育、污染治理等社会公共产品的生产市场化。第二,减税,最大限度地减少政府掌握的社会资源,把它们留给效率更高的私人投资者;第三,私有化,把土地和国有资产出售给私人行为者。根据资本的本性,人们不难看出,促进繁荣只是新自由主义政策追求的表面上的目标,获利才是根本。其真实目的是解决资本短缺问题,加速和扩大资本积累。其中减税是可以想到的有利于垄断资本的最直接的措施。20世纪80年代的中期,美国的垄断资产阶级成立了“税收改革行动联盟”(TRAC).主要目的是向政府施压以改革当前的公司税法。这个联盟包括250家大公司,其中属于《财富)500强工业企业的就有100多家。该联盟的政策主张是,因为在当前的税法下,税后的贷款成本远远低于税后的证券成本,所以企业只能以借债的方式筹集资.56・万方数据金;在当前资本积累发生困难的情况下,仅靠外部筹资(即借债)是不够的,政府应该鼓励企业采用内部筹资(即发行证券)方式,为此就必须改革现行税法。在新自由主义推动下,美国国会先后通过了】986年的税法改革案(XRA86)和1987年的税收法案(RA87)。这两项新法废除了罗斯福“新政”所规定的子公司和母公司之间的资本转让税,消除了母公司和子公司之问资金交流的税收障碍。在这一政策背景下,美国的企业纷纷进行了改组,母子公司体制代替了总分公司体制:母公司取代了总分公司体制下的总公司,而同样具有法人地位的子公司代替了分公司,形成了“多层复合公司”的体制。到20世纪90年代中期,美国最大的100家工业企业中,变成这种体制的就有65家。在该体制下,母公司只要控制了某一法律上独立的公司50%以上的股票,就可以把它变成子公司,控制这个公司。一方面,子公司在法律上是独立,它们具有发行股票的资质;另一方面,子公司筹得的资金可以被免税地转移到母公司。即母公司可以通过子公司来发行股票和筹集资金,从而创造了一种筹集资本的新手段。为了使上述进程变得畅通无阻,新自由主义还鼓吹放松对金融行业的管制。1999年美国废除r传统的金融管制法,允许一家金融公司向同一家非金融企业提供多种服务。与此相伴随的,是衍生工具的泛滥和衍生市场的迅猛发展以及大量的私人投资基金的出现。所谓衍生工具,是两方或多方之间的契约,它的价值来源于另外一种基础证券的价值。该基础证券可以包括任何代表所有权的东西。证券多了、契约多了,但除了增加金融资本的获利机会以外,没有增加其他任何实质性的新东西。各种投资银行是新自由主义政策下的最大的赢家。工业资本只能通过一个较漫长的投资周期才能回收自己的“利息”;而金融资本则不然,它不仅仅总是在贷款,而且作为贷款者和借款者之间的“中间人”也在不停地借款;它们每天关心的不仅仅是绝对利率的大小,而且还包括不同利率之间空间的大小。据有关资料显示,美国投资银行因上市新股票和新证券而获得的报股费1996年是90.3亿美元,1997年是80.6亿美元,1998年是80.8亿美元。仅此一项就比德纳、礼莱、霍尼韦尔、惠而浦这样的大型工业企业的总回报还要多。当前,美国少数几家投资银行控制着股票的承销市场,其中最大的10家投资银行的此项收入占全部收入的80%。1998年华尔街最著名的投资银行高盛集团包销了全球合并和收购的38.2%的业务,承担着9600亿美元的交易额【4J。根据马可・特罗纳斯2005年提供的资料,在最近的1/4世纪中,剩余价值转化为生产性投资的比例越来越小,工业资本日益转向金融投资,这是因为工业资本为了保持它的利润率,不得不使自身“金融化”[5]。据此,法国学者塞拉德・迪梅尼尔在《资本的复兴:新自由主义的根源》(2004)一书中指出,新自由主义实际上在20世纪70年代末发动了一场“金融资本推翻工业资本的‘政变”,【引。英国学者大卫・哈维最近了出版《新帝国主义》(2003)和《新自由主义简史》(2005)两部著作,对新自由主义进行了深刻的剖析。他指出:“毫无疑问.权力已经从生产领域转向了金融领域……在主街和华尔街之间的冲突中,后者占据了上风。”L71三、从结果上看新自由主义:一次向原始资本主义回归的努力众所周知,处于新自由主义对立面的凯恩斯主义强调国家干预。当西方的社会民主党和其他传统左翼把国家干预扩大到分配领域时,它就具有了道德价值。于是,凯恩斯时代的资本主义被说成是“文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变成了“社会”市场经济。哈维在《新自由主义简史》一书中回顾了凯恩斯时代美国、西欧和日本的资本主义发展,他认为,那时的发展是建立在“劳资之间的阶级妥协基础之上的”,“国家关注充分就业,经济增长和公民的福利。为了实现这些目标,国家的力量在需要的情况下可以被用来干预或者替代市场机制。通常被称为‘凯恩斯主义’的财政和货币政策被广泛用于制止经济的周期性震荡,用于保证合理的充分就业。”“通过国家的干预活动,形成了某种社会的和道德的经济”¨J。大量的数据显示,与新自由主义政策相伴随的,是收入和财产的不平等状况的加剧,特别是在美国,其程度创造了历史上的新高。尽管美国企业的“金融化”总体上增加了它们的收益,但是资本主义企业的分配制度却使这些收益主要流入高收入者的腰包:首先,要给公司的出资人以回报;其次,要支付金融服务费用;第三,要发给高管人员以高工资和数量可观的红利。一方面,非金融企业用收益丰厚的企业内部优先股和高工资束支付高管人员的报酬;另一方面,金融公司也支付给经营股票业务、提供咨询的投资银行经理和其他金融管理者以高工资和红利。据美国学者L・米歇尔《美国劳工状况2004--2005)一书的资料,美国高级执行经理的工资及红利,从1989到2000年之间增长了79%。在相同时间段,工人的平均工资只增长了5.8%。假如把奖金和企业内部优先股的收益包括在内的话,那么高级执行经理的收入从1989到2000年之间就增长了342%。总之,美国高管人员和普通工人收入的差距呈不断扩大的态势:1973年两者之间的差距是27倍,1989年是71倍,2000年为300倍一J。米歇尔的资料还显示,自1973年以来,美国中等家庭的真实收入(即扣除了通货膨胀因素)增加了20%。但是收入增长的绝大部分应归功于双职工家庭数量的增多,只有男人工作的家庭实际的增长为零。2002年和1973年相比,大学毕业的男雇员的实际收入下降了14%,他们的平均工资也呈下降趋势。尽管妇女工资增长得较快,但她们的平均工资仍然只相当于男人工资的80%。黑人家庭的收入只相当于同等条件的白人家庭收入的印%。与此相对照,富人的家庭收入却增加了。20世纪80年代,中等收入和高收入者之间的差距在拉大,90年代继续万方数据扩大。从1969到2002年间,中产阶级所占人口比重由71.2%下降到60.7%。财富的不平等状况甚至更加严重。20世纪30到70年代中期,美国实行了历史上相对平等的财富分配方式。但是到了20世纪后期。这个趋势发生了逆转:占人口1%的最富有者所拥有财产的比重,由1974年的20.5%上升到1990年的38.5%。尽管2001年这个比例下降到33.4%,但产生这种变化的主要原因,是股票市场增长幅度的下降。由此,米歇尔等得出的结论是“美国的经济能够导致财富的巨额增长,但是绝对不能保证财富到达创造了财富的劳动家庭手中。”自从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来,“几乎所有增长的成果都化作了利润,而没有化作工资”【101。当然,新自由主义的政策主张毕竟不能等同于当代资本主义的现实。国家干预并没有完全停止,有资料表明,美国以外的某些西方国家,例如在英国、德国、澳大利亚、加拿大和瑞典等国,社会福利开支与国民生产总值之比30年来甚至还有所增加¨“。正如哈维所指出的,只要弱势阶级的手中还持有选票,资产阶级就不能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新自由主义的实现程度,取决于阶级力量的对比状况。”D2][参考文献】[1]Somers,M.2005.FromPovertytoPerversity:Ideas,Market-andInstitutionsover200YearsofWelfareDebate.AmericanSociologicalReview,70,PP260—289.[2]Kotz,D.1994.SocialStructuresofAccumulation.Cam・bridge,MA:CambridgeUniversityPress.[3]Harvey,David.2005.ABriefHistoryofNeoliberation.OxfordUniversityPress.16.[4]Prechel,Hafland.2007.PoliticsandNeoliberalism:TheoryandIdeology.PoliticalSociology,volnml6,12.[5]Ten'ones,Maw,o.2005.GlobalImbalances:ASavingandIn—vestmentPerspective.WorldEconomicOutlook.InternationalMonetaryFund.ww.imf.org/external/pubs/ft/weo/2005/02/pdf/chapter2.raf.[6]Dumeml,Gerard.2004.CapitalResurgent:BootofNeoliber-alismRevolution.HarvardUniversityPress.86.[7]Harvey,D撕d.2005.ABriefHistoryofNeoliberation.OxfordUniversityPII'LMs.33.[8]Harvey,David.2005.ABriefHistoryofNeoliberation.OxfordUniversityPress.10.[9]Mishel,L.2005.TheStateofWorkinginAmerica2004/2005.Ithaca,NY:EconomicPolicyInstituteandCornUniver-sityPress.PP.212—213.[10]Mishel,L.2005.TheStateofWorkinginAmerica2004/2005,Ithaca,NY:EconomicPolicyInstituteandCornUni・versi£yPress.17.[1I]Shaikh,Awar.2003.Whor,aysforthe‘Welfare’intheWel-fareState7.SocialResearch,volume70,number2,23.[责任编辑:张毫]・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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