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西方新自然法学派评述储有德本文着重介绍新自然法学说的历史源流,新自然法学说的正义论者“”罗尔斯“权利论者德沃金,”,并时新老自然法学说的同异作了比较,尽管当代西方新自然法学派已处于衰弱时期但我们对这一流派的主要代表人物的基本观点加以评述某些新思潮可以使我们了解七十年代以后西方法哲学领域里新流派和研究的新动向,作者储有德 年生,上海社会科学院情报研究所副研究员一“”、新自然法学说的历史源流,对新自然法学派这一概念法学家们通常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广义解释,泛指世纪,末直到世纪年代所有从事神学的的自然法学说,非神学的和世俗的自然法学者为新自然法学派即包世纪末以来特别是战后兴起的非神学括新托马斯主义神学法学另一种是狭义解释仅指即不包括托马斯主义法学,,下面我们评述的是属于后面一种这一学派出现于世纪年代其代表人物主要是法国法学家夏蒙 一,他原来信奉利己主义法学后来改变观点,致力于调和各种新兴法学派与自然法学派相冲突的,法学思想中他的基本法学思想,,一文较集中地体现在他逝世前不久发表的《集体制度的基础》他在这篇论文中”,接受了社会学家们的观点,认为法学中的利己主义思想,完全可以同“社会学的思想和谐一致否则社会化的思想初,就不能复兴自然法,他曾在许多著作中以大量篇幅论述法律”“”强调个人权利和社会权利应当在理性和正义的制度下相互结合,“夏蒙去世后他的新自然法学思想,在战后有了新的发展,特别在年代末和年代,西方国家的政治动荡不安,社会矛盾加剧罢课,罢工等各种群众运动纷纷兴起,统治集团内部的矛盾也较突出一为核心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缓和西方国家的政局“”,又出现了许多,新的自然法学说的代表人物一和德沃金其中主要是以美国当代法哲学者罗尔斯在他们的著作中尽管没有沿用自然法学一词但就其实质而言却充分反映了战后非神学的新自然法学思想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正如美国法学家梅佐尔当代西方新自然法学派评述一文中指出在他撰著的《美国法律理论的两极分化》时刻,“在美国政治制度的合法性处于阴暗的罗尔斯等提供了自由主义信念的基础可以复兴的希望法学家急急忙忙把罗尔斯理论,应用于每一个可设想的间题中去”可见“罗尔斯和德沃金的新自然法学思想”“”旨在缓秘美国统治集团内部矛盾,拯救西方社会的信仰危机和道德危机二新自然法学派的正义论者罗尔斯“”罗尔斯是美国当代的哲学家一系列具有重大影响的论文,政治学家伦理学家和法学家他从年代以来,,发表了正义论》一书是他的代表作其中《该书问世后至对西方的学术,界以及一般公众刊,都产生了强烈的反响“据国外有关资料载明,,年止西方学术界为《正义论》发表了近百篇各种评论性文章有些学者和刊物还专门为该书出版评沦专集或专,凯里指出近年来在美国学术界发表的论著中它已成了美国各大学政治,几乎没有一本论著象《正义论》那样引起广泛的注意粮,”又如,贝茨说“法律科学和哲学课程的标准精神食”这部著作标志着回到所谓伟大的古典的非怀疑的传统是以接受和发展洛克卢梭康德等人的社会契约罗尔斯《正义论》中的新自然法学思想论为理论基础并以此来代替西方法律思想领域中长期占统治地位的功利主义法学,所谓功利主义法学德学说类的情感说,,一般是指世纪由英国伦理学家,法学家边沁所首创的一种道认为法律一般的和最终的目的举出快乐和痛苦两种感觉,,不过是整个社会的最大利益而已,边沁分析了人,“”“”,并以这两种感觉来说明增进利益的基本因素凡与这一目的和任务相违背的他立法者的任务,就是要计算人们的苦和乐,,,即使是历代”相沿的成规范例的判断亦应废弃并应另立新法来代替“边沁把人们的这些苦乐感看作是理性”,“立法的目的和标准,法律和道德的寒暑表,是真正科学的功利论,“”其实,在阶级社会里是不存在超功利主义的法律和道德的,罗尔斯一方面承认现代功利主义法学理论出的法学家的拥护“是一直占优势的系统理论“”,它曾得到许多杰对整个社会有深刻的影响,另一方面他又主张应当彻底抛弃它这种传统的目的论和至善论的原理有正义才是至高无上的么大因此,他提出了一种有生命力的理论即《正义论》他说,,只”任何一种理论法律或制度,,如果不属于正义的,即使用处有多,多么好,也要被抛弃或消灭,他认为正义对每个人来说具有不可侵犯性至于在某种情况下个人的各种权利都不能受政治交易或社会利益所左右我们所以默认或容忍某种错误的理论或某种不正义的行为生一种更大的不正义的行为一利益分配原翔,那是由于我们还没有形成一种更好的理论或是为了避免发尸正义论”一书中提出了以下诸方面的正义原则此罗尔斯在“罗尔斯指出,,即社会性的正义社会性的正义原则,对整个社会关系起着调节的作用面,既调节社会上的利益相一致的方面,,又调节社会上的利益相冲突的方前者可以使人们认识到社会合作的作用,使每个人单凭自身的力量要生活得更好后者人人都想多得一些而不愿少得一些这些分配方式和分配比例,可以使人们都关心社会合作所产生的利益分配罗尔斯提出必须确定各项利益分配原则,为此,即既要规定社会制度各种权利和义务的分配方式,又要规定社会合作的各种利益的分配比例就体现了社会性土上海社会科学院学术季刊先第期的正义原则二实现这种正义原则的条件是,其一,社会中人人都接受同样的正义原则,其社会各项基本制度都要普遍地符合这些正义原则,这样,人们尽管有各种不同的目的和,企图但都会具有共同的正义感都会集中到社会性的正义原则上来,从而建立起相互友好与合作的关系在存在着剥削和被剥削的社会里罗尔斯的这种社会性正义原则实际上是在,宣扬阶级矛盾调和论”注定不能实现,二平等地位原则即公正的正义罗尔斯认为人们的平等地位原则,是在一种“无知之幕的始初状态中形成的因而称它是公正的正义所谓“无知之幕,”,是指处于始初状态的社会成员勇巧个社会环境“,,具有对自己和社会都一无所知的特征,他们都不知道在社会中的阶级立场社会地位和社会的状况不知道自己善的概念以及自身特殊的心理倾向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包括经济上,政洽上和文化上的发展状况无非是要人们充当一个愚昧罗尔斯所以标榜驯服的奴隶而已无知之幕,”和始初状态社会成员的特征三公共规则原则”,即制度性的正义,罗尔斯说,,制度是指一种公共规则的范畴它包括规定官职地位及其权利和义务规定某些容许的和不容许的行为方式规定在被制止的或此外还规定了政治的违反的情况下如何进行惩罚和辩护等经济的和社会安排方而的社,会基本制度一点出发但是,某些社会制度,对有些社会出身的人是偏袒的即平等原则和差别原则或者是贬低的这种严重不平等的情况,在任何社会的基本结构中不仅是普遍的,,而且是不可避免的罗尔斯从这,把正义归纳为两个原则,其实,尽管罗尔斯构想了这一是不可能套公共规则但在资本主义国家中广大劳动人民与资产阶级及其垄断集团之间有什么利益匕的平等的四自然义务原期,即对个人的正义,罗尔斯说,一个人应自愿地接受制度所安排的利益益,或者是利用制度所提供的机会来促进自己的利益必须根据制度的规定也就是论,当一个人要获得自己的利“”,要有制度给人们创造利益的条件,才算是个人的正义或者是自然的义务按照罗尔斯的观点,的规定而安于贫困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应当自愿接受制度这分明是在维护资产阶级的利益在资本主义社会里,五法治执行原则即形式性的正义罗尔斯强调,,法律和制度要能得到公正的执行就要执行法治原则因为法律制度是对理性的人们所发出的公共规则的强制命令例如法律和制度本身,它可以调整人们的行为,排除某些不正义的做法为此,至少能使人们知道对他们四是,要求什么,保护什么,他提出了与法治有关的四条律令,一是应当做的事和可以做的事的律令,二是相同的案件应作出相同判决的律令即司法活动的方针,三是法律条款应予以公布的律令,自然正义观的律令必须有合理的审判程序和证据规则这四条律令说到底,就是由资产阶级制定的法仍然必须由资产阶级的法官来执法用法来治理被剥削,的劳动人民罗尔斯《正义论》这部著作,在西方尤其在美国所以会引起那么大的共鸣,得到那么多的学者重视和赞誉,根本原因在于它适应了美国统治阶级在政治和法律上的需要反映了西方自由派的福利国家的主张因为它对,西方所谓正义社会的永恒性作了解释,符合了过去和这现在的某些派别企图缔结一个平等种热望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快乐和谐的社会的“热望”当然,在我们看来当代西方新自然法学派评述三、新自然法学派的权利论者德沃金“”德沃金是美国当代的法学家他本来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的法理学者但在他岁的,论文集一书以后却使他声名那年年哈佛大学出版了他的代表作《认真地看待权利》,,大振西方法学界赞誉他的这部著作是多年来最有价值的法理学著作,由于他的这部著作写得才华横溢曾三次再版“并敢于对享有盛名的一些大学者提出尖锐的批判,,所以该书在出版后的一年内,许多评论家纷纷为他撰写书评认为凡是关心美国社会生活的任何人都很有必归纳一下”,认真地看待权利》一书要读一读德沃金《丈一权利平等的观点”该书大致有以下几个基本思想观点“权利平等论是德袄金学说的理论核心他指出,现在在美国的政治辩论中,权利之声压倒一切、美国政府是否尊重公民在道义上的和政治上的权利美,国政府的外交政策种族政策是否同这些权利背道而驰这些间题德沃金认为的自然权利,在美国占有突出的地位,这是毫不奇怪的,公民到底享有什么特定的权利,,这当然是大有争论的社会应当予以尊重但是必须强调每一个人都应当“作为平等的人被对待””或者说,“,承认其尊产和平等效益他的这一观点,主要是针对英美等国家一直风行并占支以英国法学家“配地位的两种法学观点澎幸实证主义和功利主义而提出的一为代表的法律实证主义者,哈特,主张个人应当享有的权利,除了法律给他们的权利之”。外没有什么其他权利,功利主义者“,边沁认为,道义上的权利这个概念是胡言乱语”,,他强调立法的标准应当以谋求最大多数人最大数量的幸福和快乐为宗旨政洽上或道义上公民役有反,的权利不可先于法律权利而存在对立法决定的其他任何理由除了立法上的决定违反一般福利这一理由外,德沃金对他们的观点持否定态度认为哈特和边沁的观点,从来就不应成为美国正统派的政洽与法律学说的组成部分则和政策德沃金指责哈特仅仅把法看成是由规则构成的见解是错误的他说,因为在规则以外诊还有原,法官在处理案件中,,常常有权从各方面进行思考,而且还把伦理道德的各。种原理适用于各个案件之中此而并不完全局限于那些法律明文的规定,例如,对一个遗嘱继承人为了及早地获得遗产而杀害了遗嘱人就不能根据继承法来判定犯罪人享有继承权只有除了研究各种成文规则外,,因德沃金坚定地认为,作为一个能干的法宫,还应再加上在尊重他人权利的社会里所采取的其他一切考虑才能作出正确的答案“”德沃金进而又指责边沁的观点“认为功利主义所说的最大多数人是有毛病的因为这种提法容易被某些人用来论证蔑视少数人的权利最大多数人”,”他说,少数民族依其定义来讲“,就不是德沃金指出“如果采用功利主义的命题,”,谋求最大多数人最大数量的幸福和快乐就会把区分破坏无遗了就会把少数人的平等权利丧失了德沃金所论述的个人权利调的道德原则上的权利,,除了指规则上愧法律上所规定的权利外还包括他所强认为法律和道德是密不可分的他的这个见解,保障公民权利平等,特别是涉及到美国政治生括中许多季大间题的争咨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但是在平“等观的间题上,,他完全抹煞了阶级性在道德原则问题上,他混淆了法律规则和道德原贝华的区别因此在理论上也是不肩琶成立的上海社会科学院学术季刊”年第期二原则效力的观点““原则效力论是德沃金法学思想的又一基本观点他运用这一观””“点向法律实证主义者哈特的规则模式发起了总攻击他列举了大量的事实证明,,规则的适,用有时是完全有效的,有时则是完全无效的,假如提出的规则它所规定的确是事实,那么,规则的适用就是有效的反之规则所提供解决的办法,不符合道德原则该规则就是,无效的所作的裁决也不发生任何作用,特别在处理那些极其尖锐的,棘手的案件时使用由此的并不是作为法律规则发挥作用的准则而是以原则和政策及其他各种准则为根据,,德沃金断言作为法律规则的模式法律规则就不完全判决也不准确,不能是单一的必须把例外的情况考虑在内不这样,如果把例外的情况考虑愈多规则的陈述就愈完全,从,这个意义上说,某些原则如同法律一样具有约束力德沃金过分强调了原则的效力与作用甚至把某些原则视为超法律的规范这样一来就大大地扩大了法官的审判权限不依照法律办案为法官的自由心证开辟了方便之门,“”,法官可以三“政策目标的观点德沃金从原则和政策的区别上对功利主义法学观点进行批判功,”利主义者把一般福利或者是一种集体目标看成是政策并把政策作为制定新的立法的唯一的准则德沃金则认为,任何复杂的立法方案,,一般要从政策和原则两个方面来阐明它的特定的目的尤其在司法中更多的是根据原则而不是根据政策他说,,政策是综合性的,,是指促进或者保护整个社会的某些集体目标的一种政治性的决定而原则则是分配性的是指尊政,重和保障个人包括集团权利的一种政治性的决定策则是陈述目标的命题也就是说,原则是陈述权利的命题,在一个没有明文规则可循的疑难案件中“”尝官对这类案件的判决应该从法学上政治学上以及传统的道德原则上去考虑而不是以政策作为判决的根据我目标性的东西忽视了它在司法实践中的作用们认为德沃金把政策看作是综合性,“”,这一观点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恐怕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法律的制定,可以脱离国家现行的政策规定也没有一个国家的司法活动可以与国家现行的政策相违背四自由裁皿权的观点“”而德沃金一味地强调道德原则的作用不重视政策的作用其目的在于为法官不按照法律和政策的审判而进行辩护德沃金认为自由裁量权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只有在一种下关联的情况下才能用得恰到好处他提出“自由裁量权这个词有着两种不同的意义一种是”轻微意义上的自由裁量权是指法官对于作出决定享有确定性的权力其他法官不能复查和撤销另一种是强烈意义上的自由裁量权是指在某个问题上官员不受权威机关制定的有关间,题的准则约束法律实证主义者哈特则主张如果确定的准则不能适用于某一案件时必须通过行使自由裁量权进行裁决,当法官运用自由裁量权的时候,,,该法官,就不能再说他受准则约,束必须改说他是独立地使用准则当一条明确的既定的规则可以适用时法官并没有自由,栽量权从德沃金与哈特在自由裁量权的分歧上来看“”,他们对法官享有这种权力是一致的所不同的是德沃金主张法官的自由裁量权是绝对的、,而哈特则主张是相对的有条件的四新老自然法学说的同异性比较自然法学理论在西方法律思想史上是最古老的‘影响最深远的和连绵不断的一种法学思当代西方新自然法学派评述潮或派别言,,而且它在各个不同的发展时期,虽然都是属于资产阶级的法律意识形态,,但它们所反映的观点内容,形式和历史作用等方面都有着截然不同的差异就它们的观点而而当代新自然法学早期的自然法学派强调自然法是永恒不变的普遍适用的一种学说,派则主张阶级调和自然法是可以改变的在内容上早期自然法学派除了强调人的理性人性人的权利包括私有财产权之外还强调用自然法学说制定出一整套详尽的普遍通,用的法律规范而当代新自然法学派则要求个人的权利和社会权利在理性和正义的制度下相互结合主张阶级调和,法律规范内容可以更改,就它们的形式而言,早期自然法学派把自然法看作是反对封建专制和神权政治的武器而当代新自然法学派则是饭依托马斯主义和信仰主义就它们的历史作用而言,早期的自然法学派反映了封建社会内部的新兴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要求世纪初,主张反抗暴政这对推动社会发展具有一定的进步意义,世纪末和特别在当资产阶级推翻了封建制度建立起自己的政治统治之后,这种学说曾在西方世,界显赫一时度,而当代的新自然法学派,是站在垄断资产阶级立场七,,竭力维护帝国主义制广泛流行,,反对社会革命特别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这个学派又重新开始活跃它在当代资产阶级法学思潮和派别中已成为强弩之末了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但时至今日,它的鼎盛时期,尽管当代西方新自然法学派已经处于衰落时期,但我们通过对罗尔斯和德沃金等人所宣年代以后西方法哲学的某些新思潮新流派和新动向扬的法学观点的研究可以了解到特别是他们屏提出的正义至上和权利平等的一整套学说对我们研究新自然法学派为什,在年代兴起有一定启发的,它在政治上理论上有些什么历史背景,又具有哪些特征和现实意义,也是礴本文责任编样史丈熊注夏蒙系法国蒙彼利埃大学民法教授一生著作较多在西方法学界影响较大《》原载美国工卯年国际法律哲学和社会学哲学大会论文》转引自沈宗灵著《现代西方法律哲学〔年第页》《《凯里系美国乔治城大学政治学教授引文原载美国新世纪季刊年秋季号转引自杜任之主编现代西方著》名哲学家述评续集第一页《》原载美国伦理学季刊年明号转引出处同上书第页》详见边沁著《道德与立法原则的总论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