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宣宗初年李德裕被贬原因初探
作者:程千懿
来源:《青年文学家》2017年第09期
摘 要:本文通过解析史料,从唐宣宗的忌惮、宦官集团的排斥和官员中以牛党成员为主的敌对势力的打击三个方面分析了李德裕被贬谪至死的原因。 关键词:李德裕;唐宣宗;宦官;牛李党争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7)-09-0-04
晚唐名臣李德裕以其卓越政绩及“牛李党争”而广为后人所知。他曾于唐文宗和唐武宗时两任宰相,并于武宗会昌年间 “当国凡六年,方用兵时,决策制胜,它相无与,顾威名独重于时。”[1]因功勋卓著而获封太尉、卫国公等殊荣。这样一位有大功于国的名相忠臣,却在会昌六年唐武宗驾崩后屡遭贬谪,直至唐宣宗大中三年穷病交加、卒于崖州司户参军任上,令时人及后世感叹不已。对于李德裕其人,前人多有研究,成果颇丰,但对于其迅速被贬、死不得所的原因则少有系统的论述。 一、李德裕生平简述
李德裕初名缄,字文饶,唐宪宗时宰相李吉甫之子。“幼有壮志,苦心力学,犹精西汉书、左氏春秋。耻与诸生从乡赋,不喜科试。”[2]初荫补校书郎,后因其父李吉甫居相位,避嫌辞校书郎之职,出外为方镇幕府从事。三十四岁时“穆宗即位,召入翰林充学士。帝在东宫,素闻吉甫之名,既见德裕,尤重之。”[3]李德裕得穆宗信任,又任屯田员外郎、考功郎中等,与同为翰林学士的元稹、李绅相善,时称“三俊”。穆宗长庆二年历任翰林学士承旨、中书舍人、御史中丞,政声颇佳。同年九月因受李逢吉排挤,出为润州刺史、浙西观察使,在浙西一任八年,任内注意于改革旧俗、破除迷信,并常上书劝谏言事。唐文宗大和三年、李德裕四十三岁时由浙西观察使入朝为兵部侍郎,因李宗闵排挤而未能拜相,出为义成节度使。大和四年十二月任剑南西川节度使,此时西川刚与南诏战罢,破败不堪。李德裕巩固边防,精简、训练士卒,修理兵器,改进交通运输,向南诏要回被俘民众、工匠、僧道等四千人归成都,招降吐蕃维州守将,改革旧俗、抑制浮屠等,治蜀政绩上佳。文宗大和七年入相,深得忠良之心。李德裕改革旧制,任用贤良、破除朋党;改革科举制度,改试诗赋为经义,以变进士浮薄之风;罢除进士名单先呈宰相以定取舍的旧例,以抑朋党等。后因得罪文宗宠臣李训、郑注而罢相,改任兵部尚书。大和八年十一月被李宗闵等排斥而复任浙西观察使。大和九年又因李宗闵、李训、郑注及宦官合谋陷害而被贬为袁州刺史,不久更贬为袁州长史。文宗开成元年三月改任滁州刺史,七月迁太子宾客、分司东都,十一月再任浙西观察使。开成二年任淮南节度使。开成五年文宗卒,武宗即位,五十四岁的李德裕被召入朝并拜相,进入其功业最辉煌的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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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开成五年及武宗会昌年间,李德裕深得武宗倚重,锐意改革旧制、振兴国家。此时国家多事,李德裕得以大展身手:收服跋扈已久的幽州;打败回鹘乌介部入侵;讨平泽潞刘稹、太原杨弁叛乱;继续改革科举制,取消录取名额限制,重申废除进士名单先呈宰相以定取舍的旧例,禁止进士登第后聚集宴会、参谒座主以结朋党;辅助武宗灭佛;设立备边库以应西北、西南军事需要;裁汰冗滥官员;削弱宦官权力等等。“自开成五年冬回纥至天德,至会昌四年八月平泽潞,首尾五年,其筹度机宜,选用将帅,军中书诏,奏请云和,起草指蹤,皆独决于德裕,诸相无预焉。以功兼守太尉,进封卫国公,三千户。”[4](此处疑应为二千户,《旧唐书》有误。)李德裕以其功业而威震天下。會昌六年,武宗因服食丹药而卒,宣宗即位,李德裕随即被贬。会昌六年四月,“以特进、守太尉、门下侍郎、同平章事、上柱国、卫国公、食邑二千户李德裕检校太尉、同平章事、江陵尹、荆南节度使。”[5]大中元年二月,白敏中指使其党李咸论德裕执政时阴事,“以检校太尉、东都留守李德裕为太子少保,分司东都。”[6]大中元年七月,“以太子少保分司东都、卫国公李德裕为人所讼,贬潮州司马员外司同正员。”[7]大中二年九月,又贬为崖州司户参军。大中三年十二月李德裕卒于崖州,年六十三。大中六年得以归葬洛阳。“懿宗时,诏追复德裕太子少保、卫国公,赠尚书左仆射,距其没十年。”[8] 二、李德裕被贬原因
李德裕于武宗在位期间功勋卓异,使唐室几于复兴,却在武宗死后不久得到个被贬海岛、穷困而死、死后几年才得归葬的结果,其反差之大令人惊叹。“德裕秉权日久,位重有功,众不谓其遽罢,闻之莫不惊骇。”[9]研读史料并结合前人观点,其被贬原因大致有以下几个方面:唐宣宗的忌惮、宦官集团的排斥、官僚集团中的反对者的打击报复等。 1、唐宣宗对李德裕的忌惮
唐宣宗原名怡,后改名忱,为唐宪宗第十三子,唐穆宗之弟,敬、文、武三帝之叔。原为光王,会昌六年武宗驾崩,宦官集团认为他能力平庸、易于控制而矫诏立其为皇太叔、即皇帝位。但其实此人一直韬光养晦、示弱于人,即位后方显露真实能力。宣宗忌惮李德裕,原因有二:
其一,宣宗仍是光王时曾因出身微贱且“不慧”而屡受文宗、武宗等戏弄,对他们甚为愤恨。
“帝外晦而內朗,严重寡言,视瞻特异。幼时宫中以为不慧……历大和、会昌朝,愈事韬晦,群居游处,未尝有言。文宗、武宗幸十六宅宴集,强诱其言,以为戏劇,谓之‘光叔’。武宗气豪,尤不为礼。”[10]
而李德裕历仕穆、敬、文、武四朝,尤其在武宗朝深受信任、久任宰相而功勋卓著 ,宣宗恨屋及乌,即位后旋即罢黜李德裕就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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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宣宗即位。宣宗素恶李德裕之专,即位之日,德裕奉册;既罢,谓左右曰:‘适近我者非太尉邪?每顾我,使我毛发洒淅。’”[11] “壬申,以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李德裕同平章事,充荆南节度使。”[12]
其二,宣宗出身卑微、得位不正,恐李德裕威胁其皇位,因此将其迅速贬黜。
宣宗母郑太后本姓尔朱氏,为宪宗时叛臣李锜侍妾,李锜败后,尔朱氏被没入掖庭,成为穆宗生母郭后侍女,后为宪宗所幸而生宣宗。胡女之子、叛臣侍妾之后,又为宪宗幼子,故宣宗出身低微。穆宗一系被视为皇室正统,武宗驾崩后又留有四个皇子,正常情况下宣宗本无机会登上皇位,却因宦官矫诏拥立而即位大统,因此得位不正。
“及上疾笃,旬日不能言。诸宦官密于禁中定策,辛酉,下诏称:‘皇子冲幼,须选贤德,光王怡可立为皇太叔,更名忱,应军国政事令权勾当。’”[13]
而李德裕身为功勋卓著、大权在握的武宗朝宰相,历仕四朝,且早年是因穆宗赏识而发迹,“穆宗即位,召入翰林充学士。帝在东宫,素闻吉甫之名,既见德裕,尤重之。”[14]显然是武宗的坚定支持者。武宗驾崩、宣宗得位的过程中,身为外朝首脑又为宦官所嫌的李德裕始终被排斥在外,无法参与新皇选定和即位之事。“上自正月乙卯不视朝,宰相请见,不许;中外忧惧。”[15]得位不正的宣宗担心位高权重的李德裕会威胁其行使全力,更担心李德裕会辅佐武宗之子夺回帝位,因此扫除这个稳固皇位之路上的障碍就势在必行。“宣宗即位,德裕奉册太极殿。帝退谓左右曰:‘向行事近我者,非太尉邪?每顾我,毛发为森竖。’翌日,罢为检校司徒、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荆南节度使。俄徙东都留守。”[16]身为皇帝却在面对自己的臣下时“毛发为森竖”,可见宣宗的心虚与忧惧。
由于以上原因,宣宗对李德裕极为忌惮,因此在即位后迅疾将其贬黜。 2、宦官集团的排斥
宦官专权、党争和藩镇割据被视为唐代中后期三大痼疾,是引起唐室衰弱并走向灭亡极其重要的原因,其中宦官专权最为人所痛恨与不齿,唐代君臣多有谋去宦官者,有中兴之志的李德裕也不例外。李德裕两次拜相期间皆有试图削弱宦官权力的举动。文宗年间李德裕第一次做宰相时,即与靠巴结宦官而取得高位的李训、郑注等发生冲突,李德裕不知李训、郑注对宦官是阳奉阴违、密谋除之的,而把他们视为奸邪小人、宦官走狗而试图压制,结果被罢去相位、出镇浙西。武宗年间李德裕第二次拜相,在削弱宦官权力方面的举措则要隐秘、高明得多。在他刚刚拜相时对武宗的进言中,即有削弱宦官的意图。“武宗立,召为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既入谢,即进戒帝:‘辨邪正,专委任,而后朝廷治……太、玄、德、宪四宗皆盛朝,其始临御,自视若尧、舜,寖久则不及初,陛下知其然乎?始一委辅相,故贤者得尽心。久则小人并进,造党与,乱视听,顾上疑而不专。政去宰相则不治矣……政无它门,天下安有不治?’”[17]此处所谓“专委任”、“政无它门”者,即尊相权、政出中书,将权力集中于宰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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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领导的三省六部等正规政府部门去行使,改变以往政出多门的状况,以稳固的相权制约、削弱宦官之权。
李德裕于会昌年间第二个削弱宦官权力的举措,是对宦官监军使权利的约束。唐代中后期宦官所以跋扈者,在内是因为宦官掌握了保卫皇帝的神策军的指挥权,在外则是宦官监军使权力过大、制约地方将帅,通过影响地方军队而影响中央。会昌时,“李德裕以‘韩全义以来,将帅出征屡败,其弊有三:一者,诏令下军前,日有三四,宰相多不预闻。二者,监军各以意见指挥军事,将帅不得专进退。三者,每军各有宦者为监使,悉选军中骁勇数百为牙队,其在阵战斗者,皆怯弱之士;每战,监使自有信旗,乘高立马,以牙队自卫,视军势小却,辄引旗先走,阵从而溃。’德裕乃与枢密使杨钦义、刘行深议,约敕监军不得预军政,每兵千人听监使取十人自卫……自御回鹘至泽潞罢兵,皆守此制。自非中书进诏意,更无他诏自中出者。号令既简,将帅得以施其谋略,故所向有功。”[18]李德裕借国家御侮、戡乱之机,以保证军事胜利为名顺利地去掉了宦官监军使干预军政的权力,使宦官的影响力明显削弱,不可謂不明智。后来武宗与李德裕又试图夺取宦官的神策军指挥权,但没有成功。
李德裕为相期间对宦官权力的削弱,引起了宦官集团的敌视。早在武宗尚康健时宦官就已开始诋毁李德裕。
“上信任李德裕,观军容使仇士良恶之。会上将受尊号,御丹凤楼宣赦。或告士良,宰相与度支议草制减禁军衣粮及马刍粟,士良扬言于众曰:‘如此,至日,军士必于楼前喧哗!’德裕闻之,乙酉,乞开延英自诉。上怒,遽遣中使宣谕两军:‘赦书初无此事。且赦书皆出朕意,非由宰相,尔安得此言!’士良乃惶愧称谢。”[19]
又,会昌五年,“自杜悰、崔铉罢相,宦官左右言其太专,上亦不悦。”[20]
由于武宗的支持,李德裕并未获罪。武宗驾崩后,宦官集团操纵皇位更替,瞒着李德裕引宣宗登基,加上宣宗对李德裕的忌惮,李德裕旋即被贬。此后宦官权力复炽,武宗和李德裕的努力付诸东流。
3、官员集团中反对者的打击
说到李德裕在官员中的敌对者,则不得不提“牛李党争”。一般认为“牛李党争”是以牛僧孺、李宗闵为首领的牛党集团与以李德裕为首的李党集团因政见、利益、甚至阶级出身等的不同而进行的党派纷争,其实不然。李逢吉、牛僧孺、李宗闵等确实结党营私,而李德裕刚毅正直,并未结党。《新唐书》卷一百七十四史官赞云:“夫口道先王语,行如市人,其名曰‘盗儒’。僧儒、宗闵以方正敢言进,既当国,反奋私昵党,排击所憎,是时权震天下,人指曰‘牛李’,非盗谓何?”[21]因此“牛李”原意并非指牛僧孺和李德裕,“‘牛李’一词之初意,当时人原用以指斥僧儒、宗闵之结党营私,五代时史官及宋祁尚能知其真意。无如牛党之文人,好为谰言,施移花接木之计,把‘李’字属之德裕,形成‘牛’、‘李’对立,藉以减少僧孺之过恶。后世不察小人之用心,遂至今而仍被其蒙蔽。”[22]岑仲勉先生所言,可谓切中要害。牛党结党营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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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蔑李德裕,已十分明了。李德裕两次拜相,第二次更是深得武宗信任、任职六年之久,若要结党十分容易,但他清正刚直,在用人方面唯才是举、一心为国,不但没有结党,反而保护或重用了某些牛党中人,如杨嗣复、李钰、白敏中、柳仲郢等。
“帝尝疑杨嗣复、李钰顾望不忠,遣使杀之,德裕知帝性刚而果于断,即率三宰相见延英,呜咽流涕曰:‘昔太宗、德宗诛大臣,未尝不悔。臣欲陛下全活之,无异时恨。使二人罪恶暴著,天下共疾之。’帝不许,德裕伏不起。帝曰:‘为公等赦之。’……因追还使者,嗣复等乃免。”[23]
“武宗皇帝素闻居易之名,及即位,欲征用之。宰相李德裕言居易衰病不任朝谒,因言从弟敏中辞义类居易,即日知制诰,召入翰林充学士,迁中书舍人。累至兵部侍郎、学士承旨。”[24]
“李德裕以柳仲郢为京兆尹。柳素与牛僧孺善,谢德裕曰:‘不意太尉恩奖及此,仰报厚德,敢不如奇章公门馆!’德裕不以为嫌。”[25]
牛党之外,李德裕所用的李回、薛元赏、薛元龟、石雄等人,也都忠正有才,被视为一时之俊杰。李德裕视才而用,并未结党。
而当宣宗即位、李德裕失势后,白敏中等牛党中人及其他曾被李德裕所抑者为一己私利而对李德裕落井下石,配合宣宗罗织罪名打击李德裕,以求权位。
“及昭肃弃天下,不逞之伍咸害其功。白敏中、令狐绹,在会昌中德裕不以朋党疑之,置之台阁,顾待甚优。及德裕失势,抵掌戟手,同谋斥逐,而崔铉亦以会昌末罢相怨德裕。大中初,敏中复荐铉在中书,乃相与掎摭构致,令其党人李咸者,讼德裕辅政时阴事。乃罢德裕留守,以太子少保分司东都,时大中元年秋。”[26]
大中元年七月,“以太子少保分司东都、卫国公李德裕为人所讼,贬潮州司马员外司同正员。”[27]
“九月,前永宁县尉吴汝纳诣阙称冤,言:‘弟湘会昌四年任扬州江都县尉,被节度使李绅诬奏湘脏罪,宰相李德裕曲情附绅,断臣弟湘至死。’诏下御史台鞫按。”[28]
“白敏中、令狐绹、崔铉皆素仇,大中元年,使党人李咸斥德裕阴事。故以太子少保分司东都,再贬潮州司马。明年,又导吴汝纳讼李绅杀吴湘事……乃贬为崖州司户参军事。明年,卒,年六十三。”[29]
由上可知,官员集团中反对李德裕者迎合宣宗之意对李德裕进行打击,對李德裕被贬至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李德裕被贬后,牛党官员再度得势,而与李德裕相善、被其重用或同情其遭遇者皆遭贬斥或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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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裕秉权日久,位重有功,众不谓其遽罢,闻之莫不惊骇。甲戍,贬工部尚书、判盐铁转运使薛元赏为忠州刺史,弟京兆少尹、权知府事元龟为崖州司户,皆德裕之党也。”[30]时为会昌六年四月。
会昌六年五月,“以翰林学士、兵部侍郎白敏中同平章事。”[31]白敏中排挤李德裕后,迅速拜相,如愿以偿。
会昌六年八月,“以循州司马牛僧孺为衡州长史,封州流人李宗闵为郴州司马,恩州司马崔珙为安州长史,潮州刺史杨嗣复为江州刺史,昭州刺史李钰为郴州刺史。僧儒等五相皆武宗所贬逐,至是,同日北迁。”[32]
会昌六年九月,“以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郑肃同平章事、充荆南节度使。”[33]郑肃与李德裕相善,曾同任宰相。
大中元年八月,“以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李回同平章事、充西川节度使。”[34]后又贬湖南观察使。
“前凤翔节度使石雄诣政府自陈黑山、乌岭之功,求一镇以终老。执政以雄李德裕所荐,曰:‘向日之功,朝廷以蒲、孟、岐三镇酬之,足矣。’除左龙武统军。”[35]“既而闻德裕贬,发疾而卒。”[36]
“德裕之斥,中书舍人崔嘏,字乾锡,谊士也。坐书制不深切,贬端州刺史。”[37] “吴汝纳之狱,朝廷公卿无为辨者,惟淮南府佐魏鉶就逮,吏使诬引德裕,虽痛楚掠,终不从,竟贬死岭外。”[38]
“又丁柔立者,德裕当国时,或荐其直清可任谏争官,不果用。大中初,为左拾遗。既德裕被放,柔立内愍伤之,为上书直其怨,坐阿附,贬南阳尉。”[39]
唐宣宗对李德裕的忌惮、宦官集团对李德裕的排斥以及官员中以牛党成员为主的敌对势力对李德裕的打击是李德裕迅速被贬、死不得所的三个主要原因。三个方面互相配合,造成了一代名臣李德裕的悲剧结局。 三、结语
近来读晚唐史,为其萎靡破败之像所惊,心中抑郁不已。唯李太尉一人,以其志向人品、文治武功卓异于时,身心为之一振。李卫公德裕生逢衰世,身负雄才,气度宏阔,志向高远。虽为褊狭党人所阻,仕途多舛,然刚正不阿、不党不伐,所到之处,政绩卓著。年逾半百,终遇雄主,得居宰辅之位,锐意变革旧制,一振晚唐颓风。恰逢国家多事,为公以身犯难,扫回鹘,平泽潞,变科举,正相权,裁冗滥,抑奸邪,收招提,弱宦官。恩威所至,强藩束手。四海欣然,以为唐室中兴可期。唐之相臣能大有作为者,狄仁杰而外,德裕而已。惜乎昭肃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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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以大有为之年弃天下。卫公功高盖世,为宣帝所忌,为宦竖所衔,为朋党所排,花甲之年远谪海岛,抑郁而终,死不得所。海内贤君,嗟叹不已;八百寒士,同声一哭。卫公殁后,唐室江河日下,复兴无望。不多时,奸雄并起,国祚以终。晚唐萎靡,有一李德裕而不能久用、不使善终,宜乎其败矣!后世惑于小人传言,于李卫公多有贬抑。司马温公睿智多才,然囿于偏见,以一时之好恶臧否千秋,亦谬矣!师长尝言,我辈读史者当常怀理解之同情。故有此叹!予敬重李卫公为人,亦颇为其所不公,遂作此文,析其败亡所由。 注释:
[1]【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卷180《李德裕传》,北京,中华书局,2011年3月,第5341页。
[2]【后晋】刘昫:《旧唐书》卷174《李德裕传》,北京,中华书局,2010年6月,第4509页。
[3]《旧唐书》,第4509页。 [4]《旧唐书》,第4527页。 [5]《旧唐书》,第614页。 [6]《旧唐书》,第617页。 [7]《旧唐书》,第618页。 [8]《新唐书》,第5344页。
[9]【宋】司马光:《资治通鉴》卷248《唐纪64》,北京,中华书局,2010年3月,第3080页。
[10]《旧唐书》,第613页。 [11]《资治通鉴》,第3080页。 [12]《资治通鉴》,第3080页。 [13]《资治通鉴》,第3080页。 [14]《旧唐书》,第4509页。 [15]《资治通鉴》,第308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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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新唐书》,第5341页。 [17]《新唐书》,第5335页。 [18]《资治通鉴》,第3076页。 [19]《资治通鉴》,第3056页。 [20]《资治通鉴》,第3080页。 [21]《新唐书》,第5242页。
[22] 岑仲勉:《隋唐史》,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12月,第392页。 [23]《新唐书》,第5335页。 [24]《旧唐书》,第4358页。 [25]《资治通鉴》,第3078页。 [26]《旧唐书》,第4527页。 [27]《旧唐书》,第618页。 [28]《旧唐书》,第618页。 [29]《新唐书》,第5341页。 [30]《资治通鉴》,第3080页。 [31]《资治通鉴》,第3081页。 [32]《资治通鉴》,第3081页。 [33]《资治通鉴》,第3081页。 [34]《资治通鉴》,第3083页。 [35]《资治通鉴》,第3085页。 [36]《旧唐书》,第42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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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新唐书》,第5343页。 [38]《新唐书》,第5343页。 [39]《新唐书》第5343页。 参考文献:
[1]【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北京:中华书局,2011年3月。 [2]【后晋】刘昫:《旧唐书》,北京:中华书局,2010年6月。
[3]【宋】司马光:《资治通鉴》卷248《唐纪64》,北京,中华书局,2010年3月。 [4]岑仲勉:《隋唐史》,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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