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汨罗方言和普通话词汇差异初探

2021-11-20 来源:客趣旅游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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汨罗方言和普通话词汇差异初探

作者:郑 平 陈 晖

来源:《现代语文(语言研究)》2007年第03期

汨罗话属湘方言长(沙)益(阳)片,汨罗话的词汇同普通话词汇比较,总的来说,是大同小异,但作为共同语的一种地方变体,它又具有自己的特色,本文着重对汨罗话和普通话词汇在词形、词义上的差异做些探讨。

一、构词差异

在汨罗方言中,绝大多数词的构词形式是与普通话一致的,但也有相当一部分词方言色彩极为浓厚,构词形式也别具特色。下面重点对这些方言色彩浓的汨罗方言词从音节数量、语素等方面与普通话词汇作一比较:

(一) 音节数量的差异

1.普通话是双音节词,汨罗话是单音节词,如(/前为普通话词语,/后为汨罗话词语,下同):稻谷/谷、池塘/塘、米粉/粉、衣服/衣、儿子/崽、女婿/郎。

2.普通话是单音节词,汨罗话是双音节词,如:霰/雪子、虾/虾子、鳖/脚鱼、泥/泥巴、粥/稀饭、梨/梨子。

3.普通话是双音节词,汨罗话是三音节词,如:到处/四路里、泉眼/浸水眼、拂晓/麻麻亮、夫妻/两公婆、娘家/娘屋里、继父/后来爷。

4.普通话是三音节词,汨罗话是双音节词,如:空心菜/蕹菜、手电筒/电亮、自行车/单车、松花蛋/皮蛋、雪里蕻/排菜、哭鼻子/哭脸。

(二)构词语素的差异

语素差异是指同样的概念或事物,汨罗话与普通话由不同的语素构成或者在共同语素的基础上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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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构词语素完全不同

很/蛮、睡/睏、说/讲、吝啬/算细、知道/晓得、傍晚/断黑

普通话的某些并列式合成词在拆开用时,普通话和汨罗话各取其半,构成单音节词。 例词 普通话 汨罗话 例词 普通话 汨罗话 哄骗 骗 哄 融化 化 融 床铺 床 铺 烦躁 烦 躁 面粉 面 粉 墙壁 墙 壁 2.构词语素有同有异

明天/明日、自己/自家、阉鸡/鏾鸡 傻气/宝气、让步/ 放让、蜂蜜/蜜糖

3.构词语素前后次序颠倒,词义不变,如:运气/气运、前头/头前、公鸡/鸡公、口味/味口、菜花/花菜、套袖/袖套等。

(三)词缀差异 1.前缀

汨罗话的前缀“初”“第”“阿”用法与普通话基本一致。前缀“老”除了构成“老师”“老虎”等与普通话共有的词外,还可构成一些方言独有的词,如:老面(发酵用的面团)、老华(同名者)、老同(同岁的异姓兄弟)、老庚(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人)、老表(表兄弟或对人的亲热称呼)、老弟(弟弟)、老妹(妹妹)、老倌(丈夫)等。 2.类前缀

汨罗话中还有一类特殊的类前缀,它们加在单音节形容词语素前,具有描摹形状、情态的作用和形象生动的特点。这类词是形容词性的,单音节形语素是整个词的中心,类前缀起修饰限制作用,表示程度很高,相当于程度副词“很”“非常”,因此前面不能再受程度副词的修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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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不能说:很寡白、最臼酸,但整个结构可以按ABAB格式重叠,如:寡白寡白、臼酸臼酸。在句法功能上,它具有黏着性的特点,不论单说,还是充当句子成分(常做谓语,也可以做定语、补语),后面一般要加状态形容词标记“咯”。其中又分两种情况: 第一种是同一个类前缀与几个不同的单音节形容词组合: 密 密严咯 密黑咯 邦 邦硬咯 邦紧咯 寡 寡白咯 寡瘦咯 滑 滑溜咯 滑苦咯 臼 臼酸咯 臼圞咯 肋 肋胖咯 肋壮咯 贡 贡黄咯 贡绿咯 令 令糟咯 令薄咯 蜡 腊软咯 腊洋咯 津 津咸咯 津酸咯 沁 沁甜咯 沁凉咯 刷 刷白咯 刷亮咯 壁 壁陡咯 壁敦咯 壁直咯 崭 崭齐咯 崭新咯 崭平咯 拉 拉粗咯 拉稀咯 拉瘪咯 嘎 嘎粗咯 嘎白咯 嘎亮咯 嫩 嫩白咯 嫩黄咯 嫩软咯 捞 捞轻咯 捞松咯 捞空咯 焦 焦干咯 焦枯咯 焦糊咯 焦湿咯 糜 糜碎咯 糜烂咯 糜融咯 糜黑咯

喷 喷香咯 喷臭咯 喷腥咯 喷馊咯 喷臊咯 稀 稀乱咯 稀糟咯 稀碎咯 稀散咯 稀洋咯 溜 溜光咯 溜滑咯 溜尖咯 溜圆咯 溜平咯植物很青翠或人的头发很黑)

稀烂咯 稀泻咯

溜清咯(指水或液体很清)溜青咯(指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第二种是某些类前缀只能修饰特定的单音节形容词,它们在搭配上是一对一的关系,如:“巴黏咯”“撇淡咯”“拍满咯”“甸重咯”“烧热咯”“垮松咯”“夹生咯”“黢黑咯”等。

有时同一个类前缀修饰不同的单音节形容词,意思相同。如:“肋胖咯”和“肋壮咯”,“稀乱咯”和“稀糟咯”等。有些词中的类前缀还保留一定的词汇意义,如:“嫩(白咯)”“壁(陡咯)”“蜡(软咯)”“溜(滑咯)”“绷(紧咯)”等,但意义已经弱化,主要起表程度的作用;大部分词中的类前缀意义已经完全虚化,不具备它本来的意义,只表示“很”的意思,如:“寡白”的“寡”“拉瘪”的“拉”“令糟”的“令”等。

有些类前缀与词根的搭配还处于一种不固定的状态,同一个形容词可以和几个不同的类前缀结合,表达的意义和程度一样,如 “溜光”和“令光”,“津酸”和“臼酸”,“稀洋”和“蜡洋”。这种不固定的状态并不是说可以任意搭配,搭配必须合乎习惯。如同样是描述事物性状,可以说“邦紧”“捞松”,不能说“邦松”“捞紧”;可以说“滑苦”“沁甜”,不能说“滑甜”“沁苦”。

这类口语化的形容词类前缀很大一部分有音无字,而且读音也不稳定,所以一个词往往有多种写法,如“邦硬”也可以写成“绑硬”“帮硬”或“绷硬”,“壁敦”也可以写成“笔敦”。还有一小部分连同音字也找不出来,只是代表一个音节,至于其所源出的意义,已经不为人所知,这正反映了其意义的虚化。

这种类前缀一般要重读且声音拉长,可延长至其后单音节形容词音长的两至三倍,甚至更长。而且读音越长,程度越深。试比较: 咯只菜津咸咯 那道菜很咸 咯只菜津——咸咯 那道菜咸极了

这类前缀式形容词是汨罗话词汇的一大特色,它的最大特点是其形象性和多样化。普通话只用一个“很”字表达的意义,汨罗话则是品类繁多,而且形象鲜明,音节响亮。但它们的搭配能力远远不能与普通话的“很”“非常”相比,它们一般只固定地和某些形语素搭配,组合起来才能表示一个完整的意义,所以它们还只是“语素”,未能升级为独立的“程度副词”。

这种前缀式形容词在湘方言中特别丰富,如:长沙方言(张小克,2004)、常宁方言(吴启主,1998)、祁阳方言(李维琦,1998)、东安土话(鲍厚星,1998)、益阳方言(徐慧,2001)等均有体现。 3.后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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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子

汨罗方言在构词上的一大特点就是:没有后缀“儿”,而后缀“子”特别丰富。和普通话进行比较,我们可以发现 (1)普通话的子尾词,在汨罗方言中大部分仍然是子尾词,如豆子、桌子;(2)普通话的某些儿化词,汨罗话不儿化而有“子”尾,如:枣子(枣儿)、雨点子(雨点儿);(3)普通话不儿化也不带“子”尾的词,汨罗话有“子”尾,如:新娘子(新娘)、纸条子(纸条);(4)普通话与方言叫法不同,普通话无“子”尾,汨罗话有“子”尾,如:笋子(竹笋)、耳子(木耳)。 3.1.1 子尾词的构成形式

(1)名词性语素加子尾 A.附加在单音节名语素后

疤子 舌子 壳子 桶子 粉子 崽子 章子 B.附加在双音节或多音节名语素后,构成 表人名词:后生子 岳老子 姨妹子 表人体部位的名词:脸块子 手欛子 指甲子 表动物的名词:老鼠子 蚂蚁子 飞蛾子 表植物的名词:绿豆子 蒜苗子 树叶子 表器具用品的名词:书桌子 浸坛子 饭瓢子 表衣服穿戴的名词:罩褂子 长裤子 短裙子 表食品的名词:牛肚子 肉包子 鸡菌子 抽象名词:嚼头子 一般子 样样子 方位名词:西边子 南面子 中间子 时间名词:去年子 年年子 平常年子

巷子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2)形容词性语素加子尾

瘦子 高子 驼子 聋子 哑子 瘫子 尖子 憨子 (3)动词性语素加子尾

罩子 推子 擦子 钻子 起子 夹子 刷子 套子 (4)数量词(量词)加“子”尾

“子”做量词词尾,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直接附加在量词后: 卷子 份子 个子 片子 一天子 一件子 一阵子 一回子

另一种是量词重叠后再加子尾,表示数量更微,时间更短: 点点子 片片子 粒粒子 格格子 下下子 刻刻子 包包子 捆捆子

(5)子尾词有时还可用来修饰另一个单音节中心词,因其结合很紧,不能扩展,往往又造成新词:

绳子衣 料子裤 对子眼 蚕子屎 茶子树 茄子皮 绷子床 碟子菜 3.1.2 子尾的语法意义 (1)成词作用

汨罗话中某些不成词的语素加上子尾可以成词,如:菌子、屉子、簟子、袜子。 (2)区别词义

一些词加上“子”尾后与本义有了差别,这种差别或大或小,或者所指根本不同,完全变成了另外的词。

心(心脏)→心子(东西的中心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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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天上的星名)→火星子(极微小的火点) 车(一般指机动车)→ 车子(特指自行车) 老婆(妻子)→老婆子(对年老妇女的背称) (3)改变词性

“子”最主要的功能是使构词所指名物化,一些原本能够单独使用的动词、形容词或量词,加上“子”尾后改变了词性,一般都成为与它词义有联系的名词或名词性词组。如:叫→叫子(哨子)、印→印子(痕迹)、秃→秃子、单→单子(处方)、条→条子、位→位子。 (4)小称作用

有的词加子尾表示细小的意义,如:“刀”一般指切菜用的大刀,如指水果刀或小刀,则说成“刀子”。再如:蚂蚁子、细伢子、细鱼子、细鸡子等。 (5)修辞作用

子尾有时还能表达强烈的感情色彩,或表示轻蔑嫌恶之情,或产生亲切友好之感。 ①附在名词性、动词性、形容词性词根后构成 A.对具有某种生理缺陷的人的贬称 聋子 瞎子 秃子 跛子 麻子 瘸子 驼子 矮子 癞子 癫子 B.对具有某种谋生手段的人的贬称

告化子(乞丐) 神婆子 贩子 厨子 拐子(骗子) C.对具有某种特征的人的贬称 流子 痞子 左撇子 懒人子

怪人子 夜猫子 阴夹子(说话阴阳怪气不直爽的人)

这类子尾词带有轻蔑鄙屑之意,因此,一般是背称,如面称,则为詈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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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人名后加子,表示亲近友好

通常在单名、双名中取一代表音节,其后加子,用于长辈对晚辈或平辈之间非正式的称呼,如玲子、英子。“子”此时不但表小称,而且调整音节成词,并带有亲昵感。 3.2 手(场)

“手(场)”附在表行为或心理活动的动词后,表示某种动作、心理的价值,使该动词具有名词的功能。如:

吃手 搞手 吵手 读手 讲手 怕手 去手 想手 汇报手 承认手 打听手 登记手 表扬手 检查手 高兴手

“场”与“手”表达的语缀意义是一样的,但人们更习惯说“手”,特别是双音节动词后更多地使用后缀“手”。

“动词+手(场)”不具备独立性,必须放在“有”或“冇”后作宾语,才能体现出它的语法功能,将动词性成分名词化,表示对行为动作或心理的意义、价值、可能性作出肯定或否定的推断。如“有看手(场)”表示有看的价值,“冇听手(场)”表示没有听的价值。 3.3 头

3.3.1 附在名词性语素后 (1)构成具体名词

砖头 鼻头(鼻涕) 日头 壁头 柱头 洋芋头 (2)构成抽象名词

风头 势头 气头 钟头 兆头 零头 (3)构成方位名词

上头 边头 里头 东头 床头 田头 3.3.2 附在形容词性语素后构成名词

空头 甜头 苦头 弯头(角落) 对头 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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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 附在动词性语素后 (1)构成具体或抽象名词

锄头 枕头 包头(承包工程的头儿)行头 派头 来头 (2)构成名词,表示某事值得做的主观评价 讲头 听头 想头 做头 写头 搞头

“头”附在动词性语素后构成名词,表示有做动作的价值和必要,往往用“有×头”表肯定,用“冇×头”表反诘、否定。“有看头”意思是值得看,有看的价值和必要,其余类推。这里的“头”也可以换为“场”和“手”。但“手”用得更普遍,能产性更强,所附动词可以是单音节的,也可以是双音节的,而“头”只限于某些单音节动词性语素,双音节动词性语素后不能用。 3.3.4 附在量词后,构成名词 个头 块头 户头

量词词根加头构成的名词,表示与该量词有关的抽象整体意义,如:“个头”指人的高度,“块头”指人的胖瘦,这类词比较少。 3.4 鬼

附在名词性语素后:酒鬼 烟鬼 色鬼

附在动词性语素后: 赌鬼 死鬼 怕死鬼 好吃鬼 讨厌鬼

附在形容词性语素后:懒鬼 恶鬼 细鬼 大鬼 老鬼 背时鬼 冤枉鬼 小气鬼 邋遢鬼 饿痨鬼 冒失鬼 糊涂鬼 窝囊鬼

“鬼”只用于人,除了“色鬼”“酒鬼”“烟鬼”“赌鬼”一般指男性以外,其他词里的后缀“鬼”是非性别标记,表示对这一类人的蔑称、憎称。 3.5 婆

3.5.1 用作性别标记 (1)指雌性家畜家禽

鸡婆 菢鸡婆 鸭婆 猪婆 狗婆 猫婆 牛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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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非正式场合对女性的称呼,带有贬义 接生婆 好吃婆 厉害婆 害肚婆(孕妇) 辣利婆 能干婆 邋遢婆 打卦婆(话多的女性) 3.5.2 用作非性别标记

沙婆(子)沙 针婆(子)针 松桠婆(松球) 虱婆(子)虱子 蛆婆(子)蛆

黏细婆(蜻蜓) 偷油婆、插夹婆(均指蟑螂)

二、意义差异

意义差异是方言词汇差异的一个重要方面,汨罗话与普通话的词义差异主要包括词汇意义差异和语法意义差异。 (一)词汇意义差异

汨罗话中有相当一部分词与普通话词形相同,词义却不完全相同或完全不同,主要表现在词义宽窄不同和词义内涵不同两个方面。 1.词义宽窄不同 1.1 词义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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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词义缩小

面:在普通话里有三个义项:①粮食磨成的粉,特指小麦磨成的粉;②粉末;③面条。在汨罗话中专指面条。

笑话:在普通话中有两个意思:①能引人发笑的谈话或故事;②耻笑,讥笑。汨罗话中只有前一个意思。

谷子:在普通话里指粟或稻谷,汨罗话中只指稻谷。 2.词义内涵不同

汨罗话和普通话还有一部分词存在义位内容的差异,即所谓的形同义别现象。如: 爷:在普通话中指对长一辈或年长男子的尊称,而在汨罗话中指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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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孽:在普通话中是佛教用语,作坏事(将来要受报应)的意思,汨罗话是“可怜”的意思。

清白:普通话指纯洁没有污点,汨罗话指清楚明白。 听讲:普通话指听人讲课或演讲,汨罗话指听话。

有些词在汨罗话和普通话中意义发生了对换,如“房”在普通话中指整个房子,在汨罗话中指房间;“屋”在普通话中指房间,而在汨罗话中指整个房子,所以称“建房”为“做屋”或“起屋”。

(二)语法意义差异

语法意义的差异主要是指汨罗方言中有些词语与普通话词语在词性上具有不同的兼类以及组合能力上有所不同。 1.词语兼类的差异

汨罗话的词语兼类多为名词和动词、形容词和动词的兼类,如“烟、秧”在普通话中都是名词,但在汨罗话中还兼作动词。“烟”的动词义是熏(人),如:厨房里烟死人。“秧”作动词,表示播种,如:秧花生、秧禾。“恶”在普通话中作名词和形容词,汨罗话还可作动词,指对人态度或口气凶,如:他恶我。“冷”在普通话中只作形容词,汨罗话还作动词,使冷,如:冷一下再吃。“夜”在普通话中是名词,汨罗话中还可作形容词,意为晚,如:天夜哒。“几”在普通话中是数词,在汨罗话中还可作程度副词,相当于“多”“多么”,如:几好、几漂亮。“起”在普通话和汨罗话中都可作动词,在汨罗话中还可作助词,表示动作行为的持续,相当于普通话中的“着”,如:眼睛一瞪起,把腰一叉起;也可作形容词,充当结果补语,表示动作行为已完成且有了圆满结果,相当于“好”,如:文章写起哒。 2.词语组合能力的差异

在汨罗方言词汇中,有些词与其他成分搭配的范围与普通话不同,这就是词语组合能力的差异。

汨罗话中“打”的搭配范围比普通话更广泛,除了普通话中已有的词外,它还可以构成许多方言特有的词语: 打+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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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霜(降霜) 打汤(做汤) 打堆(成堆) 打伴(结伴) 打伙(合伙) 打眼(显眼) 打噤(打颤) 打泡(手脚等处因摩擦而起泡) 打脚(因鞋不合适走路时脚痛甚至磨破) 打赤脚(光着脚) 打赤膊(光着胳膊) 打浮泅(游泳) 打摆子(患疟疾) 打隔壁(作邻居) 打墨水(吸墨水) 打饿肚(挨饿) 打背躬(手头拮据) 打夜工(开夜车) 打涌堂(交易繁忙) 打花露水(洒香水) 打火吸筒(拔火罐儿) 打牌子(炫耀身份) 打平伙(大伙凑钱买东西吃) 打马牌子(借权威的名义以威慑别人) 打肚皮官司(内心为某事反复斟酌) 打+动词:

打比(比较) 打发(施舍) 打转(返回) 打止(截止) 打抢(抢劫) 打望(望风) 打讲(交谈) 打跪(腿发软) 打倒(往回走) 打冒诈(冒认,欺诈) 打商量(商量) 打流(流浪)

这类词语中,“打”的意义趋向虚化,整个词语的意义主要由后面的动词表示。 打+形容词:

打破(反对、破坏) 打皱(起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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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紧(要紧) 打野(心不在焉) 打单(不成双;衣服单穿) 打滑(地滑站不住,走不稳)

以上词语中的“打”字,用法灵活,随文生义,很有特色。

汨罗方言中的量词“只”与名词的搭配范围也远远地广于普通话,普通话中的许多量词,汨罗方言都可以用“只”代替。例如:

普通话 汨罗话 普通话 汨罗话 普通话 汨罗话 一头牛 一只牛 一匹马 一只马 一条鱼 一只鱼 一把铲子 一只铲子 一门大炮 一只大炮 一道题目 一只题目 一棵树 一只树 一座山 一只山 一块手表 一只手表 一架飞机 一只飞机 一口井 一只井 一场战争 一只战争 一家银行 一只银行 一所学校 一只学校 一份文件 一只文件 一个鸡蛋 一只鸡蛋 一粒扣子 一只扣子 一面镜子 一只镜子 一件事情 一只事情 一片心意 一只心意 一根筷子 一只筷子 一项任务 一只任务 一本杂志 一只杂志 一支歌 一只歌

总之,汨罗话中“只”使用的场合极其广泛,可用于人(一只姐姐)、人体器官(一只牙齿)、动物(一只猪)、果木(一只桃子)、器具(一只勺子)、工具(一只锄头)、食物(一只糍粑)、建筑物(一只楼房)、抽象事物(一只耳巴子)等,称得上是一个通用量词。 普通话中的“买”,汨罗话可以用不同的动词来替代,例如“买布”说“扯布”,“买肉”说“割肉”“称肉”“剁肉”,“买酒”说“打酒”,“买油”说“打油”“灌油”,“买中药”说“抓药”或“拣药”。 作为语言的三要素之一,跟语音、语法相比,词汇的数量是庞大的,汨罗话和普通话词汇的差异远非本文所能穷尽,这里只是对两者在词形词义方面的差异作了初步的探讨,以利于汨罗方言地区的人掌握本方言词语的特点,找出对应关系,学好普通话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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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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