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６卷第３期 ２０１１年６月 柳州师专学报 ＶｏＬ ２６ Ｎｏ．３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Ｌｉｕｚｈｏｕ Ｔｅａｃｈｅｒｓ Ｃｏｌｌｅｇｅ Ｊｕｎ．２０１１ 《搜神 记》“ 动物报恩’’故事来源与演变 王丹丹 ，王玉洁 （１．西南大学文学院，重庆４００７１５；２．西南大学汉语言文献研究所，重庆４００７１５） 摘要：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志怪小说在佛教的影响下形成了一系列新的故事类型。《搜神记》中的“动物报恩”故 事直接来源于佛经“动物报恩”故事，又接受了本民族文化的合理改造。它的产生受到佛教观念、本土朴素道德标准和 传统财富、爵位观念的共同影响。 关键词：《搜神记》；动物报恩；故事；成因 中图分类号：Ｉ２４２．１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３—７０２０（２０１１）０３—００１４—０４ 魏晋南北朝时期，志怪小说十分兴盛。西汉末年 传人中国的佛教渐见流传，使上承秦汉小说《穆天子 传》等发展起来的志怪小说在这一时期又发生了新的 变化——“佛教思想既为日用，上焉者究其奥义，下焉 者为其因果、报应、轮回之说所炫。文人教士遂将此 种思想发诸文章，则成六朝志怪之一特色焉。”… 在 佛教影响下形成了一系列的故事类型，如报应故事、 轮回故事、佛法崇拜故事等。“动物报恩”故事作为 报应故事的一种，这一时期ｔｔＺ较多出现。本文拟以 析如下： 一类是女子生动物，动物回报其生育之恩。在 《搜神记》中仅有“窦氏蛇”一条：“后汉定襄太守窦奉 妻，生子武，并生一蛇。奉送蛇于野中。及武长大，有 海内俊名。母死将葬，未窆，宾客聚集，有大蛇从林草 中出，径来棺下，委地俯仰，以头击棺。血涕并流，状 若哀恸。有顷而去。时人知为窦氏之祥。” 窦氏生育蛇之后，并没有把它视为异物，将它诛 灭，而是“奉送蛇于野中”。蛇为了报答窦氏的生育 之恩，在窦氏死后，来到窦氏坟前，竞如人间孝子一般 磕头尽哀，“委地俯仰，以头击棺。血涕并流，状若哀 《搜神记》中的“动物报恩”故事为例，来探讨本土“动 物报恩”故事与佛经类似故事的差异并简析它产生的 原因。 一恸”。这样的孝子哭亲，让人非常感动。蛇虽异类，但 、《搜神记》“动物报恩＂故事 是在这则故事中人间情味十分浓烈。人生育动物，动 物回报其生育之恩的故事在《搜神记》中虽仅此一 条，但在《搜神记》之后的志怪小说中，此类故事就出 现得比较频繁。 佛教自汉代传人中国后，对中国本土的思想观念 产生了极深刻的影响。因果报应观念因与中国本土 的黄老学说相类似而相互融合，影响深远。东晋时堪 称中国志怪小说经典的《搜神记》的编撰者干宝，因 “性好阴阳术数，尝感于其父婢死而再生，及其兄气绝 另一类是人对动物施恩，动物给以物质回报，如 泉水、野肉、明珠等，这样的故事在《搜神记》中较多 出现。“病龙雨”条讲龙背上生大疽，孙登将其治愈 复苏，自言见天神事，乃撰《搜神记》二十卷。以‘发 明神道之不诬”’。 。《搜神记》序言中“考先志于载 籍，收遗逸于当时……缀片言于残阙，访行事于故 老”＿３ 更是明确指出了该书的撰写方法和资料来源。 后，天降大雨，龙“裂石穿井”以报；“苏易”条言苏易 帮助牝虎生产后，虎“负易还”且“再三送野肉于门 内”；“鹤衔珠”条讲玄鹤为人所射负伤后，哙参收养 它并给它疗伤，伤愈后有雌雄鹤“各衔明珠以报”； “黄衣童子”条载杨宝救黄雀之后，黄雀化身黄衣童 可见，《搜神记》是干宝按照“文献足征”的标准而创 作，《搜神记》中因而保留了大量当时民间原生态的 口头故事。这些故事中包括了一些受佛经故事影响 而形成的“动物报恩”故事。笔者据汪绍楹校注本 子送来白环四枚并福佑其子孙“位登三事”；“隋侯 珠”条讲隋侯出行救了断蛇，“岁余，蛇衔明珠以报 之”；“孔愉”条言孔愉买龟放生溪中后，铸印时龟纽 左顾，“乃悟其为龟之报”。 《搜神记》统计得“动物报恩”故事共十三条，简要分 ［收稿日期］２０１１—０４—２１ ［作者简介］王丹丹（１９８６一），男，河南洛宁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先秦至隋文学；王玉洁（１９８６一），女，河南获嘉人，硕士 研究生，研究方向：古代汉语词汇。 １４ 还有一类是人对动物施恩，动物报恩助其脱离水 诛杀。 灾、火灾、牢狱等灾害。这样的故事在《搜神记》中也 出现得比较多。“古巢老姥”条言港有巨鱼，死后一 郡人争食，只有一个老姥不食，后有青衣童子引老姥 对比《搜神记》的“动物报恩”故事和佛经的“动 物报恩”故事，我们不难发现中国本土的“动物报恩” 故事受佛经类似故事的影响比较明显。周次吉在《六 登山，城陷为湖；“董昭之”条讲董昭之救活蚁王，后 “系狱余杭”，蚂蚁“啮械已尽”从而救他出狱；“义犬 冢”条讲李信纯对所养的狗“爱之尤甚”，在大火烧至 醉卧的李信纯时，狗“入水湿身”，用身体沾水洒遍李 信纯周围，最后困乏而死；“华隆家犬”条也载华隆家 的狗，在华隆遇蛇围困时“奋咋蛇”，且与主人休戚与 共，在主人闷绝时“犬为不食”；“蝼蛄神”条云庞企在 狱中投饭给蝼蛄，在即将行刑的前夜，蝼蛄“掘壁根为 大孔”，使庞企得以破械而出；“邛都大蛇”条言邛都 一老姥见一小蛇因为怜悯而分食给它，后来因蛇咬死 县令的骏马，县令大怒而杀死老姥，蛇为报老姥养育 之恩而迁怒县令“每夜辄闻若雷若风，四十许Ｅｔ”，最 后城陷为湖。 在三类故事中，动物都具有了人的情感，都知道 “知恩图报”，或是给以物质回报，或是在恩人陷入困 境时及时出现帮助恩人脱离困境。这样的故事被集 中保存在《搜神记》的第二十卷中，可见东晋时期报 应类故事在民间已广泛流传。 二、《搜神记》“动物报恩”故事与佛 经故事的比较 “动物报恩”故事并不是中国本土自己发展的故 事类型，它最早出现在佛经故事中。据刘惠卿统计， 佛经中共有“五例动物报恩故事，即《六度集经》卷三 ‘大理家本生’、同经卷五‘难王本生’、《杂宝藏经》卷 四‘沙弥救蚁子水灾得长命报缘’、《经律异相》卷二 十六引《摩日国王经》‘日难王弃国学道济三种命’、 《经律异相》卷四十四引《阿难现变经》‘慈罗放鳖后 遇大水还济其命’等五则”ｌ４ 。佛经故事注重叙事，缺 少抒情，其情节模式都非常相似，此处仅以“日难王弃 国学道济三种命”和“慈罗放鳖后遇大水还济其命” 为例，以了解佛经“动物报恩”故事的大概。“日难王 弃国学道济三种命”讲的是在山林中弃国学道的日难 王，从深坑中救出一只乌鸦、一条蛇和一个猎人。后 来乌鸦衔来宫中明月珠报恩，猎人却忘恩负义诬告日 难王偷盗使日难王险些被活埋，最后蛇前来帮忙，它 咬伤太子后又送神药给日难王，让他为太子治伤。日 难王因此得以免罪并陈述了事情的整个过程，于是国 王将猎人处以极刑。“慈罗放鳖后遇大水还济其命” 讲的是主人公慈罗倾家财买鳖后将它放生，后来遇到 洪水，得到鳖的救助并在洪水中救下一个女子、卖鳖 人和数升蛾。后来女子“以金谢慈罗”，买鳖人却反 戈一击，在国王面前诬陷慈罗，危急情况下，被救上来 的蛾前来帮忙，最终使真相大白，慈罗脱险，买鳖人被 朝志怪小说研究》中就曾指出本土故事与佛经故事的 关系：“因佛教之输入，或就经喻故事改写者；中印交 通，印度文学随之以入，则或秉其间架，写我本土文学 者。其影响于六朝志怪，实深远矣。”ｌ１” 然而，《搜神 记》“动物报恩”故事虽直接来源于对佛经“动物报 恩”故事的变异，但《搜神记》并不是对佛经故事的简 单翻译或摹写，而是结合本民族文化对其进行合理的 演变与再创造。 第一，故事情节模式的改变。佛教故事重视叙 事，轻视抒情。从上举的两例佛经故事可以Ｎ－出佛经 “动物报恩”故事的情节模式：主人公救助落难的动 物和人——被救助者忘恩负义——主人公落难—— 动物报恩——真相大白、善恶得报。这样的叙述就使 得故事比较曲折生动。而《搜神记》中的“动物报恩” 故事虽受到佛经故事的影响但又对其进行了￣￣－Ｉｇ 的改造，在情节上缩减了故事的曲折性，使得回报迅 速且直接，其情节模式可以概括为：动物落难——主 人公施恩——动物报恩。在情节处理上，删去了“被 救助者忘恩负义诬陷主人公”的情节，这样改造后的 故事在背景、角色以及细节上都更符合中国本土文化 和民众心理。 第二，女子生异物。在佛教传人之前，中国本土 已经有感应生子的记载，如《诗经・大雅・生民》载 姜螈因践踏上帝的足迹而怀孕，最后生下周始祖后 稷；《史记・高祖本纪》载汉高祖的出生：“其先刘媪 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 则见蛟龙于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 无论是履 足迹、感梦或是吞卵等哪种方式，出生者一定是人，而 且最后必定是大英雄或是贵为天子，但是在佛经故事 中既有女子生动物的故事又有动物生人的故事。由 于传统文化和思维差异的原因，中国本土在接受这一 故事类型的影响时，摒弃了动物生人的故事，只接受 了人生动物的故事，“窦氏蛇”一条即可证明。 第三，回报的物质特点。佛教注重众生平等，主 张不杀生、不贪财物。在佛经的“动物报恩”故事中， 主人公可以舍弃钱财救助动物，动物回报的也很少是 财物。然而，《搜神记》中的一些“动物报恩”故事，动 物回报给施恩者的是“野肉”、“明珠”、“白环”、“官 爵”，等等。送野肉就必定要杀生，依照佛教的观点， 送野肉是禁止的行为，但是本土在接受动物回报时， 摒弃了佛教的不可杀生和轻财物的观念，更喜欢动物 回报以食物、钱财、官爵等具有物质实用性的东西。 第四，动物向施恶者报仇。佛教主张“众生平 等”，认为人和动物、植物一样都是平等的；反对报仇， １５ 认为冤冤相报无了时，所以佛经故事中没有动物报仇 的故事，但这与中国本土的亲情观念和道德观念相 悖。因此，在《搜神记》中对动物施恶者必定会遭到 报复，如“女化蚕”条载女子答应马完成任务后嫁给 它，马完成任务后，女子反悔，女子的父亲也将马杀死 并剥其皮，后来马皮裹女子在桑树上化为蚕；“猿母猿 子”条言某人抓了小猴后将其杀害，猴母肝肠寸断而 死，后来该家遇疾疫遭灭门；“建业妇人”条讲建业一 妇人因为烧死一囊蔺而背生一瘤，等等。这正是本土 “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观念的体现。 三、《搜神记》“动物报恩＂故事成因 （一）佛教“报应”等观念的影响 在中国本土的观念中，动物是制作美味佳肴的材 料，同时也被视为被奴役的对象或祭祀时用的祭品， 人和动物之间存在天然的界限，这种界限是不可抹灭 的，人和动物的地位不会也绝对不可能平等。随着佛 教的传人，尤其是“众生平等”、“有情众生”观念的影 响，本土人们对动物的观念逐渐发生了改变。佛教的 “有情众生”观念认为：动物和人一样都属于有情感 类。一切生命在六道（天、人、阿修罗、地狱、恶鬼、畜 生）中循环往复，贯通过去、现在和未来，没有穷尽。 在循环过程中，动物可能某一世转生为人，人也可能 某一世转生为动物。这样，动物的地位就得到提升， 人和动物的关系较本土更为密切，动物如同人一样具 有情感和爱憎，会报答施恩者，也会对施恶者给予报 复。“人生的命运、前途完全受因果律的支配和主宰， 善因得善果，恶因得恶果。” 《搜神记》的“动物报 恩”故事正是以事实证实佛教的这种因果报应观念。 （二）本土朴素道德标准的影响 中国本土历来不乏赏善罚恶、有恩必报的劝善命 题。《尚书・汤诰》云：“天道福善祸淫。” 《周易－ 坤・文言》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 有余殃。”＿８ 《墨子・明鬼》亦载：“鬼神之能赏贤而罚 暴。”＿９ 《左传・宣公十五年》记载了“结草”的故事： 晋大夫魏颗不从父亲病中的遗命，在父亲死后，嫁了 父妾。后魏颗在辅氏之役大败秦师，生擒杜回，就因 为父妾的父亲在冥中报恩，结草绊倒了杜回。所以此 后“结草”便成为死后报恩的代名词。这些都是中国 朴素道德标准的体现。在这样的道德标准的影响下， 本土人们对弱者都怀有同情心，在同情心的作用下人 们会对处于困境的人给予帮助，使其脱难。《搜神 记》“动物报恩”故事中，在动物处于困境或弱势时， 主人公往往是出于同情或不忍之心对它施加帮助。 １６ 这不仅是受佛教所主张的“慈悲为怀”、“因果报应” 的影响，也是本土“仁爱之心”和“不忍人之心”的体 现。动物的知恩图报是符合中国传统“有恩必报”，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朴素道德标准的。 （三）财富、爵位观念的反映 中国本土历代的文人学士都怀有“济国安邦”的 情怀，儒家所宣扬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正是 文人学士自身人生价值实现的终极追求。魏晋时期 的文人学士也怀有这样的积极用世的情怀，但是无情 严格的门阀制度使得魏晋时期寒门的士子得不到侧 身高位的机会。这时的人们由于对不平等的门阀制 度和自己悲惨处境的不满，希望摆脱但又找不到发泄 愤懑的途径，于是把自己对统治阶级的不满、对幸福 生活的追求通过文学故事迂回曲折地反映出来。《搜 神记》的“动物报恩”故事的情节较佛经故事更为简 略，动物的回报也多集中在动物资助肉食、回报明珠 以及帮助恩人仕途腾达，这样的回报具有明显的本土 化特色，表现出当时人们对财富、爵位的向往与追求。 《搜神记》的“动物报恩”故事正是在佛教观念与 本土观念共同影响下产生的，它虽直接来源于佛经 “动物报恩”故事，但又结合本民族文化进行了合理 的演变与再创造，因而更适合本土文化和民众心理。 《搜神记》“动物报恩”式故事产生后对后来志怪文学 的发展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南北朝时期志怪小说中 的“动物报恩”故事正是承其余绪，隋唐以后志怪小 说中动物（甚至鬼、妖）化身女子嫁于恩人报恩的故 事或传说都是受《搜神记》“动物报恩”故事的启发而 形成的。 ［参考文献］ ［１］周次吉．六朝志怪小说研究［Ｍ］．台北：文津出版社，１９８６． ［２］鲁迅．中国小说史略［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２００６： ４５． ［３］（唐）房玄龄，等．晋书［Ｍ］．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７４：２１５０． ［４］刘惠卿．佛经文学与六朝小说动物报恩母题［Ｊ］．重庆工学 院学报：社会科学版，２００７（５）：１５１—１５４． ［５］（西汉）司马迁．史记［Ｍ］．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５９：３４１． ［６］方立天．中国佛教与传统文化［Ｍ］．上海：上海人民出版 社，１９８８：２５６． ［７］（唐）孔颖达．尚书正义［Ｍ］／／（清）阮元．十三经注疏．北 京：中华书局，１９８０：１６２． ［８］李道平．周易集解纂疏［Ｍ］．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９４：８７． ［９］（清）孙诒让．墨子间诂［Ｍ］．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０１：２２２． （责任编辑：刘婧） （下转第３４页） 正如评论家所言：“他的作品通过一种‘善意’和‘幽 ２００５（２）：２８． 默’，写出了生命自身的厚度和任性；他写悲伤，但不 绝望；写善恶，但没有是非之心；写快乐，但快乐中常 常有心酸的泪。他的小说超越了现世、人伦的俗见， 有着当代小说所少有的灵魂追问。”＂ 由此可见，东西小说关注的不是现实的社会问 题，而是更隐蔽、更终极的文化问题，在对人与自然关 系的思考中，东西在天人合一的哲学命题中找到了疗 ［２］东西．时代孤儿［Ｍ］．北京：昆仑出版社，２００２：６—７． ［３］（法）米歇尔－福柯．规则与惩罚［Ｍ］．刘北成，样远婴，译． 北京：新知三联书店，２００７：４８． ［４］东西．翱翔与飞翔［Ｊ］．广西文学，１９９６（１）． ［５］（英）阿诺德・欣奇利夫．荒诞性——从存在主义到荒诞 派［Ｍ］．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１９９２：７８． ［６］贺桂梅，钱理群．沈从文《看虹录》研读［Ｊ］．中国现代文学 研究丛刊，１９９７（２）：３６． 世良方，一如他所言：“拨开他们像荒草一样的文字， 你会看见一种被人性的东西慢慢地浮出来，抓住我们 ［７］谢有顺．中国小说的叙事伦理——兼谈东西的《后悔录》 ［Ｊ］．南方文坛，２００５（５）：４１． 的心灵，使南方和北方一起感动。” ［参考文献］ ［１］张琴凤．大陆“新生代”小说研究述评［Ｊ］．理论与创作， （责任编辑：刘婧） Ｏｎ Ｄｏｎｇｘｉ’Ｓ Ｎｏｖｅｌ Ｃｒｅａｔｉｏｎ ｉｎ Ｖｉｅｗ ｏｆ 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ｌ Ｄｉｍｅｎｓｉｏｎｓ ＯＵＹＡＮＧ Ｑｉｎ （Ｄｅｐａｒｔｍｅｎｔ ｏｆ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Ｇｎｉｌｉｎ Ｔｅａｃｈｅ￣Ｃｏｌｌｅｇｅ，Ｇｕｉｌｉｎ，Ｇｕａｎｇｘｉ，５４１００１ 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Ｄｏｎｇｘｉ，ｔｈｅ ｆａｍｏｕｓ Ｇｕａｎｇｘｉ ｗｒｉｔｅｒ ｗｉｔｈ ｉｔｓ ｕｎｉｑｕｅ ａｒｔｉｓｔｉｃ ｓｔｙｌｅ ａｎｄ ｃｒｅａｔｉｖｅ ｐｅｒｓｏｎ￣ｉｔｙ，ｉｓ ｅｘｔｒｅｍｅｌｙ ｃｏｎｃｅｒｎｅｄ ｂｙ ｔｈｅ ｒｅａｄｅｒｓ ａｎｄ ｃｒｉｔｉｃｓ．Ｔａｋｉｎｇ ｔｈｅ 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ｌ ｄｉｍｅｎｓｉｏｎｓ ａｓ ｔｈｅ ｐｏｉｎｔｃｕｔ，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ｄｉｓｃｕｓｓｅｓ ｔｈａｔ Ｄｏｎｇｘｉ ｈａｓ ｃｏｎｓｔｒｕｃｔｅｄ ｈｉｓ ｐｏｅｔｉｃ ｉｄｅａｌｓ ｂｅｙｏｎｄ ｒｅａｌｉｔｙ ｉｎ ｔｈｉｎｋｉｎｇ ｏｆ ｔｈｅ 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ｓｈｉｐ ｂｅｔｗｅｅｎ ｍａｎ ａｎｄ ｎａｔｕｒｅ．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Ｄｏｎｇｘｉ；ｎｏｖｅｌ ｃｒｅａｔｉｏｎ；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ｌ ｄｉｍｅｎｓｉｏｎ；ｐｏｅｔｉｃ ｉｄｅａｌ （上接第１６页） Ａｎ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ｏｆ Ｓｔｏｒｙ ｏｆ Ａｎｉｍａｌｓ’Ｇｒａｔｉｔｕｄｅ ｉｎ ＳＯＵ ＳＨＥＮ Ｊｌ ＷＡＮＧ Ｄａｎｄａｎ ：ＷＡＮＧ Ｙｕｊｉｅ （１．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Ｓｏｕｔｈｗｅｓｔ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Ｃｈｏｎｇｑｉｎｇ，４００７１５ Ｃｈｉｎａ； ２．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ｉｏｎ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ａｎｄ ｄｏｃｕｍｅｎｔ，Ｓｏｕｔｈｗｅｓｔ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Ｃｈｏｎｇｑｉｎｇ，４００７１５ 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 ｍｙｓｔｅｒｙ ｎｏｖｅｌｓ ｈａｄ ｃｏｍｅ ｉｎｔｏ ｂｅｉｎｇ ａ ｎｅｗ ｓｅｒｉｅｓ ｔｙｐｅ ｏｆ ｓｔｏｒｙ ｉｎ Ｗｅｉ，Ｊｉｎ，ａｎｄ Ｓｏｕｔｈ＆Ｎｏｒｔｈ Ｄｙｎａｓｔｉｅｓ ｕｎｄｅｒ ｔｈｅ ｉｎｆｌｕ— ｅｎｃｅ ｏｆ Ｂｕｄｄｈｉｓｍ．Ｉｎ ｏｎｅ ｈａｎｄ ｔｈｅ ｓｔｏｒｙ ｏｆ Ａｎｉｍａｌｓ’Ｇｒａｔｉｔｕｄｅ ｉｎ ＳＯＵ ＳＨＥＡｆ ＪＩ ｏｒｉｇｉｎａｔｅｄ ｄｉｒｅｃｔｌｙ ｆｒｏｍ ｔｈｅ ｓｔｏｒｙ ｏｆ Ａｎｉｍａｌｓ’Ｇｒａｔｉｔｕｄｅ ｉｎ ｔｈｅ Ｂｕｄｄｈｉｓｔ Ｓｃｒｉｐｔｕｒｅｓ，ｏｎ ｔｈｅ ｏｔｈｅｒ ｈａｎｄ，ｉｔ ｈａｄ ｒｅａｓｏｎａｂｌｙ ｒｅ—ｃｒｅａｔｅｄ ｗｉｔｈ ｔｈｅ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ｅｌｅｍｅｎｔｓ ｏｆ Ｈａｎ ｐｅｏｐｌｅ，ｗｈｉｃｈ ｗａｓ ｕｎｄｅｒ ｔｈｅ ｃｏｍｂｉｎｅｄ 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 ｏｆ ｔｈｅ Ｂｕｄｄｈｉｓｔ ｃｏｎｃｅｐｔ，ｌｏｃａｌ ｓｉｍｐｌｅ ｍｏｒａｌ ｓｔｎｄａｒｄｓ ａｎｄ ｔａｈｅ ｃｏｎｃｅｐｔ ｏｆ ｗｅａｌｔｈ ａｓ ｗｅｌｌ ａｓ ｋｎｉｇｈｔｈｏｏｄ．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ＳＯＵ ＳＨＥＮ Ｊｌ；Ａｎｉｍａｌｓ’ｇｒａｔｉｔｕｄｅ；ｓｔｏｒｉｅｓ；ｃａｕｓｅｓ ３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