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现当代经典儿童绘本文学比较初探

作者：陈月汀

来源：《名作欣赏·评论版》 2017年第12期

陈月汀［浙江财经大学东方学院， 浙江 海宁 314408］

摘 要：21世纪是追求视觉盛宴的时代，儿童绘本文学是现当代文学发展的新的文学传播途径，“图像符号”ד文字符号”更能简洁清晰地传递信息，使儿童易于理解。成人也同样喜欢儿童绘本，既因为其可供亲子阅读，还在于现代人大多有梦幻般的想象和童心，内心怀有返璞归真的渴望，而绘本瑰丽的色彩与画面所带来的感官刺激，透过图画与文字勾起读者心灵深处的情感，让读者的情绪找到宣泄的窗口，这些都是绘本得以发展的因素。本文比较两岸现当代经典儿童绘本文学的特点和发展趋势，就两岸儿童绘本的学术研究现状做了梳理，发现大陆绘本色彩瑰丽，图文更加丰富，而台湾绘本色彩、图文更有趣。台湾绘本文学更注重于打造个人绘本品牌，而大陆儿童绘本常常以名家系列的方式集作品出版。

关键词：儿童绘本 两岸 图文阅读

21世纪是追求视觉盛宴的时代，随着卡通、漫画、电视、电脑等的快速发展，早期黑白报纸也发展成以大量彩图吸引读者的刊物，宣告了绘本时代的来临。图像的角色不再被忽略，图像的阅读与理解受到重视，人们倾向于阅读短小的读物，欣赏图像远比阅读文字来得轻松有趣。大量的图像改变着人类的沟通习惯，图说、图解式的书籍大量出现，利用图像帮助人们思考的书籍也大受欢迎。现代人大多有梦想和童心，内心怀有返璞归真的渴望，追求单纯与美好的生活。随着社会经济发展，人们开始培养审美的态度，并追求美好的事物，而绘本瑰丽的色彩与画面所带来的感官刺激，透过图画与文字勾起读者心灵深处的情感，让读者的情绪找到宣泄的窗口，这些都是绘本发展的因素。孩子借绘本满足他们对世界的好奇心及幻想，而成人则借绘本回归赤子般的纯净。绘本是一种艺术品，它用连续的画面来传递信息，这些信息可以用图画来表现，也可以通过文字和图画同时传达。阅读绘本的乐趣，就在于我们所感受到绘本作家是如何利用文字与图画的差异来说故事。

本文将试图从文献中寻找绘本发展的脉络，探讨大陆与台湾绘本发展的历史进程与流变，比较二者之间的异同点，并由此借鉴吸收他们各自的优点，从而为现代绘本的发展寻找新的出路，促进中国绘本艺术的发展成熟。

一、国内外相关研究的学术史梳理及研究动态

21世纪是“图像符号”优胜于“文字符号”的传播时代，赏图总比读字要轻松有趣，绘本也成为国内外出版界的新宠。同时，也被认为具有传承文化的功能。目前，图书市场呈现一派繁荣盛景，各出版社卯足了劲开拓新的竞争空间，也让读者有了更多的选择。就两岸的绘本比较而言，目前，随着绘本文化的流行，对绘本艺术的专业研究与理论探析也日益完善，如

Martin Salisbury在《彩绘童书——儿童读物插画创作》一书介绍了儿童读物的历史背景、创意表现与出版实务，旨在使读者理解插画家如何完成令人满意的画作并将其出版；日本绘本大师松局直的《我的图画书论》，从儿童教育的角度出发，让大家了解、理解儿童，并系统介绍了图画书在儿童成长中的作用。灰岛佳里与谷本诚刚的《如何帮孩子选绘本——28部世界经典绘本深入导读》（2011）用心挑选当今世界三十位具有代表性的绘本作家的作品，从不同角度做出详尽而多元的研究与赏析；大陆儿童文学家彭懿出版的《图画书:阅读与经典》是一本专门介绍经典图画书的作品，让更多的人对图画书有更深刻的认识；沙海燕在南京艺术学院学报上发表的《中国流行绘本现状研究》，主要分析了成人绘本在当下如何引领出版潮流以及对大陆图书市场所产生的影响；台湾绘本作家郝广才出版的《好绘本如何好》用自己的经验引导读者

进入绘本的“技艺”世界，发掘层层丰富的“意象”和文字朗读的韵律；绘本艺术家徐素霞出版的《台湾儿童图画书导赏》旨在探讨图画书蕴含的艺术表现特质及其所传达内容的相互联系，引导儿童进入图画书中的艺术世界。伊彬教授的《台湾民间出版儿童图画书插画风格之分布与相关意义》等研究成果报告，对台湾图画书进行收集整理，将其分为十一种风格类型，并对其特点及形成原因进行比较分析。

就欧美绘本的研究而言，陈晖研究了欧美大量的儿童绘本后发现，作为一种新的文学艺术形式，绘本具有特殊的性质和特征。大部分绘本将儿童预设为主要读者，反映和表现儿童生活与心理以及成人绘本内容形式的儿童化，令绘本普遍具有鲜明的儿童性。绘本作为图文合一的艺术整体，以简明之文和形象之图协同讲解故事。在具象与抽象、表象与意象的矛盾统一中呈现丰富性和多义性，创作出具有思想艺术独创性的绘本，同时为读者预留了广阔的阅读理解空间，让绘本的阅读具有开放互动的特质。王安丽解读了根据苏斯博士的同名图书改编的动画片《霍顿奇遇记》。影片的主角是一头大象霍顿，它好像听到一粒浮尘求救的声音，所以开始奋不顾身地拯救灰尘小镇（呼呼镇）。王安丽认为影片既有童真又充满哲理意味，绘本内容中把生命隐喻以超高的艺术手法赋予一粒微尘，以小见大，展现了这本绘本的动人魅力。吴念阳认为绘本作为国外小学和中学常见的课堂教材和课外读物，多年来在国内被误读为低级读物，通过介绍了绘本的基本概念、叙事方式、阅读方式和推广途径，分析了国外绘本拥有大量作者和读者的原因，他呼吁国内教育界能重视绘本的巨大教育价值。并指出大量的研究表明，对于绘本来说，轻松的自由阅读和分享阅读是效果最好的阅读方式。郝天晓从绘本网站的建设进行了研究，认为少儿图书馆建立自己的网站平台以便更好地服务于儿童读者是好事，但网站对于绘本阅读推广工作还需更加重视，因为引导少儿阅读是少儿图书馆的重要职责。本文通过对两岸及欧美绘本在历史溯源、艺术风格、艺术家、艺术作品等方面的比较分析，总结概括出两岸绘本各自的发展特点与经验，从而进一步探究两岸绘本如何在互相借鉴学习的过程中深入发展，确立两岸绘本各自的发展方向，思考现代绘本艺术所面临的问题与挑战，从而为研究两岸以及欧美现代绘本艺术提供可资借鉴的资料与依据。

二、台湾经典儿童绘本的图像与文字

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台湾开始兴起绘本文学。台湾的儿童绘本总体而言学习了日本动漫的故事性的特点，文字较少，图片表现力强，同时也吸取了欧美绘本的唯美色彩和简洁的构图风格。毕竟儿童问题值得专门研究，无论绘本作者选择的是写实或是幻想的故事题材，就其内容而言，主要指向儿童的生活现实与心理现实，隐含着有针对性地适应和配合不同年龄儿童的身心发展，引导和协助儿童进行生活、自然、社会认知和学习的创作宗旨。阅读当下最有影响力的几本台湾经典绘本，比如几米的《我的世界都是你》，邱承宗的《我们去钓鱼》，魏捷的《那只深蓝色的鸟是我爸爸》，黄慧玲的《香艺之家》，林良的《金鱼一号，金鱼二号》，方素珍的《可爱动物操》和她翻译的《花婆婆》，李瑾伦的《子儿，吐吐》，赖晓珍的《狐狸的钱袋》等就会发现，它们的内容集中于上述领域，是分别针对0-4岁、6-8岁、8-12岁儿童的对家庭、学校、社会生活的形象描述与表达。许多绘本的人物塑造、故事情节铺陈、结构安排、构图、版式及装帧设计，全面而充分地考虑了儿童的接受和阅读趣味。绘本作者从儿童的欣赏角度出发，以拟人、夸张、对比、循环反复等为基本艺术元素，形成绘本图文的主体框架和表现模式。在这些绘本中，我们都可以看到绘本核心艺术范式各具精彩的出色演绎。儿童生活、心理和趣味投射到绘本中，令绘本具有了浓郁的童趣，焕发出源自童心天然的童趣和童稚，成就了绘本美学意义上的儿童性。

台湾当代九本典型儿童绘本风格、结构安排与构图

从以上表格可以看出，这九本具有代表性的当代台湾绘本主题多与亲情、儿童成长的勇气、独立性、探索与好奇心培养以及环保和弘扬传统文化有关，人物以家人、动物、小朋友这些儿童比较熟悉的角色为主，绘本风格主要以童话卡通、抒情写诗、温馨甜美为主。在结构安排上，

以适应儿童认知心理发展和易于理解的故事情节发展的时间先后顺序和人物出场顺序为主，附以自然更替的时间和人物故事间的循环连接的起承转合故事结构。构图上，因为选取分析的绘本适度范围偏向于低幼儿，比较保守地倾向平角构图为主，文字与图片搭配以平行放置在图中，或有上图下文为主，偶有文字拉成弧形，具有律动感，如《可爱动物操》，体现了绘者用心的设计。然而，比较有些欧美绘本，如有“绘本鬼才”之称的美国绘本大师大卫·威斯纳的《梦幻大飞行》《飓风》等绘本主题更加多样，构图上空间更加多元，仰角、俯角、平角视角综合交替显得更为复杂。总体而言，台湾绘本风格更为可爱、温馨、亲切，从内容中大量与家人的互动以及构图与更偏向暖色调、简单配色的色彩来看，更适宜亲子阅读，也适用于成人阅读，如几米都市治愈系绘本的流行也说明了这一点。

三、大陆经典儿童绘本的图像与文字

本研究大多以中外文化为基础，论述多从两岸儿童绘本的角度出发与欧美成熟绘本风格进行比较。目前，用两岸绘本共同的文化渊源作为切入点研究现代绘本的文章及相关学术研究未曾发现，学术论文也相对较少。这样，对两岸现代绘本及欧美绘本的比较研究就显得尤为重要。因此，希望通过比较以更全面地了解现代绘本这种独特的书籍形式，让大众更深刻地认识与了解现代绘本的价值。以下同样选取七本（套）具有代表性的大陆儿童绘本来对其主题、人物、风格、结构和构图进行分析比较，它们分别是：《蔷薇别墅的小老鼠》《“绘本中国”系列》《培养孩子强大内心—亲子情商教育系列》（全6册）《十二生肖童话绘本》《歪歪兔逆商教育系列图画书》《蝴蝶·豌豆花》《春夏秋冬画报》，来自于王一梅、熊亮、木头人儿童创想中心、郑渊洁等作者。

从以上表格可以看出，这七本（套）范式当代大陆儿童绘本主题多与为人、友爱、自强自立、观察大自然、审美有关，主人公以小动物、小朋友、拟人的花、树、小雨这些儿童产生亲近感的角色为主，绘本风格主要以童话卡通、类国画、插图童话、诗情画意为主。在结构安排上，和台湾绘本类似，以适应儿童认知心理发展，易于理解的故事情节发展的时间先后顺序，人物出场顺序以及按不同主题叙事为主，包括四季自然更替、人物故事间的相互关联的起承转合结构。构图上，简单明了地倾向于以平角构图为主，文字与图片搭配以自然放置在画面留白处为主。图片主要创造视觉效果，文字辅助说明并提供想象空间。不同之处在于，大陆儿童绘本所具有的儿童性更加明显。“逆商”教育，生肖故事，对春夏秋冬基本的大自然季节变化现象认知的考虑等，更加注意低幼儿的年龄因素。绘本内容中相对更为瑰丽、丰富的色彩以及有

别于台湾流行的塑造的个人绘本品牌的出版方式，更加倾向于名家或者专业的工作室集集出版。

四、结语

随着视觉盛宴时代的到来，儿童绘本文学是现当代文学发展的新的文学传播途径，“图像符号”与“文字符号”的结合更能简洁清晰地快速传递信息，让儿童易于理解。成人也同样喜欢儿童绘本，既因为可以进行亲子阅读，还在于现代人大多有梦想和童心，内心怀有返返归真的渴望，而绘本瑰丽的色彩与画面所带来的感官刺激，透过图画与文字勾起读者心灵深处的情感，让读者的情绪找到宣泄的窗口，这些都是绘本发展的因素。本文比较两岸现当代儿童绘本文学的特点和发展趋势，就两岸儿童绘本的学术研究做了梳理。承接前人的研究成果，本文就两岸现当代经典儿童绘本文学进行详细的对比，结合欧美绘本特色，发现大陆绘本色彩瑰丽，相对而言大部分绘本图像视觉效果更胜于文字表达功能，而台湾绘本色彩温馨甜美，图文更有趣，并且图像和文字水平不分伯仲，都有其巧思精妙之处。台湾绘本文学较之于大陆绘本文学发展早、门类多，包括从基本的礼仪教养，科学创造力、想象力以及专注力的情商智商培养到鼓励锻炼身体，介绍传统文化。台湾绘本吸取了欧美以及日本绘本和卡通的风格，同时倾向于打造个人绘本品牌，如几米（自画自写）、郝广才这样的绘本鬼才大师（文字为郝广才本人编制朗朗上口，适合儿童感受文字中的声律美，并且内容极具生活气息，而其绘图几乎都是由欧美知名插画家配图）；而大陆儿童绘本常常以名家系列的方式，如《幼儿100年经典原创绘本》

编辑儿童文学大师的手笔如金波，叶圣陶、陶行知、叶永烈等学院派大师的作品集集出版。通过对两岸优秀儿童绘本的比较分析研究得出结论：两岸绘本各有千秋，应互相吸取彼此的优点，做出更加符合现当代儿童心理的优秀绘本，并且大陆绘本创作需要更加注重独创性和开放性，也要注意绘本外延产品的开发，同时要重视个人品牌的建设，以激励绘本作家和绘者创作出优质的绘本，更好地适应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发展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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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本文系2016年浙江省社科联研究课题中期成果，课题编号：2016N30M

作 者：陈月汀，台湾政治大学在读博士，浙江财经大学东方学院讲师，研究方向：科幻小说、后人类研究、儿童绘本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