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２卷第１期 黄山学院学报 Ｖｏ１．１２，ＮＯ．１ ２０１０年２月 Ｊｏｕｍａｌ ｏｆ Ｈｕａｎｇｓｈａｎ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Ｆｅｂ．２０ｌ０ 现代汉语词类研究若干争议问题的探讨 熊 英 （江苏技术师范学院教学质量监控评估处，江苏常州２１３００１） 摘要：现代汉语词类系统问题一直是语法学界研究的热点。在研究方面存在着汉语有无词类的争议； 词类划分的依据、标准的争议；词类数目多少的争议等。对现代汉语词类研究中的若干观点加以梳理，具有 一定的意义。 关键词：现代汉语；词类；划分标准 中图分类号：Ｈ１４６．２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４４７Ｘ（２０１０）０１－０１１５—０３ 现代汉语词类系统问题一直以来是语法学界 化；再从语法功能上来看，印欧语词类跟句子成分 研究的热点，２０世纪就有过三次（３０、５０、８０年代） 基本上是一一对应的，而汉语的特点是词类跟句子 大的讨论。经过不断研究。在不少主要问题上多数 成分之间基本上是一对多的对应。一些学者就认为 语法学家的意见已经逐步趋于一致：词类是词的语 研究汉语词无定类。如２０世纪５０年代高名凯等。 法分类，划分现代汉语词类的主要标准是词的语法 而大多数语法界学者明确肯定了汉语词类的可分 功能，但有些问题还在探讨中。围绕着语法学家的 性，认为研究汉语语法不能不研究词类，如王力、吕 争议问题，对现代汉语词类研究中的若干观点加以 叔湘、文炼、胡附等。 梳理，并尝试在前人与时贤研究的基础上，重新构 以上观点有恰当、合理之处。如中国传统语言 建一种现代汉语词类系统。 学学者、大多数语法界学者明确肯定了汉语词类的 可分性。研究汉语语法不能不研究词类。而中国传 一、汉语有无词类的争议 统语言学认为分类的依据是意义则是不足的，一些 受西方印欧语语言学影响的研究者认为汉语实词 中国传统语言学就有实字和虚字、动字和静 没有词类分别的观点是不恰当的。 字、死字和活字的区分。这主要是词义的区分。１９世 其实划分词类不但有可能性，而且有必要性。 纪末，马建忠主张根据意义区分字类，“故字类者， 词类是词的语法分类，是汉语的客观存在，各类词 亦类其义焉耳”，呻在他的论著《马氏文通》中把文 有不同的语法特点，表现出不同的性质，这就为划 言文的词类分为九类。 分词类提供了可能性。例如“学生写作业”中“学 对词类的认识，来自西方印欧语语言学，印欧 生”、“作业”是名词，它们都可以受指示代词、数量 语划分词类的依据是词的形态标记和形态变化。 短语的修饰，而动词“写”不可以；动词“写”可以受 他们认为汉语的词既没有形态标记，更没有形态变 副词“不”的修饰，而名词不可以。根据词表现出的 收稿日期：２００８－１２－０６ 基金项目：江苏技术师范学院科研课题“现代汉语词类研究”（Ｋｙｙ０５０１７） 作者简介：熊英（１９６８一），江西￣￣￣－－ＩＩ－Ａ．。江苏技术师范学院中文系讲师。研究方向为现代汉语和形式逻辑。 ・１１６・ 黄山学院学报 ２０１０血 不同特点，就可以把词分出类来。 划分词类也有必要性。为了认识、分析、说明语 句的语法结构。有必要对结构中用法不同的各种词 加以分类，词类的名称可以根据语法意义命名 否 则就要把用法相同的词一个个列举出来。这样就难 以认识、说明结构的异同及其规律了。各种各样的 ２．词的形态标准 所谓形态就是词形和词形变化。形态显示出词 类区别有两种情况：一是词的词形本身有成系统的 差异；二是词有成系统的词形变化 很明显汉语缺 乏严格意义的形态标记和形态变化。２０世纪５Ｏ年 代高名凯先生提出“形态说”。把形态看作是词类的 本质，结果得出汉语无词类的结论。 句子多数是由词逐层组成的，如果不划分词类，就 没办法说明语句各种结构规律的差异和词的不同 功能。如“空气新鲜”和“新鲜空气”分别为主谓结构 和偏正结构。如果不划分词类就不便于说明句子应 该怎样组织和不应该怎样组织。不利于说明句子的 正误。如“他最近身体不好，应该多吃营养。”中“营 养”是形容词，这里误用为名词了，改为“营养品”才 与动词“吃”搭配得当。为了认识、分析、说明语句的 语法结构。有必要对结构中用法不同的各种词加以 分类，词类的名称可以根据语法意义来命名。 二、词类划分的依据、标准的争议 长期以来。语法界有关汉语词类划分的依据、 标准的争议非常激烈。主要的观点有：词的意义标 准、词的形态标准、词的语法功能标准、综合标准四 种。 １．词的意义标准 词的意义有两种，一是词汇意义（概念义），二 是语法意义或类别意义。我国古代学者很早就有了 语法意识的萌芽，对词也进行分类研究，主要是依 据词汇意义。一些语法学家主张以类别意义（语法 意义）为划分标准。如２０世纪４０年代初，两部重要 的语法著作《中国现代语法》、《中国文法要略》。２１ 世纪初，郭锐主张以词的语法意义为依据进行分 类。 词汇意义不能反映词的表述功能，比如“忽然” 与“突然”、“刚刚”与“刚才”词汇意义大致相同。但 表述功能却不相同。而且词汇意义是不可观察的， 它只能意会，不能明确把握，因此词的词汇意义是 不能作为划分词类标准的。而词的类别意义与词的 表述功能有大致的对应关系。从理论上来说是可行 的，但因为词的语法意义极为复杂，具体划分起来 很难操作，且类别意义不能直接观察，不能明确把 握，因此词的类别意义也是不能单独作为划分词类 的标准的，只能作为划分词类的参考标准，大多数 学者对意义标准也持批评态度。 词类从本质上说是词的内在表述功能上的类 别，形态只是词的表述功能的最外在的表现，因此 不能因为一种语言的词没有成系统的差异或成系 统的词形变化就认为这种语言没有词类．汉语中的 形态只能作为划分词类的参考标准。 ３．词的语法功能标准 词的语法功能包括：（１）充当句法成分的能力； （２）词与词的组合能力；（３）词的粘附能力。 经 过５０年代的汉语词类问题讨论后。多数语法研究 者主张功能标准，认为以词的语法功能来划分词类 是最佳的依据。如胡裕树、张斌、陆俭明等主张以词 的语法功能为分类依据。 ４．综合标准 即把几种标准综合起来考虑进行词类划分。如 黎锦熙早在１９２４年出版的《新著国文语法》中就主 张根据意义和功能来区分词类；５Ｏ年代的汉语词类 问题讨论后，王力先生认为词的语法意义、词的形 态、词的语法功能三者是苴相关联的。认为词的语 法功能是词的语法意义的一种外在表现。而词的形 态又是词的语法功能的外在表现形式；６０年代后。 《暂拟汉语教学语法系统》认为“词类是词根据词 汇・语法范畴的分类。”：【４】黄伯荣、廖序东主编的《现 代汉语》认为词的分类依据是词的语法功能、形态 和意义。圈 目前主张采用功能和意义双重标准的人不在 少数。单纯采用意义标准在理论上是不合理的，可 是事实上不少人在实际工作中还是这么做。因为按 意义分类简单易行。 单纯以意义、形态、功能标准来区分词类是不 恰当的。划分词类的根本标准为语法功能，次要标 准是词的形态和词的意义。意义、形态、功能是语法 结构的三个方面，也是人们对语言中的词作语法学 考察和研究的三个维度。对于一个词类的成立来 说，意义是深层基础，形态是外部表征，功能则是内 在属性。划分词类看其主要功能，允许某类词或某 些词有特殊用法。允许有词的兼类现象。但兼类必 第１期 须是少数。 熊 英：现代汉语词类研究若干争议问题的探讨 ．１１７． （２）半独立词也只有一个小类，即拟声词。 （３）组合词可以分为四类，即体词、谓词、饰词、 三、词类数目多少的争议 代词。 ①体词主要作主语和宾语，可以分为名词、数 关于现代汉语里的词划分多少类，意见不一。 由张志公先生主持制定的《暂拟汉语教学语法系 统》把汉语词类分为ｌ１类。１９８４年重新修订为《中 学教学语法系统提要》，其中虚词增加了拟声词，这 词。 ②谓词主要作谓语、述语和补语，可以分为动 词、形容词、状态词。 ③饰词主要作修饰语，即定语和状语，可以分 个词类体系影响较大。词典大多沿用。在教学领域 为区别词、副词。 里有较大影响的胡裕树主编的《现代汉语》将其分 ④代词是一个特殊类，可以分为代体词、代谓 为１３类。黄伯荣、廖序东主编的《现代汉语》把词分 词、代饰词。 为实词和虚词．实词再细分为名词、动词、形容词、 ３．虚词分为介词、连词、助词、量词四类。语气词 区别词、数词、量词、副词、代词以及特殊实词拟声 在语法功能上更接近助词，不主张把它单列一类， 词、叹词，虚词再细分为介词、连词、助词、语气词。髑 同时考虑到量词不能独立作句法成分。这更符合虚 这种分类目前在大学现代汉语教学中普遍采用。张 词的特点，因此把量词划人虚词。 斌《新编现代汉语》将其分为１３类。郭锐《现代汉语 在上述分类的前提下。把叹词、拟声词、名词、 词类研究》分四个层级划分词类，基本词类共２０ 数词、动词、形容词、状态词、区别词、副词、代词、介 个，其中１９类根据语法功能划出，代词是特殊类。［６１２９ 词、连词、助词、量词作为词的１４个基本类。 综合各家的观点．可以对现代汉语的词类进行 以上观点及所构建的现代汉语词类系统综合 层级分类，每个层级上的一类词必有一些共性，分 了很多学者的最新研究成果。也有对前人观点的进 类如下： 一步深化，对于一些特殊词类的定位可能不是完全 １．根据词能否独立成句或独立作句法成分。分为 合理，有待今后进一步研究。 实词和虚词（也可叫做成分词和非成分词）。能够独 立成句或独立作句法成分的词叫实词（成分词），不 参考文献： 能独立成句或独立作句法成分的词叫虚词（非成分 【１】马建忠．马氏文通校注【Ｍ】．章锡琛，校注．北京：中华书局， 词）。 １９５４． ２．实词根据独立使用的能力以及与其他词组合 【２】陆俭明．现代汉语语法研究教程【Ｍ】．北京：北京大学出版 的能力分为独立词、半独立调和组合词。经常独立 社．２００５． 使用而且一般不与其他词组合的词叫独立词。经常 【３】张斌．现代汉语【Ｍ】．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２． 【４】张志公．暂拟汉语教学语法系统【Ｍ】．北京：人民教育出版 独立使用而且也经常与其他词组合的词叫半独立 社．１９５６． 词。很少或不能独立使用而经常与其他词组合的词 【５】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嗍．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７． 叫组合词。这样独立词、半独立词和组合词就构成 【６］郭锐．现代汉语词类研究 ．北京：商务印书馆，２００２． 了词类的二级分类。 （１）独立词只有一个小类，即叹词。 责任编辑：曲晓红 Ａ Ｄｉｓｃｕｓｓｉｏｎ ｏｆｆ ａ Ｗ Ｆｅｗ Ｃｏｎｔｒｏｖｅｒｓｉａｌ Ｉｓｓｕｅｓ Ｃｏｎｃｅｒｎｉｃｅｒｎｍ￣Ｐａｒｔｎａ’、 ｓ ｏｆ Ｓｐｅｅｃｈ ｉｎ Ｍｏｄｅｒｎ ＣｈｉＣ￣ｎｅｓｎｅｓｅｅ Ｘｉｏｎｇ Ｙｉｎｇ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Ｊｉａｎｇｓｕ Ｔｅａｃｈｅｒｓ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ｏｆ 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Ｃｈａｎｇｚｈｏｕ ２１３００１，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Ｐａｒｔｓ ｏｆ ｓｐｅｅｃｈ ｉｎ ｍｏｄｅｒｎ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ｈａｖｅ ｂｅｅｎ ａ ｈｏｔ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ｔｏｐｉｃ ｉｎ ｇｒａｍｍｓｒ ｃｉｃｒｌｅ．Ｔｈｅｒｅ ａｌｅ ｓｕｃｈ ｃｏｎｔｒｏｖｅｒｓｉａｌ ｉｓｓｕｅｓ ａｓ ｔｈｅ ｅｘｉｓｔｅｎｃｅ ｏｆ ｐａｒｔｓ ｏｆ ｓｐｅｅｃｈ，ｔｈｅ ｃｌａｓｓｉｆｙｉｎｇ ｓｔａｎｄａｒｄｓ ｆｏｒ ｐａｒｔｓ ｏｆ ｓｐｅｅｃｈ，ａｎｄ ｔｈｅ ｎｕｍｂｅｒ ｏｆ ｐａｒｔｓ ｏｆ ｓｐｅｅｃｈ，ｅｔｃ．Ｂａｓｅｄ ｏｎ ｔｈｅ ｃｏｎｔｒｏｖｅｒｓｉｅｓ，ｔｈｉｓ ａｒｔｉｃｌｅ ｍａｋｅｓ ｓｏｍｅ ｃｏｍｍｅｎｔｓ ｏｎ ｔｈｅ ｄｉｆｅｒｅｎｃｅｓ ｏｆ ｐａｒｔｓ ｏｆ ｓｐｅｅｃｈ ｉｎ ｍｏｄｅｒｎ Ｃｈｉｎｅｓｅ，ａｎｄ ｃｏｍｅｓ ｕｐ ｗｉｈｔ ｉｔｓ ｏｗｎ ｉｄｅａｓ ｂｙ ｓｙｎｔｈｅｓｉｚｉｎｇ ｔｈｅ ｏｔｈｅｒ ｖｉｅｗｐｏｉｎｔ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ｍｏｄｅｒｎ Ｃｈｉｎｅｓｅ；ｐａｒｔｓ ｏｆ ｓｐｅｅｃｈ；ｃｌａｓｓｉｉｆｃ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ｐａｒｔｓ ｏｆ ｓｐｅｅｃ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