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良知
这几天的夜颇为宁静。尤为午夜时分,甚是平和,悠远,近乎一种空谷
幽兰的感觉。
世间诸物在夜中最为赤裸,除却一切尘世浮华,回归其天性本真。夜的世界,是最接近真实的世界,在夜的笼罩下,不论如何张牙舞爪,也不论怎样丑陋卑劣,都是无人知晓的。就像此时的悠远蝉鸣,一阵阵飘来,明知就在窗外,然窗外世界何其之大,若想触及到它,亦只有望夜成痴。夜的美,在于它能够最大限度的掩盖丑恶,使其消弭在这暗流涌动之中。
然不论如何精致的虚掩,却也改变不了这实实在在的客观物象。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纵然能够蒙一时之真伪,卸当下之戾气,却不知在这空灵神圣的静夜中,该用怎样的心态语境面对自己的良知呢?
人之所以为人,不仅仅在于有思想,能劳动,诚然,此两者确是人之为人的最基本的条件。然读尽古今圣贤,无不以道德立身,以仁慈服天下。既是自身以道德与仁慈赋之,其修身内省必然已臻化境。且来谈谈这所谓道德与仁慈,在老子看来,道谓之“玄德”,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物象,是深之又深,玄之又玄的宇宙客观规律。这自然和此间所讲的道德大有相异,一个存在于形而上的抽象世界里,是意识形态在世界观上面的反应,所谓之“上德”;而我要谈的则是属于“下德”的范畴,也即穿插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所体现出来的行为准则与道德规范,这里所要强调的是“融合”而不是“剥离”,在这样的大前提下,正如行文题目所言,重点落在了对良知的讨论上面!
在良知之前,有必要对人性本质的问题做出一些回应。站在历史的角度来看,有两种人性本质论一直主宰或者说深刻的影响着我们对“人”的定位与评价,此二者,一为“性善论”,一为“性恶论”。人生短短几十载,韶华似流水,一朝已而夕,前者是对人性的弱化、消磨,及至弥留之际,周而复始的春秋轮回也对人性有了莫大的污化,性善也即性恶。正如那自然钟灵毓秀之美景,生来之时何度惹人怜,然时光雕琢,却也迟早变得落入俗套,再也无初生那般青翠葱茏。后者则是对人性的修炼、自省,当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些如梭岁月,似风往昔如何没有挽救人性于淤泥之中呢?大概此所谓性恶也即性善吧!仿佛那山水点滴凝成的钟乳石一般,起初只觉阴暗潮湿,甚至难免心生顿恶之感,然石成之际,引得多少凡夫俗子叹为观止,做神圣艺术那般朝拜!故而,在我的意识里,良知之存在与否与人性之源着实没有太大内在联系,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既唯美又为智者之音,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当然,对很多我们自己认为值得执着的事既要重视沿途的一闪而过,又要重视永远的不离不弃。如若单单就人性与良知而言,不管我们哪般的修行,那最高的善才是终极的追求。
近来时不时想到负罪感这个感念。这是良知的缺乏所产生的反应在心理与精神上的俱现,负罪感的程度是测量良知的晴雨表。每个人在生活中,都不可避免的承载着负罪感,或多或少。都在坚持良知和利益同化两者间矛盾的存在,有人大爱为怀,以“德”普施众生,故而万古千秋,其功德美名口耳相传;有人堕落不堪,只为自己而活,冷漠人情,淡看万物,自以为超脱于红尘之外,殊然却只是作为自我私利最大化的个体存在,或许,在这些人心目中,负罪感荡然无存,因为一个真正只为自己而活的人心中是容不下感情的!不管亲情,友情,爱情,对其来说都是虚无。我庆幸自己时常还能感到负罪感的来访,至少说明我的良知还在一定程度上支配我的行为与心理。也能时常有感动,为山川草木感动,也为日月星辰感动;为某些人人感动,也为那份情感动。这些都是良知在自我体现的内化!然而,这一切放在当下的语境中,是多么的缺乏稀有啊!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不求人人心怀天下,忧国患民,只望各人以道德自立,良知犹存!
2011年9月9日星期五
暮一
完稿于一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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