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选萃本栏目责任编辑张越 广绣艺术价值之剖析 文／周瑜（广东工业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 捅 璺：广绣历史悠久，根植民间，长期以来形成－ｒ构图饱满、色彩浓烈的艺术风格。广绣艺术品的 大量出口。对西方美学产生了巨大影响，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洛可可艺术风格的形成。同时，西方 美学也对广绣艺术起了潜移默化的作用，使广绣在吸收的过程中成长与发展。得益于清代通商口岸 开放而逐渐兴盛起来的粤绣工艺。较之别地绣品，以直接面对国内与海外市场的审美趣味为工艺的 美学职向，故其工艺种类呈现较强实用性，其艺术风格涤荡着浓厚的地方民间生活情致。 感，他与夫人潜心研究出专业的刺绣针法，在荔枝 表皮的每一突起处加针，以营造物象逼真鲜活的 … 风格 再表现，画绣结合，广绣的传统技艺与文人画作 一、粤绣——广绣的艺术题材表现 广东因口岸开放，其工艺文化受西洋影响甚浓，然而民间性的公 蕴含的浓郁地方色彩和谐相融，华艳中不失精微，大气中自有隽永。 新中国成立后，粤绣创作的题材表现内容发生重要转变。此时 因为政府对粤绣技艺的大力扶持，与艺术表现领域强烈的现实主义倾 向，民间绣品开始让位于政治形式的表现空间。艺人们怀着对新时期 与颂扬社会政治图景。广绣发展至当代，众多欣赏性绣品带有着创作 者自身独特的艺术风格，个人工艺之色才得以彰显，绣品的民间色彩故 有所弱化。以题材来看，广绣艺人开始选用艺术性较强的国内外著名油 画与工笔重彩、自然风光摄影为绣稿，如《蒙娜丽莎》以世界名画为创 益日常用品，仍呈现出俗世生活的清平气色，那便是对俗世人生的永恒 期许，与世间情义的热忱期盼。九龙献寿、龙凤呈祥、双龙戏珠、丹凤 朝阳、凤凰牡丹、鹤鹿同春、苍龙教子、鱼跃龙门、麒麟送子、五福捧 政治新貌下粤绣重吐芬芳的盛景，急切地以极富寓意性的绣作，歌颂 寿、双鱼庆吉、鸳鸯戏莲、喜鹊登梅、梅竹双青、榴开百子、三阳开泰、 三星拱照、孔雀开屏、富贵花开、福临门、喜相逢、蝶恋花、甜蜜蜜、博 古图…・・这丰厚温暖的物象世界，正是粤绣——广绣图案造型艺术的 表现空间。取材动物、植物、人物做事、建筑风物、文字与各类几何纹 样，这些广泛的图案物象，作为一种文化符号，成为象征系统的表层结 作蓝本，《浔阳遗韵》以陈逸飞的创作为蓝本，《古今》以关则驹作品为 蓝本，《红荔白鹅》以国画家梁纪作品为原作。以艺术风格观之，因为 开始采用名家画作作为绣品蓝本，故工艺标准开始由强调“工”向强调 构，其隐藏在符号背后的意义才是其要表达的真正内容 即借用不相 关的物象，利用各种民间解析方式来寓意现世人生。 在理论家的视野里，民间绣品图案世界的深层意旨，即“利用这些 单元来拟制出一个系统，这个系统扮演着观念与事实之间的综合者的 角色，从而把事实变成记号ｆｌ１。”取用吉祥之物，并取意延长事物的自 然属性与特点，以汉语的谐音、同音构成吉祥词语，提炼、加工神话传 “芝”而转变，广绣渐渐在娴熟的技艺中显现精美高超的艺术品位。 二、传统与现代交融的广绣艺术 ｌ８世纪末、ｌ９世纪初的广州口岸异常繁忙喧哗，一口通商以后， 大量带有浓郁异域气息的海外商品通过口岸进入城内，与此同时，西方 说和历史故事，或以字代物、以物表意的吉祥组合，来寓意人世问的美 好期许。以此构筑的象征系统 正是粤绣——广绣丝绢上的斑驳画影 天主宗教艺术品与一些通过季节性互市而来的世俗美术品，带着欧洲 传统绘画的艺术流风与文艺复兴精神洗礼的全新气息，亦批量性地停 与背后绮丽曼妙想象融合而成的艺术形式。看广绣精品《紫剂孔雀》图 ｌ，绣品以孔雀开屏寓意人世盛大繁华，以传统题材进行艺术构思，孔 雀展开华艳夺目的五彩羽翼，栖息于枝头，四周配以斑斓多彩的紫荆 泊至广州城。考察此时期的粤绣绣品多彩斑斓的艺术风格，自然有必要 与同时期同样输往海外的广州外销画进行对比观照。它们皆出于十三 行形成的大批职业化外销画画家之手，皆带有明显的商品性趋向，一面 要适应西洋顾客的艺术口味，一面又要满足他们的“东方想象”与“中 国趣味”。 花，营造～派争妍斗丽、繁华富丽、情趣盎然的缤纷景象。许炽光大师 运用娴熟的技艺，借以多种针法与多彩丝线的融合，使构图于华彩中透 出浓郁的民间喜气，展现了饱和丰厚的艺术感染力。 将西洋绘画技法与东方民间情韵共同融入粤绣工艺的表现世界， 正是粤绣＿广绣传统与现代共生共荣的的奇妙之观。晚清以来，粤 绣刺绣以色调丰富的设计元素，鲜明的西洋绘画风格，将透视和光线折 射原理引入广绣的生产工艺中，对粤绣的艺术特色形成产生了深远的 作为粤绣独具特色的表现物象，当属极具南国地方特色的自然风 物与烟火气象。春季里连村接野的木棉，夏日枝头娇艳欲滴的荔枝、黄 金浓郁的芒果、火红如珊瑚珠的富贵果，弥弥散着南国独特的风露与 芳香。作为本土刺绣世家出身的许炽光，特别擅长表现岭南风物，他刺 绣的荔枝以生动逼真、极尽写实的风格著称。为加强荔枝物象的立体 影响。江滢河曾具体解析了中西合璧的艺术现象：“广州外销画中的市 井风情图虽然由广州画家绘制，从内容选择、题材分类到构图、人物造 型、脸部特征和人物行为方式，很多都是按照中国传统绘画的处理方 式，但由于面向西方人的绘画作品，在一些方面会投合西方人的要求， 参用洋画技法进行创作，使用透视、阴影、光线明暗等创作方法；而且 某些主题是按照西方人眼中的社会以及西方社会长期以来形成的中国 图景来绘制的，并体现出西方人所熟悉的广州口岸特色。”圆 广东有着沿海特殊的地理优势，早在明嘉靖元年（１５２２年），成为 全国进行对外贸易的唯一口岸。粤绣作为手工业生产的一种，因明代口 岸经济的特殊推动，海外市场的大量开拓，而渐渐在传统性的民族与 地方风格上，深受外来文化与美学气息的影响。晚清以来的口岸开放， 渐渐拉丹了岭南经济从传统向现代化进程转变的序幕。尽管当时的广 绣仍以传统手工业形式为生产模式，进行对外贸易出口，以此为代表的 晚清前现代化市场，只是当时自然经济的一种补充形式，并未起到推动 现代工业化进程的内容组织系统作用。然而，在日益推进的以工业化为 图１ 图２ 洲艺坛带来一缕清新的风。 主要内容的中国现代化进程中，这些手工业者与工厂主却起到了切实和 重要的作用，他们使中国现代化发展的方式具有自身独有的特征，此特 征便是民族传统性与现代性的交生互融。而由此亦带来了社会文化层 在美洲，购白干广＇１ｔ、Ｉ的绣品在美国、加拿大等地巡回展出，当地人 惊叹于美丽的东方艺术。美国艺术家们评论，中国的刺绣艺术家在图案 设计和色彩运用上，完全没有偏见，他们熟练地用大红、大绿、金、银、 面复杂多样的艺术风貌，影响岭南工艺文化的美学风格呈现着中西文 化碰撞融合，传统与现代交融共生的绮丽景观。 西风东渐，口岸开放时岭南中西贸易兴盛，广州城内西洋商馆洋 行林立，洋货源源不断输入中国市场，当时的广彩、广作、木雕等岭南 工艺文化的美学风格皆不同程度受到西风影响，其造型结构与装饰皆 在传统的民族风格中融入西方审美元素。由输入品带来的这股强劲西 风，影响了因海外市场不断开拓而远销至国外的本国工艺品，粤绣工艺 因向海外市场销售的商品特性，故在审美兴趣上必然更多融入西方工 艺的艺术风格。 紫酱、古铜等几种截然相反的色彩作为主调，取得了绝妙效果，并断言 这种艺术风格将为本国的美术、时尚界注入新的元素。 文化的交流是双向的，在东风西渐的同时，西方的绘画技巧和美 学原则也传入中国，对广绣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１７、１８世纪，许多外 国商人前来广州大量订购广绣，或把剪裁好的服饰图样、家族肖像或 图画照片进行来样加工订货。广绣的题材丰富了，希腊神话、圣母、美 术作品、人物肖像都成为广绣表现的对象。构图不再习惯于满地绣， 更趋向于局部的画龙点睛的绣法。由于西方绘画注重光影变化和透视 比例，为准确地表现货品的神蕴，广绣在色彩运用和物象的表现上，开 始融合西洋画的艺术风格，配色不再强调强对比，而类比色运用得更 三、广绣的艺术风格与西方美学的相互影响 西方的艺术史学者认为，广东的金银线绣对１７、１８世纪的法国绘 画、手工艺（如刺绣、折扇、漆器家具）以及建筑艺术、室内装饰等产生 了重大的影响。特别是在路易十五时期，描绘华丽的宫廷生活的油画借 鉴了全银线绣的技法，用东方人经常运用的金色来勾画位于画面中央 的主体形象的轮廓线，和玫瑰、橘黄、海蓝等艳丽的色彩映照对比，交 相生辉，绚丽夺目；而在边缘、背景部分则逐渐向深色调过渡，使绘画 的主题突出，光线明亮。此外，在建筑、室内装饰上，也大量运用金线 多，强调物象的逼真和立体感。故宫博物院现存的清代广绣挂屏，左 角绣红日灰云，右方绣藤萝老树，中间掺杂锦鸡、八哥、鹦鹉，或立或 飞神态各异，树下绣羊３只，寓意“三阳开泰”。Ｅ５］全图布局章法颇有西 洋油画韵味，配色协调且注重光影变化，其风格之形成与来样订货有 密切关系。受洛可可风影响，广绣服饰也变得日益繁杂和琐碎，早期 广绣女服，在衣服的领、袖、前襟、下摆、衩Ｉｉ１、裤管等边缘地方施绣 镶滚花边，一般为三镶五滚，后来发展到十八镶滚之多，上面的颜色、 标准的形成，应该说是在洛可可风流行期间，中西交流过程中互为影 响的结果。［６］ 参考文献： ｆ１列维一斯特劳斯野性的思维．李幼蒸译．北京：商务印书馆１９８７：１ ｆ２１江滢河清代洋画与广 。Ｉ＇Ｉ口岸．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０７：２ ［３１马良．西方人眼中的东方丝绸艺术［Ｍ］．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４：５ ｝４】晏彦．浅谈“中国风”对欧洲洛可可时代的影响【Ｉｆｌ美苑，２００８：８ ［５］宁云龙古代织绣［ＭＩ．沈阳：辽宁画报出版社，２００１：１ 描绘花叶、涡纹等图案，风格华丽，富贵纤巧。嘲这种风格从欧洲的艺 花纹和层次越来越复杂，以至于连衣服的底色都看不见了。这种审美 术中心法国开始，在整个欧洲形成了著名的“洛可可”艺术风格。 洛可可为法语Ｒｏｃｏｃｏ的音译，源于法语Ｒｏ—ｃａｉｌｌｅ（贝壳工艺），意 思是以岩石和蚌壳为装饰特色。洛可可图案初始并盛行于１７０１￣１７８５ ｊ｝ 年法国革命时期路易王朝贵族化的印花织物中，在工艺和装饰纹样上 热衷模仿“中国风格”，具有明显东方特质的缠枝花纹、精巧繁复的图 案大量出现在印花织物中，配以柔美纤巧的曲线；在色彩和材料的运用 上，注重丰富的层次和明暗关系的处理，广泛采用全银丝，形成绮丽多 累 彩、雍容华贵、繁缛艳丽的装饰效果。因此，在欧洲洛可可风格又常被 【６】李梵，杨贤春．洛可可风格在中西方服饰上的体现［Ｉ］ 株洲工学院学 报，２００１：１ 称作是中国装饰，其特征是把曲线作为造型的手段，构图采用非对称 法则，具有轻快、优雅的动感。其风格既纤巧、轻盈、精美，又轻佻、繁 琐、浮华。［４］洛可可艺术从巴洛克艺术演变而来，但又摆脱了巴洛克艺 术庄严、神圣的古典氛围，并吸收中国传统艺术轻灵飘逸的特质，为欧 毒 作者简介：周瑜，广东工业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０８级研究生。 置 兰 ④ 、一 ……… ～ ～～…～一一 一 ｏ ～ ， ｌ 、 … ……… … … ～～ 一～ ～一 一 … …一…一 ……一 一…≯～ 一… 一 … 一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