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S互动的结构与过程

来源：客趣旅游网

社会学研究2003年第5期

BBS互动的结构与过程

白淑英　何明升

①

　　Abstract:ThispaperstudiestheinteractivecharacteristicsofrelationshipsformedindiscussiononBBSwiththematrixmethodofstudyingsocialrelationships.Analysisinthispapershowsthatthetemporal2spatialcharacteristicsofBBSinteractionmeanthatitsconstitutiveelementsareclearlydifferentfrominteractioninrealsituationsandthatBBSinteractionrequiresfourconstitutiveelements,namely,electronicspace,topic,roles,andpostings.BBS2basedinteractiongreatlyincreasesautonomyandsubjectivity,butatthesametimeitcanalsoleadtopassivity.TwobasictypesofBBSinteraction,focusedandunfocused,canbedistinguished,whichisroughlythesameasGoffman’sclassificationofinteractiontypes.Focusedinteractionoftencorrespondstosome“hottopic”foracertainperiodoftime,whileunfocusedinteractionisaformofinteractionwithaspecificallyBBSflavor.DuetothenatureofBBSpostings,aparticipantontheBBScanentermultiplerolerelationships,thushavingvariedinteractivepatterns.ThisstudyfindsthattherearefivekindofmajorinteractivepatternsontheBBS.

一、问题的提出

20世纪初,一些社会学家先后致力于人际互动问题的研究,他们认为,社会结构最终是由个人行为

及其互动所构成和保持的。互动理论自米德(G.H.Mead)开始,经布鲁默(H.Blumer)、库恩(M.Kuhn)、戈夫曼(E.Goffman),以及晚近的斯特赖克(S.Stryker)、霍赫希尔德(A.R.Hochschild)、伯杰(J.Berger)等人的发展,已经成为一种系统而成熟的社会学理论。但是迄今为止,互动理论都是关于面对面互动关系的,极少涉及非面对面互动以及借某种技术媒体为中介的互动问题。

因特网(Internet)的出现,使人类出现了一种新的生存状态和存在方式(陈志良,2000),同时也建构了一种新型的网络互动方式。现存的网络互动方式主要有两种类型:其一是异时性互动,包括电子邮件、新闻组、BBS等;其二是共时性互动,包括网络聊天、MOOS(BrendaDanet)等。其中,BBS互动是异时性互动中较具典型性的一种交往模式。在网络互动中,电子布告栏是最能体现网上沟通特点,最具社群性的沟通系统。参与BBS的人将自己的想法和信息“张贴”到网络里,并就互相关心的问题展开讨论,这样,在BBS上就形成了一种新型的互动关系网络,我们将它定义为BBS互动,它是网络互动的一种类型。正如陈立辉所言“:每一个成功的BBS都会吸引一些固定的访问者和一些固定的积极参与者,而许多人集中在一个电子空间里密集地互动,不可避免地要对参与者的思想造成巨大的影响,同时也使得我

(陈立辉,1998)。由网络技术所支撑的们不得不重新审视和修改我们对人际间的交流互动的通常理解”

BBS电子空间,改变了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形式。人类在BBS提供的新的社会互动“场域”里,建立起一个

与现实社会网络并存的新的互动关系网络。在这个新的互动关系网络中,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是异步进

行的,并且要借助于网络媒体的中介作用。由于身体的不在场,因此面对面互动中的面部特征、身体语言、身份等互动符号是缺失的,这就使得传统互动理论面临着解释力下降甚至失效的困难。

为此,本研究所关注的问题是:作为网络互动的一种类型,BBS互动的结构性要素有哪些,其互动过

①　电子布告栏(以下称BBS:BulletinBoardSystem)

3　本文得到美国福特基金和黑龙江省社科基金(批准文号:01B044)的共同资助。

程的内在机制是什么,存在哪些一般性的理论问题?显然,对这些问题的研究有利于丰富社会学的互动理论;有利于认识目前还很神秘的网络生存方式。可以相信,随着这一学术论域的开启和积累,社会学终会解开网络互动的“密码”。

二、研究设计

1.概念阐释

本研究的概念前提是“BBS互动”。BBS互动是网络互动的一种类型,它是指在BBS电子空间中,通过发布帖子和对帖子的回应而在发帖人和回应者之间形成的一系列互动关系的总和。与现实社会的面对面互动相比,BBS互动存在其独有的特点。

首先,它是以BBS网络空间为沟通背景而形成的非面对面互动。正如史蒂夫・罗伯茨所言,此时,“地理位置是无关紧要的。真正的友谊不受条件的限制。人与人之间的友谊来自心心相印,而不是因为他们住在一个城镇。而且,通过网络,人们无需见面便可以交流关系”。网络交往的这种特性,在BBS互动中表现为互动主体的非面对面性。只要需要,人们可以在不同的位置进行实质性的互动,只需在同一个BBS站点登陆即可。其次,它是通过对已发布的帖子进行回应而形成的非口语互动。信息沟通被学者们视为社会交往结构的基本要素之一。长期以来,口头语言始终作为第一载体决定着人类的互动行为。文字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冲淡了人们原有的时空概念,使跨地域互动成为可能,但却因不快捷而难以建构起通达的互动框架。BBS互动既承续了文字符号的沟通手段,又解决了信息传递的快捷问题,因而成为一种新质的非口语互动方式。

再次,它是一种借人机界面而实现的有中介的互动形式。实际上,人类互动的“中介革命”已进行多时,书信、电话都是“中介革命”的成果。“另一方面,人类互动关系的中介系统又是不同时代的基本特

(何明升、征,沟通工具的变革反映着科学技术的水平和时代的进步”李一军,2001)。从这个意义上说,

BBS互动代表着人类沟通方式的又一次历史性进步。

最后,它是一种有“时滞”的互动。相对于书信而言,BBS是快捷的。在一定条件下,BBS也可以实现几乎同步的互动关系。但就一般状态而言,BBS互动仍是一种有时滞的互动方式。当然“时滞”,虽延缓了互动过程,但却使互动者能够“三思而后行”,因而使BBS互动多了一分“成熟”。

2.理论假设

基于BBS互动的新质特性,本研究所提出的理论假设是:BBS互动具有与传统互动所不同的构成要素,因而表现出其特有的互动过程。在此过程中,因发帖者、帖子内容的不同会产生“焦点互动”和“非焦点互动”等基本形式,并表现为具体的、多样化的角色关系和互动模式。

3.样本的获得

本研究以哈尔滨工业大学(以下简称哈工大)校园网为依托。哈工大校园网于1997年建成,提供电子邮件、文件传送、WWW浏览、专线与拨号接入、电子公告牌等服务。

哈工大紫丁香BBS站(简称哈工大BBS)设有系统讯息、工业大学、兄弟院校、电脑技术、休闲娱乐、文学艺术、科学研究、体育运动、谈天聊地、国内转信等10大类约140余个版面。自2000年5月30日起至调查时日止,共有近10000个注册用户,平均每天发帖3000件左右。

为了更好地研究哈工大BBS上的互动关系状态,本研究在2000年12月15日进行了试调查。在对当日的帖子进行分析的过程中发现,在诸如系统讯息、站内服务等一些讨论区中,并没有通过回帖的形式建立起互动关系,因此,这些讨论区可以排除在研究的范围之外。

正式调查的时间为2001年3月5日-3月11日。调查的范围是工大论坛、飞扬的梦、计算机学院、动画漫画、音乐天地、聚会生日祝福、网络技术与应用及CADΠCAM等8个版面。这8个版分别代表了校

园生活、院系资讯、体育运动、休闲、文学艺术、交往、网络、电脑等八大分类讨论区。在这7天中8个讨论区共发帖4068份,有作者552人(包括回帖在7天内,而主帖却在7天外的作者),552个作者就构成了本次研究的调查对象和样本。

4.样本的矩阵表示本研究使用社会关系矩阵法来测量BBS讨论关系的互动特征。因此,首先需要将通过回帖体现出的讨论关系在关系矩阵中标示出来。具体做法是:第一步,给样本编制1-552的序列号,并建立一个横行为主帖者,纵列为回帖者的552×552的关系矩阵图。第二步,将每一份帖子中反映出的讨论关系用作者编号进行矩阵的坐标表示,例如,2号回复给4号的帖子表示为(2,4);在这7天中无人回复的帖子,用(i,i)表示。例如,4号发布的某个帖子,7天中无一人回复,则此帖用(4,4)表示。第三步,将所有帖子的坐标点在552×552的关系矩阵图的相应位置标示出来,重复出现多次的坐标点按实际次数标明,没有讨论联系的记为0。以一个有4个样本构成的讨论关系为例,如果其讨论关系如下:2号回帖给4号2个帖子,4号发布的其他3个帖子无人回复,3号所发的2个帖子无人回复,1号回帖给2号1个帖子,2号回帖给1号1个帖子,4号回复给1号1个帖子。那么,其所有帖子用坐标点依次标示为:(2,4),(2,4),(4,4)(4,4),(4,4),(3,3)(3,3),(1,2),(2,1),(4,1)。所有帖子在矩阵中的标示方法如表1所示。如此,4068份帖子中的每一份都可以在关系矩阵的相应位置标示出来。

表1　样本的矩阵表示(示例)　　5.帖子的量化处理　　

BBS成员间的互动关系,实质是通过帖子与帖子之间样本123的互动实现的,因此,对帖子进行质和量的分析是测量互动1010关系的主要指标。在BBS上发布的帖子都具有一定的主2100

402

30020题内容。所谓主题内容,是帖子中负载的信息类型。按照

41003帖子的这个特征,本研究对BBS上发布的帖子进行了分类

(不在调查时间内的主帖不计算在内)。在分类中遵守了两

个原则:一是每一份帖子都必须仅仅只能归于某一类。这就是说,所制定的各种类别必须是互不相交的或互相排除的。二是这些种类必须是穷尽的,即每一份帖子都可以归到某一类中。

按照这个分类原则,本研究将帖子分为10类。分别是:交往、音乐欣赏、体育论坛、校园生活、社会新闻、电脑网络技术、寻求帮助、心情宣告、游戏娱乐和其他。由于有的帖子在主题内容上具有多重性,因此,在根据帖子的主题内容进行分类的过程中,我们以其反映的主要内容为主,比如:我们将这份内容为“请教,如何把WEBCompiler做好的EXE文件还原……”的帖子,归为“寻求帮助”类,而不是“电脑网络技术”类。一份帖子除了表现出内容特征之外,还蕴含着发帖者的目的特征。所谓发帖者的目的,是作者发帖的出发点,即是为了发布某些信息,还是为了回复他人的帖子。值得注意的是,在BBS互动过程中,有些成员之间不止进行过一次回帖,而且,在一个话题中的回帖也不止一次,即在有互动关系的成员之间,其互动的频次是不同的。为了更好地把握互动关系的状态,本研究使用以下变量对帖子进行定量分析。

主帖:是BBS成员自立主题发布的帖子,它既包括意在发起某个话题的独立帖,也包括本是为了回复他人但却引起了他人的回复的帖子。即关系矩阵中该成员对应的列的格值之和。主帖可能得到了他人的回复,也可能没有得到回复。

帖出:是BBS成员回复他人的帖子之和,即关系矩阵中该成员对应的列的格值之和。在关系矩阵中,除了(i,i)点外,该成员对应的列的格值之和即为帖出值。

帖入:是BBS成员被他人回复的帖子之和,即关系矩阵中该成员对应的行的格值之和。在关系矩阵中除了(i,i)点外,该成员对应的行的格值之和即为帖入值。

三、结果分析

1.BBS互动的构成要素

对实证资料的分析表明,BBS互动关系的建构至少需要BBS电子空间、话题、角色、帖子等结构性要

素。实际上,正是这些结构性要素的相互耦合,才产生了BBS的互动机制,并构成了BBS互动关系。

(1)BBS电子空间

BBS最早是用来公布公众信息的,早期的BBS连文件传输的功能都没有,与街头公告栏性质相近,不过是通过电脑来传播或取得消息而已。随着Internet的发展,今天的BBS系统已经成为一种功能强大的电子互动空间了。本研究以高校BBS互动为对象。据不完全统计,目前中国共有300余所高等院校与CERNET(中国教育科研网)相连,这意味着高等院校这一特殊的“社区”正在通过电脑网络实现其与外界的联系。无疑,这为大学生这一特殊群体的社会联系提供了又一方便的条件。同时,我们也发现,随着校园局域网的铺设和发展,校园BBS闯进了大学生的生活,有的大学生甚至将浏览BBS作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换句话说,在一定程度上,利用BBS交流,成为大学生又一新的交往形式。这是我们将研究的目光锁定在高校BBS上的主要原因。

BBS是高校校园局域网的重要功能之一,也是每一个高校网站的重要版面,可以说只要有网站,就必有BBS。高校BBS的功能大体一致,一般支持分类讨论区、处理信件、上鹊桥、工具箱、系统资讯、精华公布栏等内容。其中,分类讨论区是BBS交流功能特征的集中体现,其意义在于任何上网的人都可以通过电脑,将自己的想法和信息张帖(Post)到分类讨论区中,让其他人分享。同时也可以通过回复主帖(Re)的形式与他人进行探讨。在Post与Re的过程中,就形成了一种特殊的互动关系———网上互动。可见,每一个分类讨论区实际上就是一个BBS互动场所,它为网上互动提供了一个共享的交往空间,因而是构成BBS互动关系的要素之一。表2是本文所研究的9个BBS电子空间,其中全部讨论区是8个电子空间的集合,它实质上是一个“虚拟”的结构。　　(2)话题　　表2　BBS电子空间及其成员数　戈夫曼认为“,就连接性融合的基础来说,没有比对话更具效率的了”,因为它导致“说话者和听话者进入一

(E.G个同样的互动框架”offman,1981)。BBS互动本质上

是一个对话过程,因而要以特定的“话题”为基础。这样,话题自然就成了BBS互动的结构性要素。

编号

B1B2B3B4B5

名称动画漫画计算机学院CADΠCAM飞扬的梦工大论坛音乐天地聚会生日祝福网络技术与应用全部讨论区

样本数

321532282301

对于现实生活而言“话题”,一般只在互动双方之间

B685

进行交流,参与的成员越多,个人积极参与对话的可能性B796就越小。而对于BBS互动来说,Internet系统不仅能支持B837众多人参与的复杂互动,而且也实现了一种只“阅读”帖B552子而不“发言”,即“只看不说”的特殊参与方式。因此,

BBS中的话题源于发帖者发起的话头(footing)。按戈夫曼的观点,当个体说话的时候,就建构了一个“话头”,它是互动和对话所设定的根基(E.Goffman,1981)。本研究表明,BBS互动中的“话头”是大量存在、流动多变的。其中,有些“话头”可以经“回帖”而转化为“话题”,有些“话头”因没有“回帖”而只能是孤独的一呼。实际上,BBS互动中的许多问题,如互动的密度、对参与者的作用、与现实生活的关联等,都与“话题”的特性有很大关系。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话题”是BBS互动之魂。

(3)角色

角色是连接个体与社会结构的关键概念,也是互动理论的核心用语。特纳发展了米德的角色概念,

认为行动者建构角色,并在与他人的交往中告知对方自己在扮演何种角色。他认为,人们就是在这种假定———好像环境中的他人也进行着明确的角色扮演一样———的基础上行动着(Turner,1968)。由于BBS的非面对面特点,其参与者更接近戈夫曼所说的“剧场中的自我展示”。如果说,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展示可能是一种不自觉的角色扮演,那么在BBS互动中,人们则是很自觉地在扮演着某种角色。

从参与互动的形式看,BBS互动中有三种角色:其一,发帖者,即某一“话头”的提起者,此类角色一般要借所发的帖子来引起人们对相应话头的注意。其二,回帖者,即对某一“话头”的回复者,在BBS中称为“Re”,此类角色一般要借所回的帖子参与相应话题的讨论。其三,读帖人,即仅阅读帖子而不参与讨论者,在BBS中称为“Guest”,此类角色一般要借阅读帖子获取相应的信息。正是由于上述三类角色的存在和交流,才构成了形形色色的BBS互动关系。

从深层意义上看,BBS参与者通过发帖、回帖、读帖的互动过程,还在扮演着与其社会地位、身份、经历、追求相关联的角色,它是处于特定位置的参与者对自身行为的期待。帕森斯认为,互动并非是人与人实体上的互动,而是角色与角色之间的互动。由于BBS互动的匿名性,这一点似乎表现得更加明显。另一方面,BBS互动的匿名性,也给了人们回归“真我”的机会,从而有可能接近人与人实体上的互动。本研究的实证资料表明,代表着BBS互动者的“昵称”既可能是参与者的一种自我期待,也可能是回归“真我”的一种流露。(4)帖子

米德认为,人类社会与动物社会相区别的重要因素是语言。也许可以说,BBS互动与现实互动相区别的重要因素是帖子。因为,帖子不仅是一种承载交流信息的工具,而且其本身也是一种互动符号。

作为BBS互动的一个构成要素,帖子是互动者的“信使”。正是由于帖子的发出与回复、帖出与阅读,才建构了BBS互动的特有模式。一般认为,只有在交流各方不仅赋予自己的行为以意义,而且理解或者寻求理解他人给出的意义的情况下,才能发生真正的交流。在BBS互动中,帖子是参与者相互理解的中介,帖子的形式、内容以及规则是参与者相互交流的机制。

2.焦点互动与非焦点互动(1)“话头”及其回复BBS互动是借帖子的往复而实现的,而帖子又分为主帖、帖出、帖入三种。其中,主帖意在发起某个

(Re);帖入则是帖子所得到的回复(被Re)。BBS互动总是因主帖而“话头”;帖出意在回复某个“话头”

起,但主帖能否被回复以及被回复的程度则决定着主帖所引起的“话头”能否成为热门话题。

　　表3是各BBS讨论区帖子被回复的情况。数据表　表3　样本被回复的状况　明,各讨论区有回帖和无回帖的百分比差异很大,说明其BBS有主帖的无回帖有回帖

样本数

样本数百分比百分比互动密度是不同的。其中,许多“话头”被转换为“话题”空间

B1321250.050.0甚至热门话题,而自生自灭的“话头”亦相当普遍。

B21535455.644.4

(2)热门话题与焦点互动

B322977.822.2

在一段时间内,BBS各讨论区会形成一个或几个热B

282128.671.44

门话题,这是BBS互动的特有现象,也是BBS功能的集B5

3016142.657.4中体现。B6852729.670.4962339.160.9由于BBS互动关系是通过回帖实现的,因此,回帖B7

37875.025.0的内容可以反映其互动关系的特征。在BBS互动中,可B8

B52217931.368.7

供其成员进行讨论的话题是多样的,这些话题得到的回

复情况是不一样的。那么,哪些话题得到的回帖较多?BBS成员更愿意参与哪一类主题的讨论?他们最关心的BBS讨论内容是什么?为了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本研究根据回帖数量的多少,分别排列出10、50、100大热门话题,如图1所示。

在讨论最为热烈的10大热门话题中,校园生活、社会新闻和交往类的内容分别占了30%、30%和12

20%。在50大热门话题中,以交往类、校园生活类、心情宣告类的内容居多,在100大热门话题中,心情

宣告类达到了20%,其他如交往、音乐欣赏、体育、校园生活、社会新闻、寻求帮助、心情宣告等七类内容也达到了10%。这100大热门话题所包含的内容相当广泛,表明BBS互动的焦点同样广泛。

图1.　热门话题的内容　　在对热门话题进行深入分析的过程中可以发现,BBS互动的内容,有相当一部分是与其成员的学

习、工作和生活紧密相关的。他们不仅在评述社会新闻热点时直言自己的观点、看法,而且对学校教学、科研、管理、生活后勤等方面提出了具体的意见和建议。在互动过程中,由于没有真实姓名、所属院系等身份特征的约束,成员之间可以无拘无束,畅所欲言,无论是从讨论的话题,还是从讨论的具体内容及其深入程度、语言的使用等方面看,都颇为自由,讨论亦更具民主性。从这个意义上说,网络技术提供的沟通空间,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哈贝马斯创设的理想沟通情境。哈贝马斯建构的“理想沟通情境”,是哈氏在社会批判论中为心目中的美好和真诚的生活而创设的。在哈贝马斯看来,真诚沟通不单是达致人类相互了解的方法,其本身也构成了一种共享的美善生活。美好和真诚的生活是预设了一个没有内在(internal)和外在(external)制约(constraints)的社会。哈氏的真理概念是由共识所构成,而共识是参与讨论的人在没有外在和内在的压力和制约下进行讨论而达成的。很明显,这样的讨论条件只能够在一个

(publicsphere)才可以实现。亦只能由于此,人类的沟通是真诚的而容许自由讨论的社会或“公共空间”

“非扭曲”的(阮新邦,1999)。戈夫曼用“焦点互动”指称那些“当人们积极有效地在某一时间里,集中感觉和视觉的注意力于某一焦点时发生的”互动关系,并认为它是人类互动的基本类型之一(Goffman,1961)。显然,围绕热门话题所进行的BBS互动即是一种网上焦点互动。它使人们集中注意力于某一话题,并且具有最大程度的双向性和开放性。致力于这种网上焦点互动的人会发现,它不仅具有开始、结束、退出的正式标识,而且存在一系列对不正常互动行为的纠正措施。因此,BBS中的焦点互动是一种有秩序的交互行为。

(3)非焦点互动在《公共领域里的关系》和《公共场所里的行为》这两本书里,戈夫曼创造性地探讨了非焦点互动问题。在他看来,在非焦点环境下,人们相伴并存,却又不滞于延续的对话和“面子的相遇”,因而展示了社会学探索的一个关键主题。

实际上,BBS互动也是一种“公共领域里的关系”和“公共场所里的行为”,也存在着一种非焦点互动。具体地说,BBS非焦点互动大体上有两种:

第一,只有主帖没有回复。此时的情境类似于公共场所中的“演说”,只有一人发出信息,而众多的人只是接受信息。需要注意的是,一个主帖没得到回复,并不等于没有人去阅读它,在发帖者和读帖者之间仍有可能形成一种独特的互动关系。

第二,主帖得到的回复程度较小。此时,虽然有人对该“话头”进行应和,但形不成聚焦点,因而仍属于非焦点互动。

与焦点互动相似,非焦点互动也具有其内在的结构、规则和动力机制,并且也是网上互动的一种基

本类型。本调查涉及的主帖中,没得到回复的相当普遍,说明非焦点互动数量众多。实际上,非焦点互动是一种数量占优,且具有独特效用的网上互动形式。对于BBS参与者而言,其大量的注意力和兴趣点在于阅读帖子,而不是回复帖子,而BBS的功能以及帖子所携信息正是通过这种以“读帖”为代表的非焦点互动得以发挥的。

3.帖子、角色与互动模式(1)帖子的性质

作为互动信息的载体,BBS中的帖子具有不同的性质。简单地说,帖子分为帖出、帖入和主帖三种,分别用以回复或应和某个话题(Re)、得到别人的回复(被Re),以及提起某个“话头”。三种帖子的比例分布可以从总体上说明BBS互动的状态,如表4所示。

表4　　

BBS网络空间

所占百分比

帖数

012345以上012345以上012345以上012345以上012345以上012345以上帖出、帖入和主帖最大值

主帖

67.618.36.22.90.94.262.521.96.303.16.264.726.85.91.30.70.7

均值帖出帖入主帖帖出标准差帖入

主帖

样本数

帖出

36.418.310.19.24.921.043.818.86.312.5018.741.219.018.35.94.60.710.550.013.613.618.24.5035.420.711.07.36.119.543.219.610.36.34.016.6帖入

22.830.413.47.66.019.731.321.915.63.16.321.928.133.319.64.63.910.536.436.413.69.104.512.247.611.09.81.218.317.641.915.07.06.012.6帖出帖入主帖B981051855.787.5510.49.928.38552

B14039574.031.728.637.586.0332

B2424352.580.485.585.610.81153

59.136.44.500074.46.13.72.41.212.279.714.63.01.00.31.34521.140.451.361.280.622

70481853.734.309.137.4620.9782

292372.260.333.743.110.89301

续表4

BBS网络空间

所占百分比

帖数

012345以上012345以上012345以上

最大值

主帖

68.221.25.91.22.41.276.016.75.2002.178.421.60000

均值

主帖

帖出帖入

主帖

帖出

标准差帖入

主帖

样本数

帖出

21.234.19.414.15.915.335.415.69.410.43.126.040.521.613.510.85.48.1

帖入

20.030.617.68.28.215.317.732.314.66.36.322.927.035.113.55.48.18.12.7帖出帖入

B6222762.610.533.553.751.0485

B77267136.050.4812.571.511.5696

B8161011.780.222.932.080.4237

　　表4提供的数字进一步展示出了BBS中互动关系的状态。从发布的主帖看(见第5列数字),在全部讨论区中,6716%的BBS成员没有发过主帖,1813%的成员发了1个主帖,513%的成员发过5个以上的帖子。在各讨论区中,都有相当一部分人(占60%左右)没有发过主帖,这部分人的比例在“网络技术与应用”最高,占7814%,比例最低的是“CADΠCAM”,但也达到了5911%,可见,大部分BBS成员更倾向于回复他人的帖子。此外,除“飞扬的梦”占611%外,发了一个主帖的讨论网成员所占的比例在14%～37%之间。在“飞扬的梦”中,发布了5个或5个以上的帖子的成员所占的比例最高为1212%,在“CADΠCAM”和“网络技术与应用”中没有人发过5个或5个以上的帖子。总的看,讨论网成员发布的主帖数量

相差悬殊,虽然大部分成员没有主帖,但是有的成员却发了185个主帖。

BBS成员的帖出和帖入的情况也不尽相同。首先,从帖出量来看(见第3列数字),在全部讨论区中,3614%的成员没有给他人发过回帖,发过一个回帖的占1813%,发过5个或5个以上回帖的占2110%。在各讨论区中,都有一定比例的成员没有发过回帖,这部分成员所占的比例在“CADΠCAM”中最高,达到了半数,在“音乐天地”中比例最低,为2112%。其次,从帖入量来看(见第4列数字),在全部讨论区中,有2218%的成员没有收到过他人的回帖,收到1个回帖的成员占3014%,收到5个或5个以上回帖的成员占1917%。在“CADΠCAM”中,没有收到他人回帖的比例也是最高的,为3614%。除“动画漫画”外,其余各讨论区,收到1个回帖的比例相对集中在30%-40%的范围内。最后,经过比较可以看出,无论在哪一个讨论区,收到过他人回帖的成员人数均大于给他人回过帖的人数,这进一步表明“他,人的主动”乃是BBS互动关系建立的主要方式。同时根据帖出与帖入的最大值可以发现,有的BBS成员给他人发过98个回帖,也有的成员收到了他人发给的105个回帖。帖入与帖出的均值是相等的,这是因为,从BBS整体看,一个人的帖出意味着另一个人的帖入。

(2)角色关系特纳认为,角色是行动者建构的。人们在三种意义上建构角色:(1)他们通常面临着一个松散的文化结构,在这里,他们必须建构一个角色以扮演之。(2)他们假定他人也在进行角色扮演,所以努力建构隐藏在一个人行为背后的角色。(3)在所有的社会情境中,人们都试图寻求为自己建构一个角色,主要

是通过向他人发出暗示,确认某一角色来实现。这样,互动就成了角色领会和角色扮演过程的连接点(Turner,1968)。

BBS互动中的角色建构,在很大程度上是制度性的,它以发帖与读帖的特定技术规则为基础。在此基础上,BBS参与者之间会建立起各种相应的角色关系。表5列出了BBS互动中可能出现的角色关系:①主帖———帖出,即一方为主帖,另一方为帖出。它是由主帖提起某一“话头”,继而引发他人的(Re)。这种角色关系的形成,是将“帖出”“话头”转换为话题的关键。②帖出———帖出,即双方同为帖出。它往往是对同一话题感兴趣的BBS参与者进行深入讨论的互动方式。这种角色关系的形成及其循环往复,一般是与“热门话题”相联系的。　表5　BBS互动中的角色关系　　　③帖出———帖入,即一方为帖出,另一方为帖入。它一

主帖

主帖帖读帖出入帖

①①④

帖出②③④帖入④③④读帖④④般是BBS参与者的两两持续互动。这种角色关系虽非热门话题,但可能很深入地进行下去。④主帖、帖出、帖入———读帖,即由发帖人与读帖者所形成的一种独特的互动关系。此时,发帖人是信息的发送者,而读帖人是信息的接收者,从而形成类似于演说者与听众之间

的角色关系。在BBS互动中,这是一种独具特色的角色关系,其社会功能也是不容低估的。

(3)互动模式虽然BBS互动关系与现实社会中的互动关系都是基于人与人之间的交互行为而建立起来的,但是,BBS互动关系形成的过程却是不同的。在现实社会中,一个互动关系的形成过程是:互动者互动对象。所谓互动者,是需要与他人建立互动关系的人,是互动关系形成的始发者。而互动对象则是互动关系中的被选择者。在这个过程中,互动者有权选择与哪个人建立互动关系,其互动对象是明确的、可选择的。但在BBS中,互动关系的确立过程则如图2所示:

主帖者……广泛的互动对象　　这里的主帖者既包括互动者,也包括主观上仅仅是为了发布某

些信息,并不需要与他人建立实质性互动关系的人。主帖者能否成为互动者,关键在于是否被互动对象所选择。在此过程中,无论是哪(互动者)种意义上的主帖者在提出供讨论的“话头”后,并不能确定哪一个他

图2.　BBS互动关系的确立过程

人可以与其建立互动关系。因此对互动者而言,互动对象是广泛而

不确定的。但是,对于互动对象而言,却可以在众多供讨论的话题中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内容进行回复,进而与发帖者建立起互动关系。这里,现实社会意义上的互动对象反而成了互动关系形成的确立者,而被选择的发帖者仅仅是一个待选的互动者。可见,BBS互动关系的确立过程与现实社会是完全不同的。以此为基础,BBS互动的具体方式也存在与现实社会不同的特点。BBS成员之间互动关系的形成,归根结底是凝结在帖子与帖子的往复中的,而帖子与帖子的往复实际上是通过讨论话题连接起来的。因此,成员之间对每一个讨论话题的回复,无论其经过多少次的循环,实际上就形成了一种互动模式。在每一种互动模式中,可能只包括单向的选择关系,也可能既包括单向的选择关系,也包括互选关系,甚至包括多次的互选关系。以一个有6个成员参加讨论的互动关系为例,用图形表示其间的互动模式。图中每一个圆圈中的数字表示一个互动成员,他们之间发生选择用箭头连接,箭头指向被选择者,如果是互选则用双箭头;并且不同的“话题”用不同的线条表示。

①单中心互动模式:其互动关系是围绕一个话题确立的。此时,相应“话头”的发起者往往处于中心位置,如图3所示:

　　②多中心互动模式:其互动关系是围绕两个以上相互关联的话题确立的,或者在同一话题的讨论中存在两个以上的意见领袖。此时,有两个以上的参与者处于中心位置,从而形成如图4所示的多中心互动模式。

③跨网互动模式:其互动关系横跨不同的BBS讨论区甚至不同的网站。此时,每一个BBS讨论区16

或网站至少存在一个中心,而整个互动关系又呈多中心状态,如图5。

图4.　多中心互动模式

图3.　单中心互动模式

　　④两两互动模式:其互动关系仅在两个参与者之间确立。此时,所涉话题往往是两者特有且共同感兴趣的,因此要进行多轮的相互“帖

(如图6)。出”

⑤宣告—阅读互动模式:其互动关系呈单向交流状态,一方是发帖者即发出信息,另一方为读帖者即获取信息(图7)。此时,发帖者可能是在独自“演讲”,也可能在进行互动“表演”,而读帖者则是听众和观众即“沉默的互动者”。

图5.　跨网互动模式

图6.　两两互动模式

图7.　宣告—阅读互动模式

四、简短的结论

基于BBS的人际互动符号化为帖子与帖子间的“帖际”互动,使我们不得不审视其间所呈现的时空

特征。从空间上看,此时的互动关系跨越了地理界限,可以实现不在同一物理场景中的人际互动。吉登斯在捕捉现代人的日常生活经验时,使用了“时空的分隔”概念。他认为,在前现代社会,人类活动被“到场”所支配,即对事物及人物之掌握要受制于当事人是否在场这个因素。现代性的出现及科技之进步,改变了空间与人类的关系,人际互动已不再受制于必然在场这个条件,当事人与“不在场之存在者”的联系变得习以为常。“地方”这个词汇已被冠以一个奇异的含义,因为在一个特定场所进行的活动可随时受远方的人和事的影响。在此基础上,他提出了“抽离”的概念,抽离泛指一个脱离了社交关系建构及人际互动需要必然在场这个先决条件,反而在无限的时空中再将二者整合的过程(Giddens,1990)。从时间上看,BBS互动具有同步性与异步性并存的特征。在分析帖子的过程中我们发现,某些回帖与主帖的间隔时间非常短,仅仅几分钟(甚至是1分钟内)就完成了一次回复,互动的即时性很强。但是,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即某些帖子回复的是1天、甚至是更长时间之前他人发布的帖子,互动具有滞后性。在回复之时,也许发布者早已退出了交流的场景,此时的人际互动变成了人—帖子(符号)互动,可以说,BBS互动的异步性特征更形象地表述了“缺场”的含义,此时与之互动的他人是真正意义上的不存在。　　根据BBS互动同步性与异步性并存的特征,我们可以将吉登斯的“当事人与‘不在场之存在者’的

联系也是平常的”论断加以拓展,提出一个与此相补充的观点:当事人与“不在场之不存在者”的联系也是可能的。这样,吉登斯所说的“缺场”,既可以表现为“他人”物理空间中的不存在,亦可以表现为他人时间上的异步性,或是时间上的不存在。于是“,缺场”可以从时间和空间两个角度来理解:从空间上看,网络技术弥合了在场与不在场的界限,使空间与在场分离,它创造了一种面对的是没有“他人”存在的情境,身体的空间性已不再成为互动的制约因素。从时间上看,实现了人际互动的同步性与异步性的统一。

BBS互动的时空特征使其构成要素明显异于现实互动。根据本文的分析,BBS互动关系的建构至少需要四个结构性要素,即电子空间、话题、角色、帖子。

随着网络化、全球化时代的到来“,个人交往的独立性亦大大增强了。这是由于全球化客观上增加

(Giddens,1991)。网络互动了个体认同的选择机会,这便使个人主观上的自主性较之以往更加突出了”

不再受到年龄、性别等身份地位限制,而是按照自己的主观需要,自由地建立交往关系,因此,在线交往

可能对为了功利性目的而进行的“虚假交往”进行消解,易于实现交往理性的最高境地———心灵沟通。但是,通过对BBS互动关系的形成过程的分析不难看出,基于BBS的网上交往在独立性与主观性大大增强的同时,也表现出了被动性的特点。其被动性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作为仅仅是为了发布信息的主帖者,主观上并没有与他人进行讨论的需要,但是却被动地成为了他人的互动对象。其二,在现实社会中拥有建立互动关系主动权的互动者却成为了BBS互动关系中的被选择者,而现实社会意义上的被选择者却成为互动关系建立的主导和关键。

虽然从总体而言,一个人的选择意味着另一个人的被选择,即个体的主动性意味着他人的被动性,但是,从交往的始点———互动者在互动关系中的地位看,无疑,其被动性的特点更为突出。在BBS电子空间内,个体可以更加主动、独立地与人进行交往,但是能否成为网络中的意见领袖,却取决于他人对自己网络行为的认可。

根据帖子所引起的“话头”的被选择程度,BBS互动可分为焦点互动和非焦点互动两种基本类型,这与戈夫曼的分类大体一致。焦点互动往往对应着一段时间内的“热门话题”,而非焦点互动则是一种颇具BBS风采的互动关系。

由帖子的性质所决定,BBS参与者具有多种角色关系,进而会达成多样化的互动模式。本研究发现,BBS互动的主要模式是:单中心互动模式、多中心互动模式、跨网互动模式、两两互动模式、宣告—阅读互动模式。是否存在其他互动模式以及网络互动的其他形式(如聊天互动、电子邮件互动等),是需要进一步探讨的问题。参考文献:

陈立辉,1998《互联网与社会组织模式重塑,:一场正在进行的深刻社会变迁》《社会学研究》,第6期。陈志良,2000《虚拟,:人类中介系统的革命》《中国人民大学学报》,第4期。何明升、李一军,2001《网络生活中的虚拟认同问题》,《自然辩证法研究》,第4期。阮新邦,1999《批判诠释与知识重建》,,北京大学出版社。

Giddens,A.1990,TheConsequencesofModernity,PolityPress.

———1991,ModernityandSelf2Identity,PolityPress.

Goffman,Encounters1961,TwoStudiesintheSociologyofInteraction,Indianapolis:Bolobs2Merrill.

———1981,FormsofTalk,Philadelphia:UniversityofPennsylvaniaPress.

Turner,R.H.1968,“SocialRoles:SociologicalAspects.”InternationalEncyclopediaoftheSocialSciences,NewYork:Macmillan.

作者白淑英系哈尔滨工业大学讲师,法学硕士

　　何明升系哈尔滨工业大学教授,管理学博士,博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罗　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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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S互动的结构与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