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天下／文化视界 泱泱汉风——荟萃一石 李静 画像石里的秘密 ……１９３８年，滕县沦陷……入侵的日军接到一个特殊的密令 和重视，汉画像石真的被日军掠夺走了吗？ 那就是在滕县城寻找一批文物，找到后交予军部，运回 据史料记载，汉画像石兴起于西汉早期，盛世于东汉，延 诗、宋词一样，各领风骚数百年，成为了我国文化艺术中的杰 日本……当时的滕县城一片狼藉，混乱不堪。要是日本人从 续至东汉末期，它同商周的青铜器、南北朝的石窟艺术、唐 这里夺走文物的话，丢失的不仅仅是国家文物，更重要的是 丢掉了尊严！ 出代表和文化艺术瑰宝。据记载，汉代人之所以用这种方式 黄以元，是当时滕县城里的著名士绅，紧急关头，他召集 去丧葬逝人有三个原因：第一是经济的发展，东汉经济的迅 滕县的一群爱罔志士商议怎样才能保护这批文物，以防落入 猛发展。再就是艺术的渊源。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汉代 Ｅｔ军之手……这究竟是一批怎样的文物？能让日军如此垂 厚葬风气的盛行。 涎。当时滕县城的老百姓，性命都难以自保，为何舍命来保护 这批文物呢？这批文物的最终命运会是怎样？ 我们有幸在见到中国汉画学会会员文博研究员陈庆峰 先生时，问及此事时，他告诉我们：“老人死后发丧时举办的 １９３４年春，滕县著名士绅黄以元在城北三十里的黄家 隆重就可以称为孝，就是尊重老人，在社会上能获得孝的名 岭，不经意间发现了一批石板，奇特的是，在这些石板上，密 声。做墓的时候，做的越好规格越高，说明他越孝。” 密麻麻的雕刻着一些特殊的花纹和符号。从未曾见过这样石 板，数量有２２方，黄以元将这２２方石板用牛车运至家中。黄 以元为了弄清这些石板的来路，回到家中立即对石板进行研 究，查找了大量的资料，当查阅到《续滕县志》第五卷对汉画 像石的记载和描述时，让黄以元大吃一惊，这些描述甚至图 像都和他拉回家的石板及其相似。那这些石板是不是也是汉 画像石呢？汉画像石又是什么呢？ 时任滕州汉画像石馆馆长张耘告诉我们，汉画像石，又 被称为“一部绣像的汉代史”，它是汉代地下墓室、墓地祠堂 以及地面石阙等建筑物上的建筑构石，石面上雕刻了各种图 像，它以石为地，以刀代笔，这种绘画艺术，是汉代特有的艺 滕县黄家老宅内，黄以元和这些爱国志士最终决定，誓 术形式。据《续滕县志》记载：民国二十二年滕县北三十里黄 死也要保住滕县城里的这批国宝，绝不能落入日军之手。于 家岭，也就是今天的滕州市龙阳镇黄岭村出土汉画像石二十 是，它们将这些宝贵的画像石埋在了地下，至于埋藏在哪里， 二石，从中选出比较有代表性的九石收录于《续滕县志》第五 至今无人知晓。 卷金石篇中并配有汉画像石简介与拓片，这九石内容丰富精 ７２年后，又一位黄姓老人在自家附近发现了一块同样奇 美，对研究汉代的滕州具有很重要的价值。 特的石板，它们是不是也是汉画像石呢？如果是，这和当年黄 以元发现的那批画像石是否有关系呢？埋藏在地下半个多世 纪的秘密会不会就此解开？ ２０１０年４月的一天，家住滕州市的黄孝长老人在自家附 近发现了一块刻有奇怪图案的石板。另我们感到兴奋的是， 这位黄姓老人是当年黄以元黄家的后代，世间能有如此巧合 的事吗？这块是不是也是汉画石呢？如果是，那和当年埋藏在 地下的那批画像石有没有什么关系呢？这块画像石上雕刻的 内容是树和鱼，中间是十字穿环，雕刻技法为浅浮雕。经专 家确认，这确实是一块汉画像石，年代确定属于西汉时期。据 日军的这个举动，让这批汉画像石的命运也随之扑朔迷 新修的《滕县志》明明白白记载，当初黄以元埋藏的那批画像 离……汉画像石究竟有着怎样的价值？能让日军如此感兴趣 石属于东汉时期，这可以说明，这块画像石不是当年埋藏在 人文天下／文化视界 地下的那２２方画像石之一。有一个疑问也随之而来，那么宝 其存量和质量均居全国之首。 贵的汉画像石，为什么在滕州这片土地频繁的出现呢？究竟 还有多少没被发现的汉画像石呢？根据史料记载，当年为汉 高祖刘邦制定官庭礼仪制度的儒家学者叔孙通是滕州人，这 和他是不是有着怎样的联系呢？ 麟一 走进滕州市汉画像石馆，看着这一块块刻有历史印记的 汉画石，让我们感觉仿佛是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历史画卷，时 光穿梭，又回到了汉朝。每一方汉画像石都记录下不同的汉 文化，它的内容是丰富，有的总共分上下两层。上面一层，讲 的是当时的汉代冶炼兵器的全部过程，由于汉代的滕州是一 个全国性的，规模比较大的冶铁中心。所以在滕州的汉画像 石是在一九三四年由滕州著名人士黄以元老先生在黄家岭 发现的。绘画了树下有一个监工，前面有牛和马合拉着犁，后 面有一人在扶犁，前面是众人在田间生产农作的一个场景， 画面栩栩如生。难道这块就是当年埋藏在地下的那２２方画 滕州市史志办公室主任马士生告诉我们，滕』、１，１是汉家儒 石上，冶铁图是经常出现的，这也表明了汉代的滕州生产科 家的发源地之一，也是汉家儒宗叔孙通的故里，受儒家思想 技水平已经是非常发达的地区了。下面一层，雕刻的是汉代 的影响很深。东汉的滕州，经济、文化艺术、科学、教育都比较 的庄园生活。馆内讲解员向我介绍说，馆藏内有一方汉画像 发达，因而墓葬画像石特别的盛行。 像石之一？又是怎样收藏到汉画像石馆内的呢？ 据黄氏后代黄以元曾重孙黄海涛介绍，当时侵华战争开 始之后，黄以元怕汉画像石流到国外，他就把汉画像石埋到 地下了，安排后人一定要把汉画像石，完整无损的保留下来， 我们这几代人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保护汉画像石。宅子里埋 着这些东西，我们一直也没离开过这个地方。直到１９９６年汉 汉画像石在全国共有四大集中分布区域：河南南阳、鄂 画像馆成立，我父亲才把它扒出来捐献给国家，才算了却先 两千年前，民间的能工巧匠创造出如此高超的艺术作 史文化，汉画像石是它永不磨灭的历史见证，我们要感谢我 北区；山东、苏北、皖北区；四川地区以及陕北、晋西北区。和 辈的爱国心愿。 其他地区相比，山东出土的汉画像石数量最为丰富、题材和 画像石的遗存又以滕州为之最多。经过专家们的分析考证， 雕刻技法也最为全面、多样，延续时间也是最长的，而山东汉 品，实在值得后人骄傲。汉代劳动人民创造了辉煌灿烂的历 出土画像石比较密集的地区在汉代都是经济富庶的地区。滕 们的祖先，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保卫了国家的财产，用这种方 县城在汉代曾经是一个区域性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滕州有 式告诉后人汉代是怎样的生活状态，对研究汉文化留下了宝 着独特的地理环境，东部是山区，石材比较丰富。好的汉画像 贵历史资料。我们更要感谢黄以元老先先和那些爱国志士 石对石材是有一定要求的，石灰岩青石质便于雕刻，所以在 们，是他们，用生命保护了我们国家的文化宝藏。 滕州境内出土的汉画像石比较多。我们还能目睹到当年的那 批画像石吗？ 在滕州市荆河西岸，雄伟的龙泉塔下，坐落着一座仿古宫 风。这就是滕州市汉画像石馆。也是山东省唯一一座汉画像 石馆。此馆收藏了在滕州及周边出土的汉画像石６００余方， 如今的滕州市汉画像石馆每天都在接待着来自不同国家 不同地区的游客，这里的汉画像石不仅展示了创造于２０００多 年前的汉画像石的辉煌灿烂的历史文化，也让游客了解到众 像石已经成为了全民族乃至全人类的精神文化遗产。 （作者单位：滕州市墨砚馆） 殿式建筑，远远望去，重阁飞檐、纵横参差，雕窗花棂，一派汉 多爱国志士们用生命保护的这些文化宝藏的弥足珍贵，汉画 一１０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