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利华
偶然间,从朋友处看到了沪侠写的自传小说《胡杨有情》这本书,随意翻了几页,是身边的人写的身边的事,不禁有了兴趣,借来细细一读,跟着作者的笔触回到了40年前,年少时期和父母一起经历的生活和作者描述的波澜壮阔的屯垦生涯交织在一起,使我理解了那一代人的人生、情感、追求和梦想,往事因此变得醇香浓厚,未来的道路也因此豁然开朗。
《胡杨有情》讲述的是上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十万上海支青满怀理想抱负,放弃安乐家园,放弃升学的机会,瞒着父母偷出户口本,报名来到了还是千里戈壁的农一师,当时,他们彷徨过,叹息过,有过悲伤,有过太多的不如意,他们中有的退缩了,逃避了,但是更多的支青选择了坚强、勤奋、执着、抗争。作者以自己的生活经历、工作变迁为主线,细致地讲述了周围知青和老军垦的生活。在那个物质匮乏,革文化命的年代里,作者和支青们闯过了生活关、劳动关、恋爱关三关,在老军垦的言传身教下,适应了吃包谷馍、糖萝卜的日子,体力活干得像模像样,结婚后,自己打造家具建起了幸福小家。工作时尽心尽力,充分发挥他们的精明、聪慧努力做好份内之事;工作之余苦中作乐,充分发挥自己的才华。自己作曲编舞,丰富团场的文化生活。这群热血青年,硬是在曾是戈壁荒原的农一师走出了一条独具特色的道路,这片土地留下了他们难结的情结,承载了他们全部的事业和多少喜怒哀乐。如今他们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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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出青春的,曾经原始寂静的农一师,到处耸立着一座座美丽的军垦新镇、新城,已经昂首挺胸地走向了世界。 40多年过去了,当这位白雪盖顶儿孙绕膝的“知青”回首往事时,不无自豪地说,胡杨精神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朽的品格和不屈的精神已经融化在我们的血液里,我拥有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这片土地的繁荣美丽是我的梦想,我圆梦了!”
在书中,我也看到了作为“老军垦”的父母的身影。在我的记忆中,那段艰苦的岁月中,父母负责在连队四角养鸡,每年喂养700多只鸡,任务是为全连300多名职工每人提供定量(60个)的鸡蛋,连队伙房定量的鸡肉,连队对外接待的所有鸡蛋和鸡肉,春播和秋收时机务人员的特殊供应,除此之外,还有上交钱款任务。那个时代人都吃不饱饭,自然没有鸡饲料可买,除了连队提供的少量瘪稻麦和麸皮,连队划分了2亩地种苜蓿和玉米当作鸡饲料。地少鸡多,父母就每年开垦一小片地,不断扩大种植面积,最后不但解决了鸡饲料的问题,还给自家屋前开垦了一片自留地,种上瓜果蔬菜。那个年代,连队职工都在吃大锅饭,集体劳动集体打饭吃,父母却默默地在远离连队的塔河边辛勤劳作,努力完成承包给他们的任务,动乱期间,我家的菜窑、鸡房、草屋常常是文斗派或武斗派避难的藏身之地,有时一天会有好几拔人藏在不同的地方。追踪的人来了,父母一概说没见人,不知道。然后一顿好吃,几把菜蔬几个鸡蛋打发了追踪与被追踪的人事。久而久之,追踪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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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心照不宣的不了了之,父母也因心底醇厚未在文革中未受到伤害,反而因工作勤勉每年被评为先进。父母常说:咱不懂政治,只知道好好劳动为人民服务没错。
记忆中,那时父母每天工作很辛苦,一天三次割鸡草,铡鸡草,拌鸡食,挑水喂鸡,有空不是到地里忙着播种管理,就是编草帘打围墙,每天下午提着筐子到鸡房里拾鸡蛋,放学回家的我和哥哥妹妹则拎着筐子到刺草围墙边找那些调皮的鸡在外面生的野蛋,比谁捡的蛋多。晚上,父母就着煤油灯照蛋,把有精蛋留下来孵小鸡,无精蛋放到大筐后交公家分给全连职工。装满两大筐后,父亲就赶着牛车拉到连队分给全连职工,每次回来都很高兴地给妈妈描述分蛋时热闹的场面,似乎中了大奖一般,而我们全家人都因此而欢天喜地。后来,连队人渐多,工作任务也加大了,靠老母鸡抱窝已不能完成鸡丁的补充,父亲找来书籍研究人工孵小鸡的办法,自己打了土块,在一间旧屋里盖了土墙架,铺上稻草,把鸡蛋一排排放在一层层土墙架上,每天看温度计,通过调整炉火调节室内温度。很快,试验成功,第一批的小鸡孵出来了!那天,我们全家人吃饭时每个人的面条里都加了一点炼好的猪油,十分香。
后来父亲也受上海知青的影响,迷上了做家具。先时常骑车到连队去看上海知青做家具,后来就是自己伐木锯板子,开始学习做家具。先是桌椅,后来又做起来大衣柜,五斗橱。家里摆上父亲亲手做的家具,显得格外漂亮,全家人也因此很自豪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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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记忆中,跟着父母打鸡草,切草喂鸡,种菜种草,劳动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快乐,但却不明白父母的梦想是希望孩子们好好学习考上大学,长大后别拿砍土墁,别这么辛苦劳动了。
如今,随着科技的进步,我们真的很少拿砍土墁了,现代化农业代替了原始的劳作,现代化鸡场代替了原始的养殖我也理解了父母朴素的一名话中包含的浓厚期许。弹指一挥间,父母已经圆梦,那个时代已经圆梦。
那么,我的梦想是什么呢?如今的我虽然吃穿无忧,却总为消费的不安全担忧,时常会在种种事上因被欺瞒或不公正的对待而不愉快。因此,我的梦想是让我的孩子过上社会诚信安全,公平正义、人尽其才,不单纯以金钱衡量人生价值的多彩幸福的生活。
六十年代的知青和父辈老军垦们,如胡杨般傲然守望田野绿洲,委曲求全忍辱负重,不居功自傲,不贪沃土,不羡繁华,耐得寂寞,忍得饥寒,付出的很多索取得却很少,用自己的辛勤劳动创造美。
我辈传承胡杨精神,接过父辈的重担,努力工作,继续在绿洲大地上开拓进取,使创造更美更好的未来。我们的后代,将会掌握更丰富的管理技术、科学技术,会更从容的践行诚信礼义仁,使这片热土更加文明富强。如此一代代不懈努力,一代代圆梦,我们的国家定会早日实现伟大的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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