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讨论:中国发展问题的哲学研究关于农业与农村发展的后现代哲学考量王治河(美国克莱蒙大学中美后现代发展研究院)中图分类号 BO!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 1002一8862(2010)04一0005一10当代中国社会发展理论中,农村和农业的发展问题尤为值得关注#建设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是当代中国社会发展包括农业发展的重大战略,这是为应对旧的现代性发展模式所遭遇的困境而提出的新战略#农业是当代中国发展的核心问题甚至关键问题,我们从建设性的后现代哲学的观点去考察,可以发现,中国的农业发展与以西方农业发展模式为代表的现代性农业发展有很大的不同#而农村也在这个发展过程中,因此,从资源节约与环境友好等方面给予理解就显得同样重要#一建设性的后现代思维作为当代西方具有重大影响的一场思想运动,后现代主义既是一种文化思潮,也是一种思维方式#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所谓后现代就是对现代的反拨与超越#而所谓∃现代性%,按照建设性后现代主义的分析,也就是∃现代%世界观和∃现代%思维方式,它出现于17世纪的欧洲#虽然它导致科技和工业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巨大成就,但也带来了生态危机&信仰危机&社会危机&人生危机等一系列人类今天必须面对的严重后果# 从理论上,可以从多种角度界定和反思现代性#哈维(DavidHarvey)在他的∋后现代性的条件(一书中说:∃现代性%只是到18世纪才进人中心#就启蒙思想家来说,这项方案相当于一项非凡的智性努力,∃即发展客观的科学&普遍的道德和法律&追随内在自主性的艺术#这一观念把知识的积累用于追求人类的解放和日常生活的丰富,这种知识积累来源于许多人自由和创造性的工作#科学对自然的支配许诺了从稀缺&匾乏&自然灾害的肆虐中获得自由,社会组织的合理性和思想的理性模式的发展许诺从神话&宗教和迷信中获得解放,从权力的武断运用以及我们自身人性黑暗面中获得解放#%l) 美国建设性后现代思想家大卫格里芬(Dav记Grifin)则将现代社会存在的∃个人主义&人类中心主义&父权制&机械化&经济主义&消费主义&民族主义和军国主义%视为现代性的主要特征#[) 另 一位建设性后现代哲学家杰伊迈克丹尼尔(JayMcDanil)则将现代性的最坏的方面概括为:对地球e和传统的忽视,不顾社区利益而过分强调个性,忽视作为科学推理补充的审美智慧或精神智慧,将理性降格为工具理性的倾向,以及认为一切发展模式都必须遵循西方模式的武断#∗) 在他们的工作基础上,笔者将现代性的局限概括为如下五点:(l)对科学的盲目崇拜;(4)对自然的帝国主义态度;(2)对传统的虚无主义态度;(3)对理性的过分迷信;(5)对自由的单向度理解#[])而从思维方式的角度看,现代性的最大特征是它的∃划一思维%或者说∃同一性思维%,也就是迷信∃华山只有一条道%#综观现代∃划一思维%或∃同一性思维%对我们生活的巨大影响:消费主义&拜金主义&科学沙文主义的肆行无忌,掠夺性的全球化的∃压路机%,以一元吞并多元,对多元文化&本土文化&边缘文化的∃疯狂碾压%,我们就知道∃划一思维%有多么猖撅了#例如,在发展观上,我∋哲学动态(2010年第4期们被告知,GDP是检验现代化的唯一标准,GDP的增长是发展的唯一目标;在经济上,我们被告知,∃自由经济%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在农业发展模式上,我们被告知,工业化能够解决人类面对的所有问题,它是农业的唯一出路,而中国的农业现代化只有一个标准,就是绝大多数农民的收人标准;在消费上,我们被告知,你的消费决定了你的存在和价值,∃我买故我在%;在文化上,∃漂白性%的同一思维弥漫,我们被鼓励追求同样的品位&同样的时尚&同样的品牌,否则就是落伍;在商场上,我们被告知要把利润做到∃最大化%,从没有想过留点利益给他人,留一条路给别人走;在生活方式上,金钱成为衡量人生成功的唯一尺度,没有钱人生是没有意义的,否认另一种活法是可能的#后现代主义就是对这种∃划一思维%的抵抗,就是要对∃齐一化%说∃不%#在建设性后现代思想家看来,现代性或者说现代思维方式最大的败笔是它的∃霸道%#受过中国文化熏陶的人都懂得,求道&闻道&得道都是值得称许的事,而∃霸道%则让人难以接受#顾名思义,霸道者之所以霸道,是因为自以为自己是道,也就是真理的唯一拥有者#也就是说,由于霸占着道,所以霸道#这种霸道的一个核心表现就是∃唯我独尊%,表现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是剥削自然;表现在男女关系上是压迫妇女;表现在理性和感性关系上是蔑视感性;表现在科学与非科学的关系上是科学沙文主义;表现在人我关系上就是容不得不同意见;表现在国家关系上就是霸权主义;表现在生活方式上就是信奉∃金钱至上%;表现在农业上就是把走向城市化作为农业现代化的唯一道路,视∃工业化农业%为唯一的生产模式#如果说后现代主义有助于我们抵抗现代性的霸权的话,那么建设性后现代主义则为创造性地发展一种健康的可持续的农业奠定了哲学基础# 作为一种思维方式,建设性后现代主义(constructivePostmodemism)指的是一种建立在有机联系概念基础之上的鼓励历险和创新,推崇多元和谐的整合性的思维模式,它是传统&现代&后现代和当代现实的有机整合#其主要思想特征可以概括为这样几个方面:一是在世界观上主张整体有机论,认为宇宙是一个有生命的整体,处于一种流变的过程中,并且相互联系#世界的发展是一个开放的体系,是一个不断演化的过程#二是在人与人的关系上,摒弃激进的个人主义,主张通过倡导∃主体间性%(itenr- suhjeetivity)和∃共同体中的自我%(Seifineommunity)来消除人我之间的对立#三是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主张人与自然之间是一种动态的平衡关系,人与自然应该和谐共处,因此主张生态主义#四是在方法论上推崇高远的整合精神,反对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思维#五是在不同文化和宗教之间鼓励对话和互补#六是对现代性的态度不是简单的否定,而是扬弃,即既克服又保留#七是在经济上,它所谋求的是为了人类与自然共同福社的可持续发展,所寻求的是一个∃既是可持续的,又是可生活的社会%#八是在生活方式上欣赏与自然和谐&身心和谐的∃创意的存在%与∃诗意的存在%#正是这些基本的理论主张,使建设性后现代主义得以对现代农业采取了一种既批判又超越的立场,从而发展出一种后现代农业和农村的社会理论#二何谓后现代农业后现代农业不是对现代农业的否定,而是对它的超越#如果说,现代农业视农耕为一个机械的过程的话,那么后现代农业则视农耕为一个农人与土地共同创造的进程#如果说现代农业是一种不健康的&不可持续农业的话,后现代农业就是一种可持续的∃健康农业%#它的∃首要目的%是为∃作为整体的人类%包括我们的子孙后代∃提供健康的和愉悦的食品%#此外,它强调:农业工作和农村生活本身也应该是∃健康和愉悦的#%∗)j按照杰伊迈克丹尼尔的概括,后现代农业具有下列四大要素:(l)以喂饱人类人口;(2)满足未来人口的粮食需求;(3)能够使人口保持在健康状态;(4)它可支持地方共关于农业与农村发展的后现代哲学考量同体,使人们能够过上一种工作&健康的社会关系和休闲机会相结合的生活#∗6近30年来,西方工业发达国家所一直探索的∃可持续农业%&∃有机农业%&∃生态农业%&∃再生农业%&∃生物农业%&∃自然农业%等各式各样的∃替代农业%在一定意义上都可以看做是后现代农业的表现形态#当然,后现代农学家无意提供一个统一的宏伟蓝图让各国农民照描#它不是一套固定的教条,而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川因此,它否认存在一种∃全球解决方案%#他们认为任何全球饥饿问题的真正解决一定要对症下药,要从地方共同体的实际出发,量体裁衣#后现代农业先驱柏瑞写道:∃除非全球饥饿问题真正被当地人民作为一个生态&农业和文化问题综合体来理解和处理,否则全球饥饿问题是不可能真正得到解决的#%∗+∀套用中国农学家张晓山先生关于新农村建设的话说就是,后现代农业是一个动态的发展过程,∃没有固定的模式和统一的标准#%侧虽然后现代农业没有一个统一的蓝图,但它的一些特征和主要内容还是不难寻觅的#较之现代农业,可将后现代农业的特征概括为如下相互联系的几点#1.后现代农业是生态的#与现代农业的机械性思维不同,后现代农业是生态的,因为它视整个自然界为一个由无数相互联系&不断发展的生命网络系统构成的生态系统,视所有物种&所有生命都是有价值的,都值得去关怀#后现代农业的发展模式也是生态的,因为它将人类及其生活也包含在农业生态的循环之中,而且将农业生产结构与人类社会结构的相互作用也看做是一个由各种具有相互内在有机联系的动态系统组成的复杂网络#它因此改变以往增加资本投人并大量使用化肥农药增加粮食产量的做法,而致力于改善生物多样性,促进养分循环,协调作物&动植物&土壤和其他生物形成的相互作用,促进资源保护和再生#在这个意义上,生态农业就是一种有机农业#在有机农业的奠基人&英国的霍华德爵士(Sir肚bertHoward)看来,生态农业或有机农业并不神秘,因为它仅仅是遵循大自然之道行事罢了#因为∃大地母亲总是带着家畜耕作;她总是培育混合庄稼;以极大的辛劳保护土地以防止水土流失;蔬菜和动物的粪便被转变成腐殖土;没有丁点浪费,,%在这个意义上,∃大自然是个∃超级农夫%#r)# 可喜的是,在大力探索和发展后现代生态农业方面,中国已经有了很多可贵的探索,如中国南方创造的∃猪−沼−果%生态农业模式;北方∃沼气池&猪舍&厕所&蔬菜栽培室%∃四位一体%的生态模式;北京大兴∃农产品加工&畜牧场&养鱼塘&大棚菜%相互依存多层次循环利用的∃农场农林牧复合生态模式%等,都是生态农业在中国的创新形态#2.后现代农业是可持续的#与竭泽而渔式的现代短视发展模式不同,后现代农业是可持续的,因为我们在∃满足当代人的需要%的同时,还要对将来时代负责,要考量将来时代的利益,努力争取不对后代人满足其需要的能力构成危害#一川这包含两个要点:第一,强调当代人在创造与追求今世发展与享受的同时,努力做到使自己的机会与后代人的机会平等,不允许当代人自私地剥夺了后代人享有的同等发展与享受的机会#当费孝通提出∃我们的土地耕种了5000年,没有遭到破坏#我们能不能再给子孙后代500年这样的环境?%问题时,∗% 他实际上就是在警告我们应该走一条后现代的可持续农业之路#第二,后现代农业推崇长远的综合考量,主张在提高农业效益的基础上,将政治效益&经济效益&社会效益&文化效益和生态效益通盘加以考虑,拥有一种∃综合性的视野%,∗% 从而使地区的&国家的&全球的以及当代的和后代的综合效益得到完美体现#在后现代农学家看来,今天人类提出的∃可持续发展%概念在大自然眼里,并非什么新鲜的东西,因为人们习惯于一年一计划的短视思维,而大自然一向是考虑+泳续的%#{)+ 在这个意义上,大自然是人的老师#秉承向自然学习的精神,以韦司杰克逊(WeSJackson)为领军人物的美国土地研究所的后现代农学家们,这些年一直致力于探索通过∃直接驯化野生的多年生植物%和∃远缘杂交%来创造出多年生的农作物,从而实现农业的可持续化# ∋哲学动态(2010年第4期3.后现代农业是再生的#与现代农业醉心于大量投人不可再生的石油制品并用以耕作&施肥&灌溉&收获&加工以及杀虫相反,后现代农业是再生的,它自觉利用大自然内在的自我治疗和恢复能力,使农业自然资源不断再生利用,以保护土地&作物和人类环境的健康发展#这包括以下四点内容:(l)尊重土地的潜力;(2)法;(4)意识到裸露土壤是对地球的犯罪;(3)普及彻底生物化的&太阳能化的农业方拓展并维护各种生态体系服务#4.后现代农业是和谐的#与现代农业迷恋∃竞争%相反,后现代农业服膺∃道利万物而不争%,致力于在农村生活中构建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它既包括农村社区中人与人之间的友爱互助,也包括人对土地和大自然的关爱#自然的形象将不再是一个有待挖掘的资源库,也不是一个避之不及的荒原,而是一个有待照料&关心&收获和爱护的大花园#反过来,大自然也保护我们,它是所有生命的衣食父母,滋养我们的身体,安顿我们的精神#此外,后现代农业强调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和谐,强调彼此之间的良性互动与相互滋养#如果人与自然的关系产生了不和谐,那么一定是人与人的和谐出了问题,反之亦然#5.后现代农业是多元的#与现代农业漠视多样性,追求∃规模化的单一种养%相反,后现代农业珍惜生物的多样性,欣赏农耕方式&种养方式和发展模式的多元化#在这个意义上,后现代农业是一种多元农业#有鉴于西方工业革命以来,生物多样性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丧失,后现代农业格外∃钟情生物多样性%#[% 因为我们之所以能获得这么丰富的食品,∃生物多样性起了根本性的作用#%+)6{所谓生物多样性包括物种多样性&遗传多样性和生态系统的多样性三个层次#物种和遗产多样性为农业提供了适应变化和维持生产的能力,生态系统多样性为农业提供了可持续发展的条件#∗)71基因的多样性是世界农业生产实现可持续性稳定发展的基本要素#植物基因的多样性不仅是生产出更多可食用的农作物的关键,而且是生产出更富有营养的食物的关键#%:)8 生物多样性的丧失将极大地降低农业的自我稳定性,使人类社会∃在自然灾害如干旱和病虫害面前变得脆弱不堪%#19世纪40年代爱尔兰土豆就因单种栽培而遭受持续若干年的真菌感染而崩溃,导致大范围的饥荒&混乱和大规模的移民浪潮#1970年,一种感染叶子使之枯萎的真菌席卷美国五大湖直至墨西哥湾的玉米,使美国南部地区的玉米损失达50%#∗% 与现代农业迷恋∃规模化的单一种养%相反,本着因地制宜的原则的后现代农业欣赏多元化的农耕方式和种养方式#它将传统农业许多优秀的有机农耕吸纳进来,诸如土地连种&轮作复种&间作套种的用地制度和生物养地的养地理念#家畜&真菌和微生物分解的分子物质转化成土地的营养成分,蚂蚁和其他的昆虫控制着害虫的数量,蜜蜂&蝴蝶&鸟类为果树授粉,沼泽和湿地净化污染物,森林抑制洪水,减少冲蚀#多元农村的另一个重要内涵就是避免雷同,鼓励探索不同的发展道路,欣赏不同的发展模式#按有的学者的理解,就是在发展农村经济,提高当地人民群众的民生福利水平&幸福感以及对其赖以生存的土地的文化认同感和归属感方面,存在着多条道路和多种发展模式,需要我们发扬勇于探索的精神,寻找到适合本地条件的∃适宜道路#%因此,因地制宜,发展各式各样的∃特色农业%便成为∃多元农业%的题内应有之义#而∃一村一品&一村一貌%的∃特色农村%反过来也装点了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多元之美#6.后现代农业以∃共同福社%为旨归#与现代农业∃利润第一%&∃致富挂帅%不同,后现代农业更关注土地的健康和人的幸福#它将人类和所有生命的∃共同福扯%作为农业发展的首要考量,将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共荣&社会经济系统与自然生态系统的和谐共荣作为农&}卜发展的根本内容#在后现代关于农业与农村发展的后现代哲学考量9思想家那里,∃集体的舒适以及邻居的渴望与个人的舒适和渴望是同样重要的#个人的安全,获取好食物&清洁水&新鲜空气的机会是集体的责任,而不仅是个人的权利#%[)∃ 在∋为了共同的福社(一书中,后现代生态经济学家达利和柯布对现代经济的∃GNP崇拜%和∃发展癖%展开了质疑#针对有人对后现代的误解,柯布在后来的书中特别强调:后现代拒斥基于经济主义的经济增长并不意味着我们不寻求经济增长,∃而是要表明,我们应该寻求的是那种大写的增长,即人民福利之实际的改善#%一%{他明确将农民的福利&乡村社区的繁荣以及人类赖以生存的生态共同体的健康作为优先考虑的目标#因为在他看来,仅仅将集体的福社置于与个人福社同等的地位还不够,还应进一步扩大到将环境的福社看得同个人的福社一样重要#因为人的一切都与自然密切相关,自然万物的幸福也有助于人本身的幸福#因此∃共同福社%至关重要#7.后现代农业以小为美#如果说现代农业∃以大为美%,钟爱∃大农场%,迷信∃越大越好%的话,山 那么后现代农业就是∃以小为美%,钟情小农场#正是从∃以小为美%出发,后现代农业提出∃超越大农场%,[%一与此同时,∃欣赏%家庭农耕和小型农场的∃社会和农业价值%,)+给予地方社区&一家一户和普通人认真仔细的关注#∃小%在尚大的现代社会往往意味着∃无足轻重%和∃无关紧要%#{%)一部西方现代农业发迹史,就是一部大农场蚕食小农场的血泪史#1934年美国尚有大约680万个家庭农场,而到了1975年,数字已骤减到60%,仅剩250万#与此同时,商业农场的面积却与日俱增#这些变化,与其归咎于科技大势所趋,不如说是刻意的计划#透过相继的政府政策,美国农业部传达给农民的信息是∃扩大或改行#%尼克松政府的农业部部长蔼尔埠兹宣称农业∃现在已是大事业%,而家庭农场∃就如现代的企业经营一样,,必须适应,否则就是出局#%而在后现代思想家看来,这些所谓∃小事物%是最应该引起重视的重要事物,是它们使生活富有意义,使国家繁荣,民族富强#因为国家是由一个个小的地方共同体组成的,如果地方共同体不繁荣,国家也不可能繁荣#因此,后现代农业一反现代农业对∃小型农场%或家庭农场的厌恶,而推崇农人细心经营土地的耕作模式#尽管小型农场也并非十全十美,但它可以赋权给农民,使农民自己有权力决定种什么,怎么种,而不必完全听命大公司的摆布,此外,它可以通过自给自足来确保粮食安全,并帮助我们∃摆脱对石油的依赖#川)6 由于小型农场和地区经济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所以后现代农业对地方经济持一种非常积极的支持态度#它因此也鼓励消费者∃买离你家最近的地方生产的食物%,∃如果可能直接从附近农民手里买东西%;甚至如果有条件,每个人都应该参与食物生产#如果你有个院子,甚至阳台上的一个花盆,请在里面种点什么能吃的东西#[)7{这是他们对人们的劝告#相应地,在生活方式上,与现代人∃我一越多越好%的思维定势相反,后现代则欣赏∃我们一够则足%的简约生活态度#在农业生产中,后现代农业所追求的目标也是以小为好,此外,它要求人类所留下的生态足迹越小越好#这是否意味着中国农民要回到传统的农业社会,回到小国寡民的状态,远远地看着城里人过着舒服的现代生活呢?答案是否定的#这通常是对后现代农业最典型的∃误读%#∗)+∀首先,后现代农业虽然钟情小型农场,但并不绝对排斥大农场,它主张因地制宜#其次,后现代农业并不一概反对使用现代科技手段发展农业,它所强调的是科技在农业中的运用应以不违反土地的自然力为原则#最后,也是更为重要的是,农民也有权过现代生活#然而,现在的问题是,现代生活并非像人们远远地望去那样美好,它有其非常恶质的一面,有其非常严重的负面影响#当然让人们重新回到前现代的农业社会也是不现实的#能不能找到第三条道路,即既吸收传统农业01暇哲学动态(2010年第4期的智慧,又结合了现代科技的智慧;农民既不必离开自己热爱的土地,又过上富裕和有尊严的生活;既生产出健康的食物又过上一种健康的生活#这就是后现代农业所要解决的核心问题#具体地说就是要因地制宜,利用现代科技手段,充分发展特色农业和生态农业#例如靠山的可以发展蘑菇种植,像有些地方发展的∃用中草药喂猪肉%,就是很有后现代农业味道的创意;靠水的可以大力发展水产养殖,像桑基鱼塘或果基鱼塘,也很有后现代色彩#L)9!这样一种结合,这样一种第三条路可以称之为∃建设性后现代农业%#[)#{它是建设性的,因为它寻求顺着自然的大化流行,而不是逆天而动;它是后现代的,因为它将前现代和现代智慧整合成一个创造性的整体,与此同时又扬弃了它们的糟粕#从这样一种建设性的立场出发,后现代农业在吸纳现代农业的优点的同时,也将欣赏的目光投向被我们许多人弃之如敝展的中国传统农业#中国传统农业中许多优秀的理念和方法,如把土壤视为有血脉的活的机体的∃土脉论%&∃地力常新壮%论,以及主张多元套种的有机农业思想都被后现代思想家视为珍贵品#须知,早在西方现代农业产生多年以前,正是这∃落后%的中国传统农业基本上满足了从战国时期的二千多万到鸦片战争前的三四亿中国人口的巨大增长的需要,直到今天我们还为中国以不到世界7%的耕地,养活世界1/4的人口而引以自豪#几千年来,中国的土地在保持了不断提高的利用率和生产率的同时,地力基本上没有衰竭,不少土地越种越肥,这不能不说是世界农业史上的一个奇迹#而这个奇迹就是传统农业所创造的#将这一宝贵的传统横加遗弃,无疑会使现代农业成为∃无源之水%#而众所周知,无源之水是流不长的#当然,后现代对传统农业的赞美并不是盲目的&无条件的,它也借助现代科技的优势,克服传统农业的局限性#这样一来,后现代农业就成了站在一个新的高度对传统农业和现代农业的有机整合#这种有机整合,不同于抹平一切差异的∃大一统%,而是一个多元共存的有机体,它给每个部分都留下了发展的空间#部分与部分之间内在连接,相互补充,相互滋养,如同阴阳可以互补一样,传统农业和现代农业不是敌人,它们两者也可以互补,共同促进后现代农业的繁荣#同样,在建设性后现代思想家眼里,城市和农村也应该是∃平等的阴阳互补关系%#!)+!三建设一个后现代的∃五型%新农村中国共产党的十七大报告指出:∃坚持节约资源和环境保护的基本国策,关系人民群众切身利益和中华民族生存发展#必须把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放在工业化&现代化发展战略的突出位置,落实到每个单位&每个家庭#%将∃两型社会%应用到农业,于是就发展出具有中国本土特色的∃两型农村%概念#∃两型农村%建设涉及到农村生活的方方面面,其中包括:在农民群众中积极倡导勤俭节约&文明朴实&卫生环保的生活习惯,强调生活中的低能耗&低排放&再利用,积极发展农村绿色&环保&节能产业,大力推广太阳能&风能&小水电&沼气等可再生清洁能源,尽可能地利用生态循环方式处理生活垃圾和生产废弃物,充分利用生活居住空间和交通道路两旁的土地植树&种菜&养花,增加绿色植被的覆盖率,真正使农村体现空气清新&环境优美&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田园风光及生活聚居的相对优势#将后现代的基本原则与中国的∃两型农村%相结合,应该能够创造性地发展一种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农民尊重型&社区繁荣型&审美欣赏型的∃五型%后现代的新农村#这样一种新农村可以看做中国对世界农业的独特贡献#1.环境友好型#环境友好型农村是人与自然相和谐的社会,它是对现代环境敌视型社会的反拨,是对∃建立在征服与掠夺自然基础上的+进步)&+发展)概念的反思#%∗)2∀受西方启蒙思想家的人类中心主义的影响,现代农业对自然环境采取了一种敌视的态度&一种关于农业与农村发展的后现代哲学考量1∃帝国主义态度%#所谓对自然的帝国主义态度,就是将自然环境看做征服&宰制和剥削的对象#早在启蒙运动伊始,它的奠基者就高扬一种对自然的帝国主义态度#坚信∃知识就是权力%的培根就曾立志将自然踩在脚下,使之沦为人类的∃奴隶%;自然在他眼里是一个∃被拷问%&∃被命令%的对象,她只有∃服从%的权利∗% #在阿多尔诺和霍克海默看来,正是这种对自然的不敬,对自然的否定态度,导致了启蒙走向了它的反面,走向了毁灭#[)+;斯坦芬也认为,人类今日所面临的生态危机是这种对自然的帝国主义态度的直接结果,是它的∃可怕的社会代价之一#%∗%{从哲学上看,这种对自然的∃敌视%和∃帝国主义态度%源于∃摆错了%人与自然的关系,将人摆在了征服自然&统治自然的位置上,从而受到自然的惩罚#后现代的环境友好型农村则试图匡正现代农业的这一错误#在它看来,∃对自然的毁灭是不明智的,它是我们的无知&我们的弱点和我们的掠夺性的副产品#%∗)6 它主张和大自然和平相处,∃和自然秩序相和谐%,追求人与自然的共同繁荣#后现代的这种哲学思想与中国古代的∃天人合一%思想相通,如张载的∃民胞物与%思想,程颖的∃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思想,川{以及王阳明的∃与天地万物为一%思想#在∋大学问(中王阳明饱含激情地写道:∃君臣也,夫妇也,朋友也,以至于山川鬼神鸟兽草木也,莫不实有以亲之,以达吾一体之仁,然后吾之明德始无不明,而真能以天地万物为一体矣#川)SJ因此,后现代的环境友好型农村是∃有根的%,这个根就是中华民族优秀的文化传统#用后现代研究者小约翰柯布的话说就是,∃在中国古代的智慧中有许多资源可以帮助我们,在中国实现一种生态文明的可能性要大于西方−因为,与自然相疏离,这几乎充斥西方历史的所有文化里#%})9∃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土地在汉民族文化中一直被视为中华子孙繁衍生息的根基,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文明的孕育者和传承的深厚载体,她是生命神圣的象征#汉语∃皇天厚土%一词所表达的,可以说就是中华民族的先民对土地的敬畏#后现代农学家柏瑞把农民和田地的关系比喻成∃婚姻%,是一种长期的互滋互爱的承诺#州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后现代思想家认为,一个人居住的地方具有神圣性,这与传统的印第安人认为所有的自然是神圣的观点是相一致的#2.资源节约型#由于中国是世界上产值能耗最高的国家之一,因此中国的节能任务十分艰巨#资源节约型农村的建设就是改变这种严峻局面的一种可贵努力,它也是在农村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环境友好型农村的一个重要方面#现代农业由于化肥&农药残留和工农产品的废弃物造成的污染,日益严重地危害到我们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因此中国的农村发展不能走西方发达国家∃高消耗,高污染%的老路,必须走一条低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的新路#有人说:现在是∃城市人想回归自然,农村人向污染进军%,这句话在某种程度反映了中国农村资源&环境问题的严重性,建设∃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农村任务的必要性和紧迫性#资源节约型农村建设旨在追求合理开发和利用资源,达到最适消费&最少废弃;它大力推进节能&节地&节水&节材和资源综合利用;合理开发水能&风能&太阳能&地热能&生物质能等可再生能源;大力发展循环经济,如前所列的我国南方创造的∃猪−沼−果%生态农业模式,北方∃沼气池&猪圈&厕所和日光温室%组成的∃四位一体%生态模式,都是走向∃资源节约型农村%的重要举措#与此相适应,资源节约型农村倡导一种节约文化,形成∃节约光荣&浪费可耻%的良好社会风尚#3.农民尊重型#受西方现代性的影响,与自然被等同于∃落后%相联系,[+, 农民一直受到现代人的歧视#直到今日,∃消灭传统农民%仍然是许多人津津乐道的口号#对农民的歧视不仅盘踞在许多人的思想深处,而且今天已经转化到语言上来#∃真农民%是现代都市小资们常说的一句嘲讽语;∃农民%演变成形容词;用重庆方言来说,就是三个字−∃哈农民%,这里的∃哈%同∃傻%是一个意思#21暇哲学动态(2010年第4期这里的农民并非单单指农民,而是作为∃笨%&∃拙劣%&∃低级%等贬义词的代名词#{+2∀这实在是很不公道的,也欠道德#因为农民是中国社会的根#∃在最基本最原始也是最根本最重要的生存意义上,我们永远不能忘记,一直以来都是农民在养活中国#%{4,{早在200多年前,美国开国元老杰佛逊就写道:∃农夫是最有价值的公民,他们最具生命力,最具独立自由的精神,最善良;他们与国家休戚相关,与国家的自由和利益永远相结合#%这些所谓21世纪的现代人的识见与200多年前的杰佛逊不可同日而语#从一种注重相互联系的有机哲学出发,因着对自然的敬一畏和对大地的热爱,后现代农业格外尊重农民#在后现代思想家看来,后现代农业是一种持续性农业,这是一种挑战性的职业,需要的是有才干的人才#在传统观念中,农业一直是穷人和没文化的人的职业,这是不道德的:65亿人居然要依赖农民的才干和艰苦劳作#为什么这一在任何社会都要算最重要的工作却注定是人们最不想干的&报酬最低的&最不受尊重的?没有了人类中的农民的聪明才智,所有的现代经济在几周之内就会停止运行#我们无须经常去见医生&律师或政府官员,但我们却必须每天同我们的农民同事打交道,因为我们要吃饭,而城市居民不能自己种粮食吃#因此,后现代农业要求从根本上扭转对农民的态度#强调∃农民的价值应该与教授&医生&官员是一样的#%∗4为了真正将尊重农民落到实处,一个农民尊重型的农村应该让农民受良好的教育,得到很好的医疗保健,参加包括艺术活动在内的丰富多彩的消遣活动#+, 4.社区繁荣型#从后现代的角度看,现代农业最大的败笔之一是对农村健康社区的摧毁#∃农村空心化%现象就是一个最重要的表征#所谓农村社区就是由与自己有紧密关系的人构成的社会生活共同体,它包括亲人之间的关系和邻里之间的关系#受现代个人主义的影响,现代农业视这些关系和联系为一种束缚,是∃落后的%标志,因此必欲摧之而后快#后现代则强调联系和关系,因此它珍惜共同体#在小约翰柯布看来,正是关系造就了我们,∃个人是由关系构成的%饰;个体的发展有赖于共同体的繁荣,∃他人的健康恰恰有助于自我的健康%,∃那些在损害其共同体利益条件下获得财富的人不可能有真正的幸福#%因为我们个人的幸福与共同体中的他人的幸福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一个健康的社区一定是一个既增进个体的幸福又增进群体和生态体系福社的共同体#这与中国政府提出的∃新农村建设%概念也是一致的#按照有关专家的解释,所谓新农村建设的目的,在于改善农村居民的生产&生活和生态环境,提高农民的幸福指数,使他们真正能够安居乐业#;4,了而离开一个繁荣的社区,∃幸福指数%和∃安居乐业%就是一句空话#后现代的农业社区当然要解决贫苦问题&医疗保险问题,但这不是它的最终目标,它的最终目标是建立一个富∃有创造性的&爱心的&平等的&尊重多样性的&精神富足的%有机和谐的共同体#[+sj这才是真正健康繁荣的社区#在这样一个社区里人们才能得以安居乐业#而这样一个社区反过来将唤醒人的生态良知,培育人的生态情怀&生态责任以及对环境的忠诚,从而保持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良胜互动,达致人与自然的真正和谐#5.审美欣赏型#现代农业虽然创造了巨大物质财富,但它却是以破坏自然之美和乡村之美为代价的#由于现代性对自然的帝国主义态度,以及现代农业∃逐利最大化%的生产方式,丰富多彩的大自然&美丽的农村被简单地等同于一个等待被开采的资源库,∃它不过是为人类的社会生产提供原料,其价值就是原料在市场中的价格#例如,森林的价值就是它作为死木头在市场中出售的价格,而它的生态价值&物种价值&观赏和美学等价值则统统消失了#%∗j这种思想是如此根深蒂固,影响深远,以至于94今日中国的许多人依然认为∃美不能当饭吃%,植树不能代替致富,∃栽树见效慢&不如做生意赚钱关于农业与农村发展的后现代哲学考量31快%,)∃ 正是这种极端功利主义的态度导致了现代人精神空虚,灵性匿乏,除了钱以外几乎一无所有#在后现代思想家看来,现代人的这种∃贫困%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失去了与自然进行原始接触的能力%,也就是失去了人的审美能力,而这其实是人的∃一笔极为宝贵的财富#%犷% 因此,不仅许多后现代哲学家和艺术家如海德格尔和华兹华斯等大声呼唤现代人走向日月山川,向伟大的风景敞开,向自然的魅力开放;而且世界各国政府也日益注意到美在环境保护中的价值,以至于 美国政府在1969年颁布的∋环境政策法(中明确将∃审美愉悦%(aesthetcameinites)写人其中#许多人也坦承:他们之所以忠贞不渝地投身环保是被大自然的美所驱动的#这意味着,大自然不仅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而且对于培养我们的审美心胸,对于培养我们的高尚情怀,对于我们健康人格的形成,大自然都具有一种不可替代的珍贵价值#∗% 大自然和农村的赏心悦目的景色,的确可以舒缓我们的困顿,燃起我们生活的激情,激发我们的道德感#i% 这就部分解释了城里人因何愿往乡村跑,现代人因何如此着迷旅游#现代农业对乡村之美的另一点破坏是它对∃齐一化%的迷恋和对差异之美&多样之美的打压#正 如生态学家柏励(ThomasBery)指出的那样,∃当代工业的主要邪恶之一,是它建立在统一的和标准的加工过程之上#这在农业商业中尤其具有破坏性,因为它要求产品相同;而自然憎恶相同,自然不仅创造物种多样性,而且也创造个体的多样性#自然产生个体#没有两天是一样的;没有两个雪花是一样的;没有两朵花&两棵树是一样的,或者其他无数的生命形式,都是不一样的#由于单种栽培和标准化破坏了宇宙和地球的两个约定,我们需要在机械世界之上培育一种新的有机世界的观念%{)4{2003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在∋关于加快林业发展的决定(中就明确提出∃建设一个山川秀美的生态文明社会%#近年来,中国广大农村的各级政府更是纷纷把∃建设美的新农村%提到议事日程上来,提出了∃让新农村美起来%,∃把城区做靓,把农村做美%,以及∃富而美%等鼓舞人心的口号#人们日益意识到,健康繁荣的农村社区应该包括美而繁荣的社区生活,自然也应该包括人们的审美生活#从后现代的立场上看,这是个了不起的进步#尽管要落到实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C一个审美欣赏型农村的建立不仅可以极大提高农村人的自豪感,提升农民的生活品质,使他们发自内心地愿意安居乐业,而且将会成为城市人的旅游大本营和审美教育基地#城市孩子的许多课程可以搬到田间地头来上,许多公司可以逃离钢筋水泥的办公大楼,而搬到风景秀丽的农村办公:当然,一定有越来越多不愿做房奴的城里人自愿选择在美丽的乡村居住#这样的话,困扰我们多年的城乡界限将变得不再那么分明#这也应是后现代农业的题内应有之义#∃五型%农村应该是后现代农村的应有状态,是新农村的重要内容,是具有后现代因子的农村概念#因此,它值得我们为之努力#注 释[l∀DavidHaoey,跳eConditionofPstnoodzernity,Blaekwell,1989,p.12.∗2 大卫格里芬编:∋后现代科学(,马季方译,中央编译出版社,1995,第18页#[3 JayMeDaniel,∃Mei)5Invitation:AGentleAseetieismforChineseandAmerieans%,InCrosseurenz&\\厂r01.57,No.4,2()8.X[4∀王治河:∋中国的后现代化呼唤第二次启蒙(,∋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7年第2期#∗5∀JohnB.Cobb,Jr.,∃TheEnds#fA幼eulture%(Unpub),1985,p.1.∗6 [25 仁30 仁31 [40∀[48 JayMeDanielandRyanNorman,∃ConsrruetivepostmodernA罗eulture%,∋山西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5期#7 [15∀仁28∀JulesN.pretty,尺egcnerati鳍吧ieulzure:Polic记5and尹raetieeforsotaina6ilizJ,JosephHen叮撇55,1995.p12,p.75,P.12.14∋哲学动态(2010年第4期 [8∀WendellBer叮,c沪ofCood玩丽,NorthPoinrpress,1982,p.280.)9了贺海峰:∋专访三农问题专家张晓山:深层次矛盾尚未消除(,∋决策(0027年l月号#∗10 [36]WesJaekson,∃EthiesandEeonomy:HumanValuesandtheFutureofAgrieulture%(Unpub),1089,p.20,p.20.l川OECD,S#,aina占leA邵cuh,扩al一CO二et,,lPssuesandP)lieiesinOEC(DountrCies,1995,p.3.∗12 谭吉:∋我们能不能再给子孙后代500年?(,成学习导报(19%年Zl期#∗13∀UnitedStates,Understandi峪AmerieanAricul+gure,Washington,D.C.:NationalAeademiespress,2008,p.16.∗14 WendellBe叮,叭azArePe叩leFOr?NorthPointPress,1990,p.71.∗16 ∗17 郑惊鸿:∋保护生物多样性确保农业可持续(,∋农民日报(2008年5月28日#∗18∀王玉琪:∋农业的未来基于生物的多样性(,∋农民日报(0024年12月17日#[19 ∗1∀∗449∀孙家驹:∋在效法自然中取得与自然的和谐− 对农业的一种反思(,∋科技文萃(2005年第10期#[20]∗科∀5∀大卫弗罗伊登博格:∋走向后现代农业(,周邦宪译,∋4马克思主义与现实(0028年第5期#[21]JohnCobb,Jr.,Sotainabilit了:Economies,Ecolog,andJusziee,Orbis,1992,p.61.∗22∀JoanThirsk,Alzernati二盛邵ieulture:AHisto叮.0雨rdUniversitypress,1997,p.247. ∗23∀paulB.ThompsonandB.A.Stour,Beon江zheLra卿Farm,WestviewPress,1991,p.265.}24∀JoanThirsk,AI:erati:eAgrieuln,ure:AHis,o理,OxfordUniversitypress,1997,p.247.∗26 HermanE.Daly,JohnB.C+}bb,Forh+CommonGeood:Redireeti峪,heEco,#vmandaSuszaina占leFuture,BeaeonPress,1994,P.273.towardCommunit丁,,heEnoironment, ∗27∀WendellBe叮,叭atArePe叩leOr?AodioLiter})ature,1998,pp.149一50.9 2工治河:∋华山并非自古一条道−学版)2008年第5期#过程哲学和建设性后现代主义给我们的启迪(,∋华中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32∀朱葆伟:∋机体活动价俏− 怀特海哲学与当代哲学的倾向(,∋场与有−中外哲学的比较与融通(第2缉,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第262页仁33 WaterF.Baber&RobertV.Bartlett,Deli6erat二D翻onmrlentalPoli:ics:Demoera叮andEcologicalRa+onal即,TheMITiPress,2005,206.∗34JMaxHorkheimer&The+ dorw.Adoruo,Dialee,icofEnl堵htenmenr,StanfordUniversitypress,20)2,p.54.{[35]StephenCrook,POstmo山rn盘azion:Cha卿i;,A而a&edSoeiez ,,Sage,1992,210.∗7 ∋河南程氏遗书(3卷二l二,∋二程集(,王孝鱼点校,中华书局,1984,第巧页[38∀∋王阳明全集(卷二十六,续编一,吴光&钱明&董平&姚延福编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第968一969页#∗9 3小约翰,柯布:∋文明与生态文明(,李义天译,∋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7年第6期#[42 ∋学会尊重农民(,http://~.gotoread.eo而artiele/bbs.aspx?id二606094:∗3 ∋4都是农民:30年来城市与农民的纠葛(,镬新周刊(0029年第5期#6]王治河&4曲跃厚:∋科布的后现代生态经济理论(,载∋全球化与后现代性(,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第88页#!47 杜志雄:∋落实中央∃十一五规划建议%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党政干部文摘(2006年第1期# ∗50 ∋让新农村美起来(,中国农业网2007一07一19htrp://ww-.zgny.eom.e耐ConsHtml/6/I/l/117123.html.∗51∀∗2 5樊美箔:公中国传统美学的当代阐释(,北京大学出版社,2以)6,第11页;第11页#[53 AllenCarls∗)n,∃Nature,AesthetieJudgmentandObjeetivity%,MareiaMuelderEaton,∃TheBeauryThalRequiresHealth%,in刀azure,Aestheties,anJEnz,ironmenzalism,AllenCarlsonandSheilaLintotteds.,ColumbiaUniversityPress,2008,P.339.∗4 5托马斯贝里:∋伟大的事业(,曹静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5,第175页∗)(责任编辑强乃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