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是一门史证的科学,此种说法诚然不错。但仅仅局限于此,就远为不够。众所周知,历史既指过去发生的事情,又指对过去发生的事情的复原与解释。因此,历史同时又是一门解释的科学。史料需要考证,史实需要解释。而考证和解释就必须凭借方法,依据逻辑。
陈寅恪在《冯友兰中国哲学史上册审查报告》中说:“吾人今日可依据之材料,仅为当时所遗存最小之一部,欲借此残余断片,以窥测其全部结构,必须备艺术家欣赏古代绘画雕刻之眼光及精神,然后古人立说之用意与对象,始可以真了解。所谓真了解者,必神游冥想,与立说之古人,处于同一境界,而对于其持论所以不得不如是之苦心孤诣,表一种之同情,始能批评其学说之是非得失,而无隔阂肤廓之论。……因今日所得见之古代材料,或散佚而仅存,或晦涩而难解,非经过解释及排比之程序,绝无哲学史之可言。”
因此,在处理材料时,教师不可不作鉴别,不能依据孤证,亦不能进行简单的堆砌。史料浩如烟海,学者都力所不逮,何况是年少学生?更且,历史事物复杂异常,仅仅列举其单方面的史料,从而造成片面的印象,不啻于用史实来撒谎。教师应精心选择有价值、有意义的史料,在“论从史出、史论结合”的过程中,锻炼学生丰富的想象和严密的逻辑。
为什么要“论从史出、史论结合”?是为了证明教师所言甚确、知识渊博,还是为了注解教科书?都不对。“论从史出、史论结合”是历史学科最根本的方法,其目的应在于启迪学生的思维。
“论从史出、史论结合”是探究,而非灌输。如果是灌输,无需呈现史料,更无需费力进行史论结合。既是探究,则必须有探究的空间,有讨论的余地,有真理与错误的交锋。英国人约翰8226;密尔在《论自由》一书中认为,“从真理与错误冲突中”能产生出“对于真理的更加清楚的认识和更加生动的印象”;而在欠缺讨论的情况,“不仅意见的根据被忘掉了,就是意见的意义本身也常被忘掉了”。不仅如此,充分的讨论还能增长人的智慧,“一个人之能够多少行近于知道一个题目的全面,其唯一途径只是聆听各种不同意见的人们关于他的说法,并研究不同心性对于它的观察方式。一个人之获得聪明,除此之外绝无其他方式。”
如果在“论从史出、史论结合”中,我们选择的史料能反应真理和错误的冲突,能呈现多元的视角,能激发学生热烈的讨论,那么真理将会越辩越清,而学生也将越来越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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